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在回上海前就近去看了一下林越。林越在云南一个古镇上开了一家酒吧,他既是老板,也是伙计,日子过得朴素而实在。芬芳和童童的突然到来打破了他的平静,他激动万分地把她们母女俩拥入怀中。
酒吧的后院里,开满了各色的花朵,童童头戴着绚烂的花环,在院子里欢奔着,追着蝴蝶。林越和芬芳坐在花园的长椅上聊起了天。芬芳感慨道:“这两天,给荣火丁办丧事的时候,我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我特别特别想你,所以就找过来了,林越,你不会怪我吧?”林越大咧咧地一挥手:“怎么会呢?”“你知道荣火丁下葬时他们吹的是什么曲子吗?《潇洒走一回》,我愣是没绷住,突然就笑场了,但在那一刻,我的心里好像一下子放下了很多东西。面对生死,你会发现人生其实没这么复杂。”“是,我最近也经常有这种感觉,当你面对大自然的时候,也会觉得人生其实挺简单的,没这么多东西值得你去纠结。来,芬芳,我来带你看看我的花。”
林越带着芬芳走进他的花圃:“你闻闻,这种花,开出来是幽香,这种是奇香,这种是暗香。芬芳,你来闻闻这个,这种是艳香,我也不知道这花的学名是什么,我叫它大眼睛姑娘,它远远地就能夺人心脾,让你不得不为它驻足,但是它浓艳得过头了,闻久了会头晕。可你再闻这种,同样浓烈,却透着明朗和坦荡,闻着舒坦,就像是某位姓荣的同学的性格……”芬芳不由开口说道:“林越,你在这儿过得比在上海舒坦多了,性情也开朗了不少,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真为你感到高兴啊。你这坏东西也不给我打电话,害得我还成天为你担着心。”
“其实,我天天给你打电话的,你看,你自己看。”林越调出通话记录,上面果然有一窜打给荣芬芳的电话。芬芳惊讶极了:“可我一个都没有收到啊!”林越拨了一个放到芬芳耳边,芬芳听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个鬼东西,竟然把气象预报设成我的名字,你把我当播报小姐啦?”林越又露出了他的调皮样:“我觉得声音挺像的,你听,今天最高温度20度,是不是挺像的?是不是?”
芬芳深深地看着林越:“林越,跟我回去吧,这儿再舒坦,也没有亲人在身边啊,我们幼儿园要雇一个音乐老师,你来应聘吧,我到时候给你优惠照顾。”林越觉得不可思议:“你们幼儿园招音乐老师?你不是开玩笑吧?”“当然不是开玩笑,你自己跟我说的,只要用心唱,他们都能听得到。我真的打算给他们开音乐课,这门课只有你能胜任。”“好啊,不过得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这个酒吧盘出去我才能去你那儿应聘。”
“那我等你,林越,那个位置我会一直给你留着,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你的。”
“那就谢谢你了,芬芳。你对我的好,我都心领了,你知道吗?我盘下这间酒吧后,成天给客人倒酒,但我自己却滴酒不沾,因为我担心你知道后会飞过来揍我,这个世界上只有荣芬芳有这样的能量,让我林越俯首贴耳。”
芬芳笑了,用肩膀撞了撞林越,林越也用肩膀撞了撞她。童童飞奔过来,往芬芳和林越头上一人套上一个她编的花环,然后她把林越和芬芳的手搭在一起,又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