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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和初恋情人的首次见面

周广龙是土生土长的四川人,四川多雨,雨一多青蛙就泛滥,周广龙正是这种温暖湿润气候下的典型产物。尤其是他那两片肥厚的嘴唇,乍一看就象是脸上横着两根香肠。

如果仅仅是相貌上长的猥亵一些倒也罢了,令人气愤的是,周广龙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经常不负责任地带着这一副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尊容去吓唬一些长得稍稍有些姿色的女生。只要有相识的女生出现在周广龙所在的方圆十米之内,他顿时就像是闻见了鱼腥味的谗猫一般立即上前去骚扰调戏,并且从不脸红、从不害怕。

后来,和周广龙相处的时间长了,我才渐渐地明白,他在女生面前之所以如此地积极主动并非天性如此,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周广龙深知,以他惨淡的“硬件配置”若想在情场上有所斩获那可能性几乎趋近于零,但是对于异性强烈的心理和生理需求又在时时刻刻地刺激着他、怂恿着他去完成这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这种极其矛盾的心理作用下,周广龙不得不采取“漫天撒网”的方式指望能捞到某个恰好瞎了眼的小虾小蟹。至于他从不脸红、从不害怕那是因为都长成这样了确实没什么好担忧和顾虑的,还不如索性破罐子破摔,在异性面前随心所欲地胡说八道,就当是过过嘴瘾也好。

当周广龙就我是否喜欢余水水一事向我进行确认时,我心如鼓擂、顿时有种奸情败露的感觉,我惊慌失措地连连矢口否认,头摇的象拨浪鼓,但周广龙随即向我抛出了一个巨大的诱惑——他和余水水是老乡,可以免费替我牵线搭桥。

周广龙的诱惑让我惊喜莫名,心情激荡之下我的声音都变了调,拽着他的衣服连连追问道:“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周广龙直接用行动代替了他的回答,他二话不说就疾步走到了宿舍的座机旁,顺手拿起了话筒。

“别--别!”我吓得脸都变了色,双手更是疯狂地摆动。

其实我倒不是真的害怕,我只是担心由于我的唐突冒昧会破坏自己创设的美好梦境,我承认我做事有时候会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但-----我真的怕会出什么意外,那会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一直以来,我只敢从远处、从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偷窥余水水的美丽,从没想过要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边,堂堂正正地接近她,所以直到现在我也没跟余水水说上哪怕一句话,因为我潜意识里认为自己配不上他。而我所有的幻想,都是把自己拔高到一个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层次,那是因为我觉得只有乔丹、杰克逊那样的杰出人物才配拥有她!

记得有人曾经说过,把自己定位成小丑的人,那他永远也只能是个小丑!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只会偷窥别人的小丑,我他吗的就是个见不得人的小丑!

但我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周广龙已经摁下了那个我偷偷打听来的,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余水水的宿舍电话号码。

在周广龙通话的过程中,我一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当周广龙以老乡的身份开口相邀,说要认识一下余水水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情埋怨周广龙欺骗我、其实他和余水水根本不认识的事情,我只知道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我的手因为相互握的太紧而青筋毕露。

当听到余水水终于答应出来见面的时候,我象是经过长途跋涉的挑夫卸下了千金重担一般长长地出了一口粗气。

这天晚上,我由于兴奋迟迟没有睡着,脑袋一直马力十足地胡思乱想并且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明天我该穿什么衣服好呢?见面后第一句话我该说什么呢?我要不要请她吃饭或者一起散个步什么的?我------。

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一个晚上好不容易积累的自信却象撒了气的皮球一般一扫而空,我开始莫名地恐慌起来,并且这种恐慌随着见面时间的临近逐渐加剧,我甚至产生了打退堂鼓的打算。

与这种恐慌心情相呼应的则是我行动上的磨磨蹭蹭,我慢条斯理地穿衣服、慢条斯理地洗脸、慢条斯理地刷牙------总之干什么都慢条斯理,这与我平时的一贯迅捷神速地表现截然相反。

“走了。”周广龙不大的声音传来,不过在我听来无异于犯人听到了法官宣判自己的死刑。

“我--我不想去了。”我嘴里嗫嚅着,万分心虚地说道。

“靠,你还算个男人吗,见个面都把你吓成这样!第一次见面就想放人家鸽子?”周广龙看着我一副窝囊至极的神态,一脸鄙视地说道。

“我--我---。”在周广龙的抢白之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仍在潜意识地拖延时间。

“别叽叽崴崴的了,走了!”在周广龙的生拉硬拽之下,我被迫屈服。

我象个即将要奔赴刑场的死刑犯般战战兢兢地跟在周广龙的身后,其间他到底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去,我只是希望这段路长些---更长些---最好长的没有尽头。

我这个人外表木讷内心艳丽,周广龙曾经调侃般地说我就是个穿着比基尼内裤的民工,对此我很无奈地表示认同。如果将我的内心比作是兰心惠质的母亲的话,那么我的外在表现则是它烂泥糊不上墙的儿子。我承认以我的条件和资质我只能干些偷偷摸摸的“地下工作”,倘若真的将我摆上台面,我会比任何人都做的蹩脚不堪。

“刑场”终于遥遥在望,“刽子手”余水水却还没到,我们只有等待。

就我的个人感受来看,等待并不是一个让我舒服的过程,等待让我坐立不安,等待让我心神不宁,等待是如此的漫长而无聊。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或者时间还要更久一些,余水水才携着另外一个陌生的女生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就在这一刻,我的心脏竟然猛烈地跳动起来,而且频率还有越来越快的趋势,此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周广龙似乎对这一切驾轻就熟,他潇洒而从容地率先迎了过去,热情而异常地和两位女生寒暄着,仿佛这两位女生只是他多年未见的老友而已。而我则傻乎乎地跟在周广龙的屁股后面,象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般,面红耳赤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在见面的过程中,周广龙一直在滔滔不绝地发表着他的长篇大论,而我们其余三人则彻底地沦为了插不上嘴的听众。以前,我对周广龙的这种夸夸其谈不是很感冒,甚至有些反感,但今天,看着唾沫星子四溅的周广龙,我突然发觉他是如此地可爱。倘若不是顾虑有两位女士在场,我真恨不得对着周广龙的两根香肠猛亲两口

周广龙的勇猛表现恰倒好处地缓解了我的压力和紧张,也让我有了充足的时间近距离地仔细欣赏余水水的美丽,望着余水水那一副貌似洗耳恭听、深情专注的样子,我真的希望周广龙的长篇大论能够一直持续下去,最好是永远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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