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明云,蒙灰阴沉,不见日光晈媚。今日是我满八万岁后得第二个年头。空气里飘来一阵似腐花散发的甜烂气息,生生让人作呕。
远处矢车菊更是像染了血一般,深黯艳烁的如同来自冥渊深处,叫人嗅得锈蚀的腥味。
我皱了皱长眉,连一向不受魔界所动的岫闫境都走了变动,魔界定是出了大事。
我换了身轻便的行装,束起头发便出了岫闫境。尘裹血雾弥漫在空气里,视线浑浊。
我猛的咳起来来四周静谧诡异肆意延长,悠悠回荡着我咳嗽的声音,这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屠杀!
我拳头紧了紧。急急奔向魔宫。祥肃巍巍,完好无损的样子。我翻身跃进宫内,无族人。我心中不安感愈发强烈,身子忍不住颤抖。
再往里有些,能听得内殿有打斗声。我隐身潜入,站在能看到打斗的地方。
是他!殊阕。他肤色惨白,眸光坚毅决绝的几近哀凉。持剑的手不间断朝着面前着深紫偏靛华服,头束紫金冠垂紫绦带的男子,那男子剑眉冷目,不怒自威,随意接过殊阕甩去的招式。说是招式,不如说是毫无章法,为发泄某种情绪的胡乱砍刺。
终于那紫衣男子不耐烦了,一掌拍向殊阕。我一时心急,顾不得力量悬殊现身将殊阕接住。
挨了一掌的殊阕虚弱的喘着气靠着我。我扶着他关切道:“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满满的都是心疼。
紫衣男子紧盯着殊阕。殊阕刚动了动嘴唇,还未来得及发出声。就被紫衣男子抓住肩膀,硬生生拖了过去,怒气冲冲的瞪着。
殊阕倔强的抬着头与紫衣男子对视,我隐约能感觉到殊阕的肩胛骨变形。
殊阕依旧不肯退让的紧盯着紫衣男子,如籽如曜的眸子里森森透着几分恨意,几分哀怨与执着,这复杂的神色与他紧咬的牙,让我忍不住心疼,保护欲也连同着一起激发了。
我捡起殊阕的剑,朝着紫衣男子做了个我来做你对手的手势。
紫衣男子看了眼我又随即扫过殊阕,冷哼了一声放开殊阕。殊阕向后退了几步,担忧的看着我。
我佛了佛碎发,故作轻松得笑着道:“不用担心。”其实我心里紧张得要命,力量悬殊什么的概念我还是有的。
我与紫衣男子打斗一会,显然处于下方,只有防守没有攻的机会,且我觉得紫衣男子没有用全力来跟我打。若是出全力我估计是落个秒杀吧。
终于忽觉筋脉****,胸口一阵疼,喷出一口血,全身上下暴出无数血口子。剑被弹飞,我倒在地上,如同废人一般不得动弹。
我本就没抱有胜算,想能拖延点时间,说不定有哪个高人赶到救命。可没想到的是我和紫衣男子根本不是一个档次,我被秒杀惨败。
若是今日我能活命,定要去探望师父,好好修炼法术,免得日后逞英雄,落得这么丢脸的下场。
紫衣男子走向我,我自知是死定了,闭了眼望死的痛快点。
“啪!”我听得一巴掌声,猛的睁开眼睛,只见紫衣男子抓着枭鸣的手,左脸上赫然红了一片。我咽了口口水,在心中佩服殊阙的胆量。
“你到底还要杀我多少族人,才满意!”殊阙厉声说道,恨意难绝。
“我不会杀你。”清冷磁厚的声音里难得听出些波动。
“为什么?”殊阙苦笑着,神色愈发空洞。片刻后,殊阙抬眸巧笑,甩开紫衣男子的手,顺势捏住紫衣男子下巴。
“哟,穹夙帝君。”语气是我初遇他时的轻佻脾睨。
紫衣男子仰头想挣开殊阙的手,却被殊阙钳制着低头。周身轻烟萦绕,眼里尽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