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大街小巷,有公安干警小分队巡逻,南州市的查毒、禁毒活动在进行中。
两位干警在碰头,一位干警问:“你发现什么可疑动静没有?”
“还没发现可疑迹象。”另一位干警摇头作答。
“那,我们多留神,继续侦查,千万不要放松警惕!”前一位干警勉励说。
“好,我会的,决不放松任何可疑迹象!”另一位干警回答。
****力从后街一家宾馆办完事出来,跨进一家新开的发廊,他摸摸头发,觉得已经又长又乱了。他是很注重仪表的,认为人的外观不仅展现一个人的风度,同时也影响待人接物。不苟仪表,也是对别人的不礼貌。
“哎,清扫一下吧!”他信步走进“香帅”发廊,店主相迎。
迎接****力的正是阿香。“老板,理发还是洗头?”
“砍一砍。”****力说,做了一个手势。
阿香笑了起来:“瞧你说的,砍一砍?砍头还是砍发?”
“随你便。”****力落得轻松,入店随俗,也玩笑着。
阿香让****力坐好,给他围上白色的围单,脖上系搭好毛巾,拿起一瓶洗发香波往他头上滴,滴足了,便拿起另一瓶清水,也挤出来洒在头发上。她慢慢搓揉头发,搓出满手的白色泡沫。
阿香放了热水,给客人冲洗头发。然后,她给客人做头部按摩,自前额至头顶百会,再下至两耳、两腮、颈部,还有肩胛,以至背部,一一按摩得很细致。
她仔细地给客人修剪头发,边修边梳,边梳边修。镜子里的****力模样儿出来了,挺标准的男子汉。看来,阿香的理发手艺是相当不错的。****力瞧瞧镜子里的自己,挺满意的。
“先生修脸不修?”阿香问,她指的是****力的腮颊短须。
“当然修呐,我是不要脸的人吗?”****力觉得挺轻松,说话也就风趣。
“哪里,先生是个体面人。”阿香奉承着。
“体面谈不上,到目前为止,还没做太多的亏心事!”
阿香又是一惊,她觉得这人老在戳她的脊梁骨,其实是她自己做贼心虚。而****力这样说话,只不过自嘲取乐而已,哪见得是针对她呢。
这时,一位漂亮的女郎跨进店来,手里提着一只密码箱。来人并没注意到斜躺在发椅上正让阿香刮脸的人,只顾喊着:“阿香,你好吗?”
阿香掉头一看,一番惊喜:“裘丽,正盼着你来呢!”
阿香给****力修完脸,****力闻声坐起。他从镜子里看到了裘丽,裘丽也看清了他,二人同时招呼着,一齐说:“唷,是你?”
阿香见此情景,惊讶地说:“你们认识?”
“我们是朋友,曾经是。”****力说,眼睛看着裘丽,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见裘丽穿着燕莎名牌服装,左手拎着一只密码箱,右手拿着手机,挺神气的。
“阿香,我是来找你做头发的。”裘丽撇开****力,对阿香说。其实,她已经把头发做得很好,说来做头发很明显只是一个借口。
“我给这位先生吹一吹发,就好了。”阿香给****力吹头发,给他梳成流行发式。
“裘队长混得不错,挺得好望角老板的欢心呀!”****力一面瞧自己的发型,一面说。
“凑合着吧,哪像王先生做了政府官员,好气派!”裘丽也不相让,戏谑着。
****力的发型做好了,整衣起身,付款。他对阿香说:“谢谢,你手艺不错!”
“先生满意,下次再来。”阿香一面和客人招呼,一面急着走近裘丽。
****力迈步出店,一面和裘丽做了一个手势:“裘队长,后会有期。”
“有空,回队来坐坐。”裘丽起身,目送****力出门,走了。
****力却多着一个心眼,他边走边听身后传出裘丽的声音:“阿香,进里屋吧,先给我做做按摩。”
****力回头,见二人进了里屋,便退了回来,悄无声息地站在外屋的镜子前,佯装着拿梳子梳头,用心听着里屋的人说话。里屋人因为被大青布帘隔着,看不见外屋站着梳头的人。
“裘丽,你认识理发的那人?”
“一个二百五,脓包!”里屋传出裘丽的不屑之声,没把被自己的战败对象放在眼里。
“不要紧吧,他知道你到这里来了?”
“别管他,我是来做头发的。”
“货带来没有?我这里都销完了。”
“带来了,应有尽有。”
“那种‘口香糖’很好销。”
“有货。”
****力听到她们之间有交易,买主与卖主的关系,交易的货物是“口香糖”之类,没有听出更多的名堂,但他发现阿香紧张兮兮的,有些疑惑,又怕她们出房来发现他的偷听形迹,听了听便只好走了。
****力没有再回过头来,但从此他更注意观察裘丽的行踪,他想知道裘丽究竟在干什么交易,不是口香糖那么简单,那样神秘兮兮的。
****力更想知道的是,裘丽的交易与好望角有什么深层关系,能不能抓住他们之间的什么把柄,他想知道好望角的能耐究竟有多大?后来,****力才知道,裘丽已经投入熊海一这位大毒枭的怀抱,干的是贩毒的买卖!
二
裘丽从阿香的“香帅”发廊出来,并没有做头发,她只是去送“货”,送完“货”便出来了。裘丽拿出手机,摁了按钮。
手机里传出“嘟嘟!嘟嘟……”的声音,对方占线。
她一面走,一面摁了重拨按钮。电话通了,她说:“海爷,听出我的声音了吗?”
对方说:“唷,宝贝,你在哪儿?”
“大街上。”
“什么事?”
“我没货了。”
“指定地点,有人给你。”
“我有工作汇报呀!”
对方听说有工作要谈,似乎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来吧!”
“什么时候?”
“共进晚餐。”
“好,一会儿到。”裘丽喜出望外,许多日子以来,她只能跟熊海一手下一人接头,今天终于被熊海一应允接见,欣喜异常,她可真要打扮一下了。
裘丽回到自己的卧室,认真地梳妆打扮起来,要给熊海一一个姣美的容貌,让他一眼看到她就有性感,就离不开她,就一切都答应她。裘丽用了一种熊海一喜欢闻的法国高级香水,让男人闻了头皮发酥。她的打扮也的确有几分迷人,袅袅婷婷,摆臂游腰,婀娜多姿。
裘丽乘电梯,上到好望角大厦18楼。南楼一位侍应小姐迎候她,裘丽报了姓名。侍应小姐引领她到了南头楼道门,裘丽摁了门铃。熊海一拿遥控器摇了一下,门开了。
裘丽扑倒在熊海一怀里。“想死我了,海爷,总不让我见您!”
“我不是太忙嘛。”熊海一搂住她,把她搂紧了,然后亲了亲她的脸,只是一种礼节性的。
裘丽两手箍住熊海一的脖子,不依他的礼节性的亲脸,要来真的。熊海一把裘丽抱起来,往里屋走,丢到沙发里。“来,先品尝我给你沏好的一种香茶,香气馥郁。”
裘丽依了,她脱下外套,只留下裙服。她穿的是那种低开口的软质地连衣裙,那一对丰乳十分自然地半裸在外,白皙的乳胸对男人是很富诱惑力的。“海爷,我打扮得怎样?”
“漂亮,每次见到你都很漂亮。”熊海一给裘丽斟茶,自己也斟上一杯。
二人坐下来喝茶。
“你给了我漂亮的外表,是不是也把心给我了?”熊海一呷一口茶,看着裘丽说。
“我的心,只属于海爷呀!”裘丽也呷口茶,站起来走近熊海一,搂住他的肩。
“不见面的时候呢,谁知道你的心花不花?”熊海一说,用手刮了一下裘丽的鼻尖。
裘丽一震,心里打碎了一坛酸水。裘丽是梳妆打扮送上门来的,一颗心日里夜里都环绕着熊海一。自从她跟上了熊海一,她常常暗暗警告自己,不能再在别处“撒野”,那是犯禁,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她算是对熊海一忠心不二了。
“我把心掏给您看好了。”她拿了熊海一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熊海一轻轻地捏了她一把。“你说,你的身子是不是只给了我,还有没有别人?”
“海爷,你别冤枉我,我对您可是专一的,绝对专一,再没有别人。”
裘丽尽情地偎依着熊海一,她用手解开熊海一的胸扣,抚摸他的胸口。
“宝贝,只要你心中没别人,海爷决不会亏待你的。”熊海一似乎对裘丽作完了一次审查,主要是从她的眼神、表情、姿态进行审视。
裘丽很认真,她搞时装作秀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认真过,赢得观众的掌声算不了什么,赢得熊海一的欢心才是最要紧的,她已经离不开他,也不能失去他了。这时,到了这时,熊海一才捧起裘丽的脸,看着她,用一种炽热的火一样的目光注视着她,一种如山洪暴发般的力量,此时从他的唇间狂泻而出。熊海一的这种吻,是那样地猛烈、火爆,不顾一切。
熊海一和裘丽沉溺在这种炽热中,很久很久。然后,他俩去了隔壁的酒吧间,二人对坐。
“瞧,我已经让他们把晚餐准备在这里了。”桌上摆好一只火锅:什锦大火锅。“今晚,我们吃火锅,这种火锅我吃过,没吃好,很扫兴,今夜我俩吃回来!这里面海参、鱼肚、鸡肉、里脊肉、肉丸、鱼丸、鳜鱼肉、冬笋、香菇种种,想吃什么有什么。还有你喜欢吃的面点:虾肉烧卖、薄饼,我都给准备了。喝一种今年冬天的时兴酒——黑米稠酒!”
裘丽为熊海一斟酒,酒液呈深红色,较酽。然后,她给熊海一和自己各舀了一小碗汤,夹了一些海参、鱼肚、鳜鱼、冬笋之类。“海爷,先喝些汤,吃些薄饼、烧卖,再慢慢喝酒。”
他俩吃食起来,吃得很有滋味。他俩喝黑米稠酒,喝得很是兴奋。
他俩吃饱了、喝足了,就开始进入另一种状态。
三
“海爷,要不要伴您跳支曲子?”裘丽挽起熊海一的手,问他。她只想熊海一能保持对她的一种新鲜感。
“免了。”熊海一摆摆手,牵着她进入浴室中,两个人开始情不自禁地尽情淋浴了,浴室里热气腾腾……
“来,我给你抹浴液。”熊海一打开浴液瓶,将浴液倒入手掌。“你的雪球滚得怎样了?”熊海一边抚摸边问道。
裘丽称自己的毒品交易的铺网工作为“滚雪球”,她在拼命地裹挟网点,本市的,外市的,外省的,她铺展得很快,发廊屋、卡拉OK、杂货店、小旅社等,都有她的“生意”网点,她自己是“二线”,她建立的直接点是“三线”,再下面便是“线外线”了。
“海爷,三线点已经有了10个,本地的4个,外地6个,都是很可靠的。”
“宝贝,你的工作很有‘力度’,成绩可观,可以扩展业务范围了。”
停了停,他又解释说:“你现在做的‘口香糖’和唇膏,是一种软状凝固剂化合物,属于多样化的新型产品。我们的产品有粉剂、片剂、丸剂和溶剂等,你都可以做的,不过都得试着干。”
“海爷,它们是从罂粟提炼的吧?”裘丽问,她显得好奇心很强。
“经过不同含量的加工处理罢了。”熊海一回答她,没有停止自己的手头活计。
“海爷,我们的中心在哪儿?香港吧?”裘丽问,她想试探着提出自己的一个要求。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东南亚、北美和欧洲都有我的点。”熊海一一面要保守自己的机密,一面也要炫耀一番自己的势力,以鼓舞自己手下人的士气和斗志。
“海爷,你自己也走过边境的‘林中小路’吗?”裘丽曾听熊海一或明或暗地透露过自己的发迹史,她想激发熊海一从自豪、自诩中也萌动悯惜之心来关心她。
“当然,我也曾提着脑袋闯过‘林中小路’,英雄过一番呢,算是闯过来了。”熊海一嘴角浮起自得和自负的笑意。
“海爷手里有多国的居住证,说飞就飞,阎王爷也拿您没法子。”裘丽望着熊海一,她夸熊海一是有潜台词的。
裘丽的话,熊海一不以为然。
沐浴时,裘丽接受着熊海一的抚摸,为了讨得欢心,她任其揉弄:“海爷,我是您一个人的。”
“这就对了,我的心肝宝贝!过些日子我带你去一趟北美。”他俩抱在了一起。
裘丽此时想起了什么,问道:“海爷,您答应过我一件事,还记得么?”
“什么事?我答应你。”
“您说,我完成了10个点,10个三线点,您就给我办香港居住证呀!”
裘丽捧起熊海一的脸,对着熊海一的嘴唇说出自己的要求,她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
“这个容易,明天我就叫人拿钱去办。”熊海一说完,就把嘴唇伏下去,裘丽的红唇立即就接住了。
这两个人,上下一齐缠住,疯狂扭动起来。两条鱼,赤裸裸的人鱼,在水中浮动,翻滚,打水。鱼嘴在彼此翕合,鱼尾在彼此摆动。
最后,两条鱼停止游动,一动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