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于龙这么问,赵雄想了想,然后不确定道:“你是说北燕那支号称以一敌百的当世最强骑军?”
听了赵雄的回答,于龙不屑道:“最强骑军?十年前恐怕的确是,但现在,只是空有其名罢了。”
赵雄听到于龙提到十年前,顿时有些好奇道:“十年前你在北伐军中军?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赵雄个人能力超群,但之前都隶属于皇城四卫,去年才刚刚调入龙武军。十年前并没有随大军北伐,而是留守帝都负责拱卫帝都,自然不了解当时的情况。
倒是于龙在赵雄发问后陷入了沉默,然后摇头道:“当年燕王谋反,陛下下令在场所有人不得将详细情况传扬出去,违者斩立决。”
赵雄见于龙这么说,自然知道此事属于秘辛,不好多问,于是转而问道:“那么说你当时亲眼见识到了那大雪狼骑的厉害?”
“……当时北伐已经进入尾声,就在大军即将南归之时,与大军协同作战的燕王徐正行突然起事谋反,然后就是大雪狼骑突然闯入中军,我当时负责陛下的护卫所以才得以一见大雪狼骑的真容。”于龙短暂的沉默后,缓缓叙述道,突然问向赵雄,“你觉得大雪狼骑是怎么样的?”
赵雄挑眉道:“还能怎么样,不就是骑马挎刀,或者马匹雄壮了些?武器更锋利了些?”
于龙冷笑道:“骑马?人家骑的是狼!”
“狼?!”赵雄震惊道,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于龙面色冷峻,回想着当时的情景,继续说道:“传闻北燕把雪原狼作为神明来看待,燕国皇室更是以雪原狼作为皇家图腾。大雪狼骑威名远扬,在抵抗北蛮和高丽的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但其真容却一直不为中原所知,这只是因为见过他们的军队无不以全军覆没作为代价,所以世人都误以为大雪狼骑似狼般诡猾凶悍,却不知只是因为这支骑军以雪原狼为坐骑故得名大雪狼骑。”
“当时中军人数约十二万人,一万五千大雪狼骑突然出现,后因燕王被俘选择护卫当时的燕王世子突围,在十二万人的围堵下成功突围。最终的结果是约一万四千雪狼骑战死,而中军死亡人数则为两万人左右。”
赵雄听了战损比后,笑着说道:“这不是差不多嘛,当时中军的水准参差不齐,没想到也只是打成一换一的结果,看来这大雪狼骑也只是徒有虚名哪。”
于龙冷笑道:“徒有虚名?你见过哪支军队能仅靠不到两万人在十二万军队的包围下成功突围?要知道,这十二万军队包括禁军四卫和其他一些精锐部队,由其组成的包围网堪称完美。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大雪狼骑成功突围,大夏中军战死两万人有余,负伤者约六万人。”
赵雄听着于龙的话,脸上的笑意僵住,转为难以置信:“死两万人,伤六万人?!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话虽这么说,熟知于龙性情的赵雄自然不会以为于龙会开玩笑,若真是如此,那大雪狼骑战力之恐怖无疑拥有登顶大夏军队顶峰的资格。
于龙想着当时的场景,不由得感慨道:“幸好当时他们选择的是突围而不是死战,否则还会死多少人,真的不好说啊。不过那场叛乱之后,真正的大雪狼骑基本全军覆没,如今北燕的大雪狼骑只是普通的骑军,不过空享盛名而已。”
“这未尝不是一种可惜啊……”赵雄轻声叹道。
“谁说不是呢,我倒真想让咱们的龙武军和它去较较劲,可惜没有机会了。”于龙面露惋惜之色,然后重新恢复常态说道,“明年依旧例藩王入京,届时会有五国军演,这是咱们龙武军重夺第一的机会,所以现在必须抓紧时间进行训炼!”
“喏!”赵雄躬身领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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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马超寝殿。
此时已近黄昏,由于正值初夏,寝宫外的天色并没有显得昏暗,阳光慵懒地照射进寝宫内,洒在马超的脸上。许是感受到略微刺眼的阳光,马超悠悠转醒,然后就看到夏舒坐在一边的圆桌旁,和一位高壮汉子相谈甚欢。夏舒经过这些天的休养,身上的伤自然痊愈,全身的绷带也已解下。
高壮汉子看了马超一眼,发现马超醒转过来,急忙走到马超床边,问道:“超儿,不要乱动。现在感觉如何?”
马超本想起身,却被男子按住,听到男人这般说道,就重新躺好,稍稍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疼痛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和以前比起来明显少了许多痛楚,多了些麻痒。马超好奇问道:“二叔,这是……?”
被马超称为二叔的男人名唤马杰字文英,蓄有短须,面容与马超和大多西凉人相似,眼窝内陷,鼻梁高挺,双眼深邃,具有异域的别样魅力,奉族兄西凉王马腾之命作为马超唯一的随行侍从前往京城。马杰见马超发问,用手指了指已站在自己身旁的夏舒道:“你被送回来的时候刚好碰见太子殿下,于是太子殿下就亲自取了‘冷玉膏’来让我给你涂上,现在身上应该不是很疼吧?啧啧,这‘冷玉膏’可是治愈伤势的珍稀药物,辅以内力的运转,你身上的伤应该明天早上就能好得差不多了。还不赶快谢谢太子殿下?”
“马二叔,不用这般客气。我和马超如同兄弟一般,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既然马超醒了,那我就告辞了。”夏舒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
“好好好,那我送送殿下?”马杰说道。
“不必这般多礼。”夏舒婉拒,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寝宫。就在这时,马超虚弱的声音传来:“夏舒,谢了。”
夏舒扭头看了微露笑意的马超一眼,说道:“都是兄弟,客气了。”然后离开寝宫。
待夏舒离开,马杰在马超床边坐下,问道:“今日怎弄得如此狼狈?若没有太子送来的‘冷玉膏’,这伤势以四品境界的恢复少说也得两天才能痊愈。”不同于之前和御林军百人的对战,因为境界的差距,马超往往是因为力竭而陷入昏迷,所受的伤也只不过是普通的皮外伤。但今日一战,马超与周正实力相近,每拳每脚都附有内力,故而不仅外伤重,同时还受到了不小的内伤,需要时间去调养。而‘冷玉膏’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不仅可以极快地治愈外伤,还可以加速体**力的流动,加快内伤的恢复,由此可知‘冷玉膏’的珍贵。
马超脑海中闪过之前与周正战斗的情景,不由得握紧双拳道:“我今天算是见识了真正龙武军的实力。”
“哦?真正?之前与你练习的不是龙武军的士兵?”马杰好奇道。
“我收回之前对龙武军的评价,”马超本就是极为好强的性子,今日输给一个受伤的普通龙武军士兵,怎会不感到羞辱?接着对马杰说道,“龙武军的士兵基本实力都在四品左右,只论个人实力,我们马家的西凉铁骑也不过略胜一筹罢了。”
“超儿,你不会搞错了吧?西凉铁骑可是我们西凉的最强战力,怎么只会比这龙武军略胜一筹?”马杰摸了摸颔下的短须,眉头紧皱道。
“不会错,龙武军作为大夏最强军队之一,的确名不虚传。不过这只是在个人武力方面,若是论及军队的整体素质,我坚信我西凉铁骑会是雄视天下的最强骑军!”马超几乎自负般地自信说道。
“那是自然!”马杰同样露出笑容,因其自身也曾是西凉铁骑的一名骑将,自然清楚西凉铁骑的强大,也为此而感到由衷的自豪,想到刚才与夏舒交谈的情形,马杰眉头微拢,有些犹豫地向马超开口说道,“超儿,你和太子的关系似乎很好?”
听着马杰的疑问,马超眼中情绪复杂,缓缓合上如猛虎般透露着浓浓悍勇之气的眼眸,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场景,其中的许多画面可能这辈子他都无法忘怀。许久,马超睁开双眼,眼神恢复平静,甚至透露出冷漠,然后低声说道:“终归做不成兄弟哪。”
看着这位未来的西凉王,马杰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将手掌覆在马超的手上,说道:“超儿,西凉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马超扬起张扬的笑意,看向马杰,眼中有着帝国讲习所众人从未见过的狂傲,声音里充满了野性:“舍我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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