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端着饭菜进屋,林越啪啪地掸着手里的一沓钱,高兴得前仰后合:“哈哈,芬芳,你说我们的好日子是不是要来啦?哎,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中午还在想呢,这童童马上就要过周岁生日了,我的脚又伤了,不能出去挣钱,拿什么给我们童童过生日呢?嘿,这没想到,下午这钱就送上门来了,现在真有点儿想什么来什么的意思啊!”林越转身,拿钱在童童的眼前晃着:“哎呀,哥们儿有钱了,童童啊,你这家伙的运气可真好啊!”
芬芳笑了:“你别拿钱往她脸上蹭啊,脏不脏啊?你可真是瞎操心,她的生日还早呢,你着什么急啊?”林越得瑟起来了:“钱可不脏,钱可是好东西啊,我现在看着它就亲。有了这笔钱,我们就可以给童童过一个风风光光的周岁啦!芬芳,到时候咱们一定去吃顿好的,不,去吃大餐,把这些钱全花了,一分都不留。嗳,你别我瞪眼啊,就这一次,为了童童,我就是想让她知道,她从小是有人疼有人爱的。”
林越的话让芬芳的心头一热,一种久违了的暖暖的幸福感瞬间把她包围了。突然,她想到了丁阿姨的话,不由脸一红:“林越,你以后别对着她瞎说八道了,她一是听不见,二,就是听见了,她还那么小,也什么都不懂呀。”林越说:“我觉得她懂,我们童童什么都能懂,比别的小孩儿还懂得更多呢!是不是啊,童童?”芬芳脸更红了,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林越,跟你说件正事儿,好吗?”林越头也不回地说:“说啊。”“等你腿伤好了就赶紧回北京吧,在这儿泡着多没意思啊?”林越一愣:“哦?那姐们儿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她说你在北京真的出名了,前途无限啊。你还骗我说你在北京混不下去了,我真傻,还相信了。”“别听她胡说八道,硬让我参加选秀,过了个初选,她就想当然地认为我能夺冠了。我在这圈里混了那么多年,我还不知道这里面有多黑啊?要想夺冠除了真本事,还得上下打点透了才行啊。”
芬芳犹豫着:“林越,你没看出来啊?小田她、她挺喜欢你的。”林越道:“看出来啊。”芬芳一愣,脸上掩饰不住地露出了一丝酸涩的表情:“哦,那你还不考虑一下啊?下午你还问我你媳妇在哪儿,现在,这么好的女孩儿就摆在你面前,对你又那么好,你还不赶紧抓住机会啊?”“她对我好,我当然看出来啦,可她爱的不是我林越这个人,她爱的是我的音乐,能给她带来更多的荣耀、更多的钱,这你还没看出来吗?我的傻胖儿啊,你懂不懂啊?哎?我的钱呢?钱跑哪儿去啦?”两人赶紧满地搜寻,林越一抬头,看见床上,童童正抱着那一沓钱在啃呢。林越哈哈大笑起来:“嘿!你这个小财迷!你想独吞啊?快给我吐出来!”
童童的周岁生日说到就到了,大圆桌上放满了各种抓周的物品,芬芳把童童放在桌上,周围人一脸期待地看着童童。林越端着相机,准备给童童拍照,见童童丝毫不犹豫地径直爬向了桌子中心。林越“咔嚓”一声抓拍到了一张童童手举着一把钱,仰着脸大笑的照片。
芬芳嗔怪道:“唉哟,天呐!都怪你,林越,天天让她玩钱,不算不算,咱们重来啊童童。”冯阿菊拦住了芬芳:“重来没用啦,芬芳,抓到钱好啊,我刚才就盼着她抓钱呢,这孩子跟我真想到一块儿去了。咦?童童,你这是要做什么呀?哦,给舅婆发钱啊!哈哈哈!快看啊,童童她给我发钱呐!”童童把一张钱递给了冯阿菊,冯阿菊乐得都快要昏过去了。
外婆笑嘻嘻地说:“童童啊,有太婆的赏钱吗?啊?还真有啊!哎哟,这么孝顺,我们童童可真大方啊!快快快,都过来,我们的小寿星给大家发钱啦,都快来领赏啊!”雷雷、江建军、芬芳、林越排着队,恭恭敬敬地从童童手里领完了赏钱,芬芳高兴地抱起了童童:“童童啊,你抓了一把钱,又全送出去啦,你将来到底要干什么呢?这下可真难解释了。”江建军道:“搞不好是想做会计啊,嗯,女孩儿做会计,风吹不着,雨淋不到,蛮好、蛮好。”冯阿菊一撇嘴:“你也就是这点出息了,还会计呢,会计是管算账的好不好?出纳才管发钱呢!我们童童将来一定要有志气,要做就做大老板!是不是啊童童?”外婆感叹着:“嫁给个大老板也好啊!”芬芳把脸凑到了外婆跟前:“外婆,你又想什么呢?我就盼着她平平安安的,以后自己能挣到口饭吃就行了。”
“哎,芬芳,别这么说啊,这都不一定的,上次电视里介绍一个舞蹈家,人家也是个聋哑人,可现在名气好大啊,到处演出,钞票也一把一把的赚进袋袋里呢!嗳?阿菊,你说她连音乐都听不到,怎么踩到点儿上去的啊?真是神了啊!”江建军这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芬芳脸上的笑容霎时就黯淡了。
冯阿菊狠狠地瞪了江建军一眼,她瞄瞄芬芳,再看看林越,心里在想话题。“嗳?林越啊,这里肯定贵得不得了吧?合下来咱们得多少钱一个人啊?你是不是发大财啦?”林越神气十足地:“大财回头再说,先发点小财,我们大家陪着童童一起乐呵乐呵吧。”“那是那是,大财慢慢发,童童啊,舅婆看来以后就得沾你的光了,要不是你今天过周岁,舅婆这辈子也进不到这么高级的酒店里来啊!”
众人把视线又集中在了童童身上,童童已经把整只小手都伸到林越的酒杯里去了。芬芳赶紧拉她:“哟,这下好了,一杯酒全让你糟蹋了。”童童还要伸手,芬芳不让,林越把服务员叫了过来:“小姐,麻烦你再来两杯,让她把那只手也洗一下。来,童童,我们再用啤酒洗洗手。”
林越把童童从芬芳怀里抱了过来,芬芳无奈地:“唉,你这人可真是的,你也不能这样宠着她啊?”林越反问:“那又怎么啦?她是小寿星,今天怎么能让她高兴就怎么玩儿,愿她一辈子都像今天这么高兴才好呢,是不是啊,外婆?”外婆连连点头:“对对对,怎么高兴怎么玩儿,林越啊,我算是真的看出来啦,你就是芬芳和童童的贵人啊!”
林越又嬉皮笑脸地说:“哟,外婆,贵人我可不敢当,只要拿我当自己的亲人就行啦。嗳,干脆我做童童的干爸爸好吗?”“你别胡闹了,林越,什么干爸啊?多土啊?”芬芳说着把童童抱起来,走到窗前看风景去了。林越悄悄地问外婆:“外婆,你说我的提议可行吗?你来主持公道好吗?”外婆摇摇头:“不好。”“啊?你还真护着芬芳啊?外婆,你可别忘了,那户口本上童童还跟着我姓林呐,我这假爸爸都做过了,现在做个干爸爸都不行啊?”外婆凑到林越耳边说:“要做就做真爸爸,那多好啊,林越?”林越高兴坏了:“真的吗?外婆,我怕芬芳她不要我啊。”“这个我一定要为你主持公道,林越,那你跟我说句真心话,你对我们芬芳有意思吗?”林越兴奋地:“有啊,非常有啊!”
芬芳抱着童童转身回来,见这一老一少挤眉弄眼地正望着自己,有点儿摸不着头绪:“你们俩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外婆和林越嘿嘿地笑着,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