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景点,随着它的发展,商业气息会越来越多地充斥。祈望沙湖真正成为现代意义上的休闲旅游胜地,多些自然缔造,多些人文熏染,集雄浑之气和柔婉之美于一体,吸引四面八方客!
秋日泾源
清晨的雾
早起,青雾迷漫。稍远处,村落是隐约的,树木是隐约的,田野是隐约的。更远处,山峰隐没在浓浓淡淡的雾团里,只看得见大致的轮廓,哦,这几日已变得熟悉的山的面目,一时竟然有些陌生的感觉了。
离开居所,拐上村道,往山那边走,感受到的完全是雾霭的世界了。
好浓的雾。连身边的东西都变得朦胧起来了。路边的小狗,堆起的柴火,静立的小石桥,地边的农用车,似乎都变得虚幻了,成了画笔描绘的一样。它们都是静态的,而唯有雾,是不断流动着的,它的大手,还是双脚,在自由地伸展?它的梦想,还是气韵,在斑斓幻化?
我自个儿也一定是个被雾气包裹着的人了。鼻翼翕动,凉丝丝的雾气就蹿进了体内。伸开双手,雾水将手浸得潮潮的。发梢,衣襟,脚踝,都完全沾染着雾水了。从来没有被这样的浓雾完全包裹着的感觉,真是奇妙,人就这样身在其中,连自己也觉得不是真实的了。
这丝丝缕缕的来自大自然的精灵,千丝万缕,最终聚成了这大团大团的、连成片的、迷幻的、青白或青灰色的被称之为雾的东西,在惯常的早晨,却是如此迷惑人心,让我一次又一次心生和它融为一体的愿望。这尘世的肉身,不能真正变为一缕超然的雾气,那就让身心完全沉浸,感受梦幻诗意而沉静之美。
正午的阳光
风并没有完全停下来,只是轻了许多,小心拂过如许安静的院子,还有房屋、草木。那一会儿,我们坐在檐下,不曾说起什么,许是各自在想着秋天的一些事情。阳光正是那时候强烈起来的。我感觉到阳光分外的明亮是在瞬间,但我确信,那明亮一定是经历了一个过程,只是那过程中有许多我未知的东西。小院里洒满一片亮亮的阳光,而檐下,似乎更阴暗了一些。侧头望望屋子的小木格窗户,有种久远的沧桑之感。
在这个秋天,在明亮的阳光下,我见证了某些事物的美好:树上的果子正在成熟,蜜蜂正在花瓣上忙碌,黄牛在墙角反刍;孩子的歌声甜美清脆,小卖店门前的老人捋着白须,村姑的大辫子掠过一阵花香;清真寺古旧静穆,小学校上空红旗飘展……正午,我们坐在屋檐下,静静感受着轻风里的阳光。
夜凉如水
夜幕拉下。夜渐渐厚实了起来。
窗是一直开着的,没有开灯,某一时刻,屋内屋外都是静悄悄的。
远望,对面的山黑巍巍的。目光移回来,二层小楼下的菜园兼花园里,花木蔬菜影影绰绰。偶尔有秋虫的鸣叫响起。
月亮在云层里忽隐忽现。能看出,云是越来越重了。
风是从哪边吹过来的?带来了植物的气息。院子里的树木在晃动,树影也在晃动。还有那些成熟的玉米,它们的叶片发出唰唰声。还有白日里恣意绽放的秋菊、八瓣梅、穿心莲,它们娇小的身躯都在风里动。这每一株植物,都经历过生长、繁盛、花开花落的夜晚,而在今夜,它们被窗前一双陌生的眼睛于暗处注视良久。它们知道么?我猜想,它们一定懂得我的心。它们是有灵性的,正在无人打扰的夜里,感受自身生机勃勃的存在呢!
更深的夜。有零星的雨丝飘进窗里来。
雨是细细飘了很久才开始淅淅沥沥的。淅淅沥沥的雨里,却是旷大的安静。远山静默,小村静默。不知道,在这夜里的轻风细雨中,那片野荷,它们是怎么风姿摇曳呢?那片松林,它们是怎么细语呢喃呢?
雨,仍是淅淅沥沥,没有变大。夜,却完全是凉的了,凉得忍不住会打个战。关了窗,还想着外面的凉。想象,这雨在湿了大地,湿了草木,湿了空气,也使心有些潮湿的时候,就会停下来。雨停了,天亮了,还得走走那山道,爬爬那山坡,看看夜里那雨到底留下了什么痕迹。
夜,轻风的夜。微雨的夜。
遥遥的,有一两声狗叫传来。
雾霭深处
晨曦微露,大巴已载着我们赶路了。一段一段的路不大好走,坡陡弯大,车颠簸着,时快时慢,目光越过车窗看一路,沙砾、土丘、石块、逼仄的山道、高大的树木,山坡处不够茂盛的小草,地里黄色的油菜花,还有叫不上名儿的植物……某一刻,似乎感觉坐在熟悉的车上,走着曾经的山路。
当眼睛渐趋疲乏时,却出现了让精神为之振奋的情景。
是那些隐约在大山深处的村寨!
很远处的寨子只能看见大致的轮廓,清早的雾霭还笼罩着,更使其显得模模糊糊,周围有林木,庄稼地。偶尔,路就在山脚下,寨子就在平缓的山坡处,那些青瓦白墙的房子呈现在眼前,白墙上画有彩色图案,是各种植物,还有龙、虎等动物形象。这些少数民族在漫长的生存与发展中,逐渐形成了自己选择居住环境、建寨盖房的特色。房屋墙面上刻画的那些动植物,是吉祥、平安、富贵的象征。
应我们要求,大巴车稍有停留。
站在路边观看,晨雾中,青色的远山,裸露着的黑色土地,生长的绿色庄稼,有着白房子的村寨就在山的怀抱里。依稀能看到人家屋顶萦绕的轻烟。村寨旁边恰好有一池汪着的清水,清晨的宁静里,那一池水将近旁的山头、树木、房屋都映在了清澈中,还看到了村寨里的小学校,升起的国旗很显眼,在风中飘展,应该是两层小木楼吧,古旧的姿态。校园很整洁,有不少的草木,几个孩子在追跑。校园外围墙刷成灰白色,上面有不少彩绘,还写有关于教育的标语。
许是时间尚早,村落周围的田地里几乎看不见劳作的人,偶尔一两个身影,在远处模糊着,看不清在干什么。很想走进村寨,进到那些有着白墙的小木楼里去,看看里面的人在吃什么喝什么,说什么干什么。
古老的村寨,它的安静之中藏着很多闭塞和落后,蒙昧和艰辛。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的目光扫视过相关的网页。2008年1月云南《春城晚报》有这样一则报道——
放眼望去,这个被称为曼邦三队的寨子,就是一些如同草堆一样杂乱无章地堆在斜坡上的茅草棚。记者一行二十余人顺着这个寨子的茅草棚一直往山坡上爬到最高一个茅草棚的后面,才发现有一群体型矮小,身穿五颜六色各式服装的男女,在一块泥地上抽陀螺玩耍。据村支书岩香儿介绍,这天正赶上拉祜族传统的新年节,这一天全村的男子都要抽陀螺,以示来年有粮食吃。而这些人之所以留在寨子里,是因为他提前三天来做工作,告诉他们边防支队官兵要给他们送东西。否则,按平常的习性,这些男女老幼远远地一看到陌生人或者穿制服的机关工作人员,马上就会全部躲进深山无影无踪。由于自古以来与世隔绝,这个寨子至今不通水电,也没有一条路通向外界。平时需要食盐味精等物品需步行三个小时到村委会去拿,要是碰上雨天,就得绕行六个小时才能到村委会。村民的衣服几乎全靠扶贫单位捐赠,晚上睡觉从来不用被子,就躺在木板上。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背着一个小孩。岩香儿说,这女孩身上背的就是她自己的孩子。这个寨子长期以来几乎不与外界通婚,男女孩子到了十二三岁就自发住到一起成为“夫妻”,有的二十岁左右就生下几个孩子了。由于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人读过书,因此几乎全寨子的人都说不出自己的年龄,只能表达出谷子黄时生的,下大雨时生的或涨大水时生的等模糊的概念。现场围着几名剃成光头,却又在头顶留一小撮长发的老年妇女,岩香儿告诉记者,这里的人过去全部都剃成这样的头型。头上留的那一小撮头发就是碰到生病时镇痛用的,每次痛得无法忍受时,她们就将头上那一撮头发揪两根下来,以减轻痛感。一般村民自然死亡后,就在土坑里面部朝下盖点草埋葬,如妇女难产死亡就要剖开腹部取出小孩埋葬后,再将难产妇女绑在一个十字架上挂在坟山的树上任其自然腐烂,但是悬挂的地点只有这名妇女的丈夫知道。这村寨也曾动迁过,但都以失败告终,因为这些村民不愿走出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