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没想到你会回来。”浩森趴在莞尔身上,注视着失而复得的女人,觉得一切有些荒谬。就在昨天他去铭洋的工作室找莞尔,却意外地见到了那个让他意乱情迷的女人。她和他的朋友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亲密和默契感,她说她叫夏嫣,一直在北京工作。浩森有些失笑,也好,他正好矢口否认那段过往,就当做是一场艳遇,让生活最终回归到平淡从容中。与此同时,浩森更加珍惜自己和莞尔之间多年的情分,他知道她不是那样水性杨花的女子。可是在那日,莞尔还是挣脱了他的怀抱,离开了那个装满他们过去的房间。没想到,今晨莞尔又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她说她愿意给彼此一次机会。莞尔身上带着一种充满女性气息的依兰香味,她贴近他,吐气如兰。“我要你,你是我的。”她轻轻地撩拨他,她的眼神流露出强大的吸引力。浩森已经无法掌控她了。一种新的关系在他们两人之间诞生了,这令他感到懊恼和有趣。浩森带着征服的欲望,一遍一遍,想要揉捏撕碎眼前的女人。他已经隐约意识到她此刻出现的真实动机。
今天是开庭的日子,她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她要用身体阻止他。看得出那个心理医生已经进驻她的内心。她来找他不是重续旧情那般单纯。如果那天她留下,他会加倍珍惜她,而现在他的心底只有一股热辣的类似嫉妒的气味。就在此时,耳边传来那首《心中的日月》:手中握着格桑花呀,美得让我忘了摘下。“你的电话响了。”浩森提醒到。莞尔一愣,并不去接电话。她想应该是他,但是不管是不是他,她现在这种状态不愿意接听任何电话。浩森正在她上面喘着气,像一个农夫般勤力耕耘。他的力度很大,她感受到他内心的愤懑,生理的疼痛令她有种被强奸的感觉。她想起19岁那个夜晚,他温柔而又粗暴地掠夺了她的童贞。第二天早上醒来,被子上血迹斑斑,犹如一个喷射出去的礼花弹,她还未来得及告别,已经黯淡失色。而今,那些疼痛让莞尔的心滑过快感,愈疼愈有快感,仿佛以此证明他们之间还有爱,或者证明她还活着,证明那个绮丽的晚上只是旅途上的一段奇遇。那个电话,响了很久。
音乐声结束的时候,浩森翻下身,注视着莞尔,很有深意地说道:“多好,有音乐的伴奏。莞尔,你很博爱,喜欢的男歌手很多嘛。”“当然,你不也是一样吗?”莞尔不禁一笑,三言两语挡回去,带着几分安之若素的神态。她知道她不能和他较真,一较真,她会逐渐乱分寸;只要他话不挑明,她就装聋卖傻。前两天,莞尔去了苏雯家,一见睡在小床上粉团团的小家伙,莞尔的心又隐隐作痛。“哎,莞尔,都怨我,早知道周浩森回心转意,该多好。”苏雯略带歉意地说道。“一切都是天意吧,没孩子,也许我们不用奉子成婚。”莞尔嘴角泛起隐约的笑意,随苏雯离开儿童房。“你也老大不小了,真要当剩女啊。你呀,就是过不了自己的关。”苏雯递给莞尔一杯葡萄汁。“我现在觉得女人什么都可以丢,但,不能丢了自我价值感,还是先谋生吧。事业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独立生存的资本,不是吗?”莞尔轻啜一口,说道。“也是。汪月那里走了一个美编,要不回去吧,别那么矫情。”苏雯闻毕,若有所思,脸色略显憔悴,没有如愿以偿的喜悦。
“你怎么了?不必在我面前掩饰幸福,我现在可以免疫了。朋友幸福,我说不定能传染上好的运气呢。”莞尔不禁关心道。“莞尔,在你面前我不必伪装,我希望我只是猜测。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女人之间的角色转换如此快速,前一分钟还在开导莞尔的苏雯,后一分钟却开始倒起苦水。她发现对她疼爱有加的老公可能有了外遇。莞尔建议她不要无端猜测,试着和老公沟通,再不行去看看心理医生。说到心理医生,莞尔不由地想到柯凡。这些日子,幸而有他,他给她充满冥想力量的印度香,引导她采用简单有效的方法,慢慢捡起那些令她疼痛的生命碎片。可想而知,当她在信赖与依恋中嗅觉到一种类似爱情的气味时,那天柯凡模棱两可的回答,多么令她失望。她开始害怕自己在他的面前变成一张薄薄的纸,随时被揉碎,撕裂。通过一个周浩森,莞尔已经意识到,不能将任何男人当成救命稻草。她需要的是来自内心强大的意念来支撑一份对生命、对感情认知上的掌控力。离开苏雯家,莞尔做了一个决定,吃一次回头草。她需要向自己证明,从哪里跌倒就从哪爬起来,回到杂志社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