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管不顾,这一百年来,四处搜寻奇药,只要能够治疗她心中的那点不痛快,什么药都吞下了肚。
不过,她发现,好像没啥用处。
难道她要死了吗?
那是一个冬天,山中岁月,妖们向来不在乎寒暑的。但人却不一定。
有个人的情况好像不太乐观。
那日,云洮无所事事地蹲在山头上,扣着手指,跟着一朵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闲天。
云问她,为何不跟它一起外出逍遥了。
云洮鼓着腮帮子,答了一句,那多无聊啊。
可你这样,不是更无聊吗?云又问。
活久了,有点腻味。云洮拍散那朵云彩。
“呜呜——”乌鸦拍着白色的翅膀,凄惨的哭声很远便传来。一飞至云洮的跟前,那双小眼珠儿就转得滴溜溜的,好像很焦急。它一扫翅膀,飞上云洮的发髻上,啄住她乌黑的发,一个劲地往回飞。云洮明白是说要跟它走,于是也懒得打掉它锋利的尖喙,顺从地跟着它往洞的方向走去。
回来时,骚狐狸早不知道跑那个旮旯里晒太阳去了。方猫兽还是在它的洞中修炼。只是乌鸦好像带她去的是慕容青鹤的洞府,那个好久瞄都没瞄一眼的地方。不仅蹙了眉,满目不悦。
不过进去时,还是被那个一向十分爱好整洁的慕容青鹤给吓到了。且不说他双目自然闭合,薄唇失了血色,双颊下陷,一头白丝尽数耷拉在石床上,身上也干干瘪瘪的,一件青色道袍几乎辨不出颜色来。这哪里是慕容青鹤,明明是一具干尸么。
乌鸦唤她来,自然是原因的。现在她才明白了,不过明白过来那一刻,心中猛然一痛。
这人,没了呼吸,心脉尽损,一副阳寿随时要走光的模样。难怪最近她生病了,原来,是她的精血受了影响。这一下,忽喜忽忧。手一扬,念动咒语,撤掉了金栅栏。一道法力打到他的身上,护住他的心脉,一点一点的修复他已经严重受损的经脉。
如此,每日动功半日,月余过去,他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同时也用法力将他腿骨上那粉粹的骨头一点一点的拼接上。这一番下来,慕容青鹤不仅身体痊愈,还隐隐有更强壮之势。不过,她最后,也顺便在他身上拍了几下,封住了他的修为。
尽管他的身体好了,但他依旧痴痴傻傻,甚至好些次,都故意寻死,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意愿。这可如何是好。云洮急得直跳脚。却一筹莫展。这时候放手,那她不是太亏本了?
“哎呦,这样的一个死秧子,洮洮到底图他什么?早死早超生。你干脆让他死去,然后去找他的转世不更好?”扫狐狸抱着手臂,倚靠在洞门边,遮住了一片光,无关痛痒地说着风凉话。
“呜呜——”乌鸦好像不同意它的观点,但直接被无视。
方猫兽还在那里往慕容青鹤嘴中塞着丹丸之类的。
云洮不管他们,左思右想不得其过,又闪身,进了老狐狸的洞穴。可惜,那老狐狸,看她都不看她一样。蹲在老狐狸身边,瞅着这只一心修炼的男人。其实说老,那只是年纪上,已经活了不知多少岁月了,好像有记忆以来,没有十万,也有二十万年了吧。虽老了点,但那张脸依旧是年轻人的英俊无方的容颜。
她看着眼前盘腿静坐的男人,忽然有了想法。这个男人,原本是个手段坏透的狐狸,到处采阴补阳。一次意外,那颗草跟人斗法,受了相当严重的伤,老狐狸很不厚道地乘人之危采了那颗草。后来,那颗草追杀了他几年,但后来追着追着,仙草发现自己居然肚子越追越大,百思不得其解。还是狐狸告诉她,那是怀孕的征兆。于是,仙草忽然就不追了,跑到扶摇山上开辟出一方天地,囚禁了老狐狸,开始过起日子来。到后来,仙草飞升了,一心四处游荡的狐狸,居然改了性,不做坏事,只巴望着飞升,寻找他抛夫弃女的妻子。
咦,这件诡异的事里,好像一件事,扭转了乾坤,那就是她。这个怀了不知多少日月的蛋,后来破壳而出的云洮了。
既然如此,那就给慕容青鹤生个蛋吧。这样,以后她飞升了,也就不担心,这个人类会寻死了。
云洮越想越得意,觉得这简直是天上地下,最绝妙的主意。
嘿嘿一笑,她瞬移出了老狐狸的洞府,吩咐那几只兽好好看管一下那个人类,自己外出一趟,不出两日就会回来。至于是为何事,那却是不太好意思的。虽则活了数不清的日子,但双修的事,她到还真没见识过。先出去恶补一番。
几日后,当她顶着黑黑的眼圈回来时,心中还是没啥底,不如,她想起上次给老狐狸抓女人时,那几包没用过的粉。
去得洞中,慕容青鹤还是要死不活地躺尸,她一道结界设了下来,屏蔽了外面所以干扰。附上身,去解慕容青鹤外袍,但那男人一脸惊悚外加愤恨的眼神,简直是要杀死人。
但云洮已定下的主意,哪容他反抗,一道迷魂咒下去,喂他吃了那药粉。不多时,最贞洁的男人,都有了他该有的反应。
霸王硬上弓不耻的念头不曾出现在老狐狸的脑海中,如今一样遗传给了云洮。丝毫不为这些难为情,解决慕容青鹤,那是件小事。不过,她不能确定这幅身子,是否还能生育。
于是,很糟糕的事继续发生着。当云洮有了呕吐的现象产生时,她才放过了那个被她折磨得又没了人形的慕容青鹤。
骚狐狸亲眼看到云洮一点点的变化,一时气极,离开了扶摇山。
骚狐狸流连人间时,发现了一件非比寻常的事,魔族竟然不知何时入侵了人类地界。只要是魔族逗留之地,黑烟,黑水,寸草不生,尸体腐烂,残腿断臂,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