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抿抿嘴,将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目光流露出几分难以察觉的笑意,带着不确定的口吻说道:“可以啊,你是打算收留我?还是为了睡得舒服一些?”“莞尔,我想你明白的,我不会无谓地让一个女人来占据我的地盘。”“那么我们只买床吗?我要一张书桌,还有一个大衣柜。”莞尔在规划中,眼睛如透着阳光的房间,瞬间亮敞起来。“抱歉,那间卧室,放不下大衣柜。我现在并不能给予你宽敞的房子。”莞尔眼里的一抹亮光照得柯凡的心情有些黯淡,他为此感到了一种负担,抑或自己高估了在她面前的力量。几天前,他们之间只有性,现在他需要给予她更多性以外的生活,或者是和她创造一种属于两人的生活。“没关系,你有和我生活的打算就够了,就当试婚吧,对不对?”莞尔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带着几分随意说道。她想要擦掉心中那一份隐隐的失望,她以为换一张大床的潜台词是求婚,事实上她觉得自己有点多情了。这时,助手小赵来了,上班时间到了。莞尔像突然想起什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嘴里念叨:“完了,这是周末啊,我预约了驾校的老师学车。”“我送你吧。
小赵,今天的客人是在十点半到吧,走,开快一点应该来得及。”柯凡和小赵交代了两句话,两人匆忙出了门,上了车。柯凡在倒车时,透过后视镜突然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男人身影,纳闷中,那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镜子里。没多久,莞尔的手机铃声响了,莞尔有点尴尬地看着柯凡,按了接听键。是浩森,莞尔还没说话,电话那头传来阴沉的声音:“莞尔,你在哪里?我要见你。”“我马上去学车。你怎么了,喝了酒吧?”莞尔说道,她发觉,只要一听到浩森的声音,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就在隐隐作痛。“你还关心我啊,你还有一些衣服在我这儿,你不来取吗?另外,我有件事情和你说,关于柯凡的,你只能一个人来。”“有什么事情现在告诉我就行了,非要见面吗?”“怎么了,你这么绝情啊,莞尔,难道这是我该受到的报应吗?”“别说了,我先学车吧,再联系。”莞尔有些于心不忍,闪烁其词。“柯凡,学完车我要和他谈谈,他现在状态不好,我怕他想不开。”下车的时候,莞尔扭过头,对着一脸平静的柯凡说道。柯凡拍了拍莞尔的肩:“去吧,也许是应该聊聊,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莞尔再次出现在周浩森面前的时候,浩森的脸比往日更加清瘦,神态更加消沉。“你少喝点酒,伤肝。”莞尔放下手袋,开始收拾一桌的狼藉。“来,你也来一杯怎样?”浩森拿起一只高脚玻璃杯,斟满红酒,递给莞尔。莞尔皱了皱,并没接过酒杯,用不悦的口吻说道:“你知道的,我不能喝酒。”“对了,你怕乱了性,哈哈。你现在要在我面前一件一件地穿起衣服,装清纯,呵呵。”浩森带着几分酒意说道。随即,他去了一趟洗手间,再回来时,人已经清醒多了。莞尔到之前,他告诫自己不能失控,他知道如再提起那位心理医生,只会再次将眼前的女人往他怀里推,他不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你怎么了,不是要和我谈谈吗?”莞尔看着神情恢复常态的浩森说道。随即,兀自关心道:“开始上班了吧?”莞尔想即使不是情侣了,她对他还有一份老朋友般的情感,她希望他尽快振作起来。“现在,我能接到的案子不多,没想到半只手就能改变我的命运,如果你还愿意陪在我身边,我一定能振作的。”浩森说道,暗自责骂自己下贱,怎会落到如此境地,莞尔已经不是那个他专属的女人,她的身和心都遗留着那个心理医生的印迹。
他还爱她吗?他们之间的感情还能叫做爱情吗?自己究竟是为失去感到不甘心,还是将莞尔当成救命稻草呢?“浩森,抱歉,我现在回不去,我愿意像老朋友一样关心你,但是我们之间没有可能。”莞尔边说边走进卧室,打开衣橱收拾衣物。等她将衣物一一放进箱子里,锁上,提起时,竟然发觉浩森用仅存的左手把在门框上,清澈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萧索。“还记得《爱情转移》吗?是不是你要流浪几张双人床,才能让戒指义无反顾地交换?呵,爱情不停站,开往地老天荒需要的不仅是勇敢吧?”莞尔闻毕,如被点穴,定定地看着浩森。这是她曾经对浩森说的话,那时候她正处于25岁的适婚年龄,身上仍有一股少女的矫情和浪漫;浩森呢,野心勃勃,也许还没有准备为她这一棵小树,放弃一片森林。那些带着遗憾,却依然不失美丽的爱情;那些曾经在彼此身体里植下的深情款款的话语,怎么就像一阵风般消失不见了呢。莫非,厌倦是爱情死亡的证明?莞尔缓缓低下头,眼泪像蓄积已久的珍珠,带着断线的速度感,划过脸颊,带着失落感的心,就像暗夜里掉在地上的手电筒,跟随灰蓝色的光线,旋转,跌倒。倏地,浩森兀自走过来,用左手一把揽过莞尔的肩。顷刻,两人相拥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