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阳光正好,有太阳晒着,天也没那么的冻人。黎姝让人抬了张贵妃榻到院子里,在榻上铺着软软的兔皮毯子趴在贵妃榻上看一本杂记,旁边放着糕点瓜果,看着看着就吃一点东西,慵懒而舒适极了。
春日的暖阳总是容易让人困倦,黎姝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绿翘走过去轻轻地把黎姝手里的书抽了出来,转身想回屋放了书那个毯子出来,却不曾想看到黎瞿白,绿意作势就要行礼,黎瞿白摆了摆手作势不用,低声对绿意说:
“皇后睡着了,你进屋给她那个毯子出来,动作轻点。”
绿意放了书后找了一个火狐皮毛的毯子出来,黎瞿白接过绿意手里的毯子轻轻的为黎姝盖上。
绿意远远的守着以免打搅了黎姝和黎瞿白。黎瞿白就那样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黎姝,直到黎姝掉在空间的手掉麻了,醒了。
黎姝的手掉麻了,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黎瞿白赶紧替黎姝揉她掉麻了的手。黎姝看到黎瞿白,忍不住就要把手给抽回来,黎瞿白握住黎姝的手,凝望着黎姝,说:“皎皎,我们谈一谈,好吗?”
黎姝皱着眉问:“谈什么?”虽不乐意,但终究还是没有继续把手给抽回来。
黎瞿白对黎姝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了,知道像昨晚那样只会让黎姝与自己越走越远。于是决定采用迂回的战术。
黎瞿白一边揉着黎姝的手,一边说:“皎皎,昨晚的事,是我不对。”
黎姝看着黎瞿白,似在说,你的谈谈就是道歉?
黎瞿白酝酿了好久,才又说:“皎皎,我们一起长大,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你和箬之若是一早就表明你们相互爱慕,我也不会做这种棒打鸳鸯的使,即便我真的很爱你。
但是皎皎,你和箬之从未表明过你们相互倾心,而且,一直以来,你都在我身边守护我,帮助我,我已然将你的这种守护当成了一种习惯,上了瘾,戒不掉,即便我已经很强大,不需要你的守护,也希望你能守护我。这些年,你为了守护我,你也吃了不少的苦头,以至于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你心里是有我的,所以你才甘愿守护着我,甘愿吃这些苦。但终究是我想岔了罢。”
黎姝觉得喉咙里涩涩的,心里想着,我这些年,这样守护着他,真的,对他一点点情分都没有吗?看到黎瞿白眼里的伤痛,黎姝也觉得好难受,一时竟忘了黎瞿白昨夜对她的伤害!
黎瞿白看到黎姝这样,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开始引导她去往喜欢自己这方面想,****一事,有时候即便不是真的喜欢,但经过人的可以引导,反复的想着,日子久了,不喜欢也成了喜欢。
黎瞿白假装没看到黎姝的表情,继续说:
“皎皎,如今你成为了我的皇后,我的妻,这是不争的事实。以后如果你不愿意我碰你,我就不碰你。我爱你,我愿意尽我所能满足你的要求。皎皎,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打理后宫,处理好后宫的事宜,替我生一个嫡子,我需要嫡子,好吗?”
黎姝看到黎瞿白虔诚的哀求的模样,一下子就原谅了黎瞿白,心里顿时就软了。毕竟黎瞿白是黎姝护大的孩子,黎姝最见不得黎瞿白这样。
黎姝想了想对黎瞿白说:“我从小就渴望有人陪伴,渴望一种温暖。曾有那么一瞬间,在我最想要得到温暖的时候,阿筠出现了。”
黎瞿白用食指放到黎姝嘴边,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轻声说:“我懂得。皎皎,以后,我就是你的温暖,我会让你感到温暖的。即便是你不相信我,也要哦相信我对你的爱。”
黎姝盯着黎瞿白微微一笑。
黎瞿白心里好不高兴,想要再与黎姝拉近一点,说:“可要进去?虽是春日,也还是有些凉的。”
黎姝摇了摇头,说:“春日暖阳正好,晒着正舒服。”
黎姝现下里躺的地方太阳已经照不到了。黎瞿白问道:“我抱你过去,可好?”
黎姝点点头,黎瞿白便抱着黎姝到太阳底下,让人把贵妃榻给搬过去,黎瞿白半躺在贵妃榻上,怀里搂着黎姝。黎姝用手肘抵了黎瞿白胸膛一下,说:“你给我起开。”
黎瞿白委屈的盯着黎姝说:“不嘛,我也要晒太阳。”
黎姝看到黎瞿白那双委屈而又水汪汪的眼睛,顿时就没了脾气,由得她去。其他女子或许还会不好意思,黎姝何许人也?常年在军中,对男女之防本就不大看重。黎瞿白见状,心里却是乐开花了的。
黎瞿白在黎姝耳边轻轻的说:“听说皎皎对冉夫人说朕心仪她的墨宝已久,为我求了她让她替我抄《文心雕龙》?”
原来那冉夫人从黎姝处出来后,就到黎瞿白面前哭诉,说:“臣妾先前听闻皇后娘娘说陛下赞臣妾字,便让臣妾替皇上抄了那《文心雕龙》来,后日交予皇上过目,只是臣妾身体抱恙,怕是不能如期完成。之前臣妾在娘娘那里言语无状,得罪了娘娘,所幸娘娘不与臣妾计较,但臣妾内心惶恐,万望陛下能在娘娘面前,将臣妾的歉意转告一二。”
冉夫人的确是宫斗的好手,她不说皇后是打击报复,却句句都在说皇后打击报复,而且人都病了,还赶着让人抄书,这似乎又有一点不近人情的味道在里面。
黎姝轻咳一声说:“如此美人,想必抄的书籍看着也极为赏心悦目的。只是难为冉夫人身体抱恙,患的,乃是相思之病,皇上也应多去看看,才有助于康复。”
其实,黎瞿白当初纳管悠冉为妃,也不过是形式所需,管悠冉写的字什么样的黎瞿白根本就没有见到过,又何来心慕已久之说?这不过是黎姝明着罚冉夫人的一个幌子罢了。倒是难为管悠冉对黎瞿白痴心一片,奈何黎瞿白眼里只有黎姝。
黎瞿白闻言不由得失笑,黎姝啊,还是那么的吃不得一点亏,爱捉弄人。故意板着脸说:“你想打击报复冉夫人,竟拉朕下水,你好大的胆子。”
黎姝正经八百的说:“陛下,臣妾并非是想拉陛下下水,而是想为陛下创造与美人相处的机会啊。”
黎瞿白想到之前冉夫人梨花带雨的在自己面前哭诉,可不是为自己创造了机会吗?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悻悻的住了嘴。
日暮西沉,西边太阳的周围云朵被霞光染成了橘红色,再往外,一片金色霞光无限。周围的鸟儿上蹿下跳的在树梢,树枝上飞着,啁啾鸣矣。远处的花草在暮光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层橘色。黎瞿白想,要是一辈子,能够这样,抱着皎皎,看夕阳沉潜,百鸟还巢就好了。
黎瞿白身边的常喜看日头不早了,走过来询问黎瞿白可要用膳:“皇上,可要摆膳?”
黎瞿白看着黎姝,示意黎姝做主,黎姝想想,说:“摆膳吧。把屋里的藤蔓编的小几搬出来,就在这外面用膳吧。”
“是。”常喜立刻着人去把小几给搬出来。
黎姝又问道:“宫里用膳是不是一顿就要用很多的菜?我看啊,也就三菜一汤一个冷盘就好了,不必那么大的排场。做的精细些便好。”
“是。”常喜听完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就在一棵梨树下摆起晚膳。
在冉夫人的延惜宫却是另一番光景。
冉夫人派去打听黎瞿白行踪的宫人回来禀告说,皇上大半个下午都在皎梨宫陪着皇后,晚上也是在皎梨宫陪皇后用晚膳,愤怒的将桌上的茶杯扔到地上,怒骂道:“黎姝那个贱人,不过是一个只会舞棍弄枪胸无点墨之辈,竟也配缠着陛下。”
冉夫人身边的心腹丫鬟兰庭一听冉夫人这么说,赶紧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见没有人长呼了口气,赶紧向那个宫人挥挥手,示意她赶紧退下,劝道:“我的好夫人哎,陛下这才新婚,多陪陪皇后也是正常的。您这会儿在皇后娘娘背后诋毁皇后娘娘,被有心人听到了,又有的文章作了。”
冉夫人扭曲着脸说:“本宫诋毁她?!本宫可不屑于此!京都贵妇贵女圈子里,谁人不知黎姝是什么样的性子,如此这般,简直堪称是吾辈之耻。黎姝常年混迹在男人堆里,哪里有一点贵女娇娇的样子。”
兰庭给冉夫人倒了杯水,替冉夫人顺了顺气劝慰道:“便是京都贵妇圈子里的人都这般说,夫人也不可这般说。您这样说,要是让皇上听到了,必是不喜的。”想了想,犹豫的说:“夫人,您出嫁前,夫人告诫您不要对皇上倾心,显然您是忘了。”
冉夫人苦笑说:“不要对皇上倾心吗?我的心,早就在皇上那了,自从第一次见到皇上,我的心就由不得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