“你指的是什么?被男友抛弃带着身孕嫁给有钱人?你是要一个认识你不到两个月的人相信你吗?而事实呢?”莞尔用一连串问号,道出心中的疑惑。她突然想起萧云的前夫,一位叱咤商场的人物缘何要和她离婚甚至逃避孩子的赡养费,莫非真有难言苦衷?“是啊,我们才认识不久,呵呵,不了解也正常,我儿子的确和我老公长得不太像,不过,谣言止于智者,对不对?”萧云开始避重就轻地说道。“我想,只有你自己知道吧,如果你觉得涉及你的隐私,可以不回答。”莞尔带着疑惑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对,这是我的隐私,就让喜欢嚼舌根的人去说吧。”萧云兀自笑道,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莞尔的坐姿微动,那一刻,她真想撬开萧云的嘴看看,那些话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不知不觉中,莞尔发现自己已经有意无意地走进萧云的过去,这是萧云蓄意的吗?如果是,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呢?采访结束后,莞尔起身,一刻也不愿意久留。对这个女人,她已经说不上是好感与同情多一些,还是反感与不屑多一些。此时,萧云邀请她吃晚饭,莞尔婉谢了,随即说道:“一会儿我老公会来接我的。
”说着,拿起手机给柯凡打电话。她已经无从分辨自己的这个举动,是灵机一动的刻意为之,还是下意识的率性而为,只是在萧云的略显讶异的目光里,她捕捉到一份隐隐的心慌。莞尔突然想起了梦里那双偷窥的眼睛,内心惶恐不安起来。萧云应该清楚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却又在和自己捉迷藏,到底为了什么?莞尔在电话里没有直呼柯凡的名字,而是用了老公。她很少这样称呼柯凡,也许两人还没有熟稔到亲密无间的程度。有意思的是“柯某人”倒像是昵称,总会出现在两人最亲密和最疏远的时刻。电话里,莞尔让柯凡过来接她。柯凡迟疑了一下,说自己有事过不来。放下电话,莞尔的脸色有些凝重。“老公来不了啊,要不要一起吃饭,到时我送你吧。”萧云再次提议,见莞尔没吱声,又带着随意的口吻问道:“听说你的老公是心理师,我以前的男友也是心理医生呢,前一阵子我们还在一起叙过旧呢,他自己开了一个心理诊所,混得不是很如意。”莞尔一愣,柯凡和她有来往了?难怪他会在梦里喊着她的名字。
“萧小姐,”莞尔眉头微微一紧,声音带着本能的挑衅,“您对我的个人生活很感兴趣吧?”“彼此投缘就多关心了一下,不介意吧,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萧云深意地看着莞尔。莞尔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像一头迷鹿,已经掉进了萧云的话题陷阱,隐约嗅到一股危险的异味,本能令她断了继续前进的念头,以防掉进陷阱。“既然我们这么有缘,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有不愉快的事发生,您说呢?”莞尔说道,神态索然,告了辞,就在转身的一霎,她似乎看到萧云眼里隐约的揶揄的笑意。莞尔的心一沉,很想转身问个究竟,脑海里却突然闪现浩森的一番话。这一刻,她竟然发现,分手后,她比任何时候都相信他。他不告诉她,证明这事对她不利,她不能为了满足好奇心,正中萧云的下怀,将自己置于一个困境,抑或是将自己的婚姻置于一个困境。尽管这段婚姻,和她所期待的不太一样;尽管她和柯凡之间横亘着一条看不见的裂痕,但她不希望外力去破坏它。对萧云,她已经有了本能的防备之心。一到家,莞尔见柯母正在洗碗,赶紧让婆婆休息,等自己吃了饭一起洗。柯母带着几分关心的神色问道:“你俩最近怎么了?告诉我吧,柯凡很少喝酒的,你知道的,有一次喝酒差点要了他的命。
”“妈,您也知道这事啊?”莞尔有些惊讶,那会儿婆婆应该在大理,尚未退休。“韩璐都和我说了,出事的第二天我和他爸爸就赶了过来。那会儿凡子就向我们保证不再喝酒。这以后,只有新婚那天他喝了一点酒。”柯母放下碗筷,看着神色惘然的儿媳,语气开始变得哀切起来:“凡子他这人啊,就是用情太深。莞尔,不要再伤他了,如果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向你说声抱歉。”“妈,您别这么说。”莞尔赶紧说道,婆婆鲜少这般动情,禁不住侧过头,泪盈于睫。
她没想到,这个瘦瘦的神色肃然的老妇人体内那个母性般忧伤的她,竟是如此打动她,令她莫名地想起那个曾经蜷缩在她子宫里的小小生命。尽管它只是她生命里的流星,但她对它也有一种融入体肤的爱,和母亲般的忧伤。“哭什么,是他欺负你了吗?”柯母问道,突然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莞尔赶紧扶婆婆回了卧室,递药端水给婆婆。“莞尔,你是一个好孩子,凡子会疏解别人的心情,却不会疏解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你们应该多沟通。”“妈,你好好休息。”莞尔黯然说道,见柯父进来,起身准备离开。哪知走到客厅,却听到柯父在后面说道:“有时间吗?和我下一局围棋怎样?”莞尔转身,有点意外地看着公公,只见柯父手指了一下沙发,示意莞尔过去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