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张老师带着高朵参观厨房时,送给高朵一盒阿胶,还笑嘻嘻地告诉高朵她年轻时因为太瘦,怎么也怀不上孩子,自从吃了阿胶后,第二年就怀上了林超。高朵一听却认为张老师是在怪她不争气,没孩子,就坐在沙发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张老师委屈地嘟囔着:“一说到你们要孩子的事情,她就哭开了,我也没说别的啊。”林超凑到高朵身边:“朵朵,朵朵,今天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我们不提这事儿好不好啊?”高朵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是我要提吗?是我要提吗?是你妈要提!”
林超一听高朵这么称呼自己母亲,顿时火了:“高朵你冷静点!怎么说话呢你这是?”张老师赶紧上来劝慰:“朵朵啊,别着急,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高朵一甩手:“让你儿子说!”林超不耐烦地说:“说什么说啊?我是到美国读博士去的,不是去美国带孩子,这话都说了几百遍了。”
“妈妈,你听到了吗?不是我怀不上,我在美国怀了孩子,是他为了自己读博士,硬是带我去医院把孩子打掉了!你说他有多自私啊?妈妈,你现在知道原因了吗?”高朵哭诉着,竟然有些泣不成声了。
林超恼了:“我也没说一辈子不要孩子啊!谁知道你从那以后一直怀不上啊!”高朵羞愤地跺着脚:“看!看看吧!这就是你儿子,一个留美博士嘴里说出来的话!你说他这是人话吗?”
高朵说完抓起包,摔门跑了。林超下不来台了,愣愣地站着生闷气。林越过来捅捅他,示意他赶紧去追,林超犹豫着没动,张老师也催促让他快去,林超这才叹了口气,追了出去。
张老师望着林超匆匆而去的背影,气恼地摇摇头:“这几年没见着人影了,一回来就闹成这个样子,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林越凑了上来,把母亲往沙发上推:“妈,别生气,坐下歇会儿。”“唉,就冲你嫂子这大小姐脾气啊,我看他们俩吵架是少不了了,以后啊,这家里也太平不了。”“妈,别把这事儿放心上。反正我这个嫂子,你三年才能见上一次,索性就眼不见心不烦呗。别着急,等着看你小儿子的吧。”“你?我看你什么啊?你不把我气死就行了。”“看我给你找一个脾气好的回来啊!到时候,你爱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我保证她不敢跟你顶一句嘴。”林越亲昵地搂住张老师,嘿嘿笑开了。看着林越的坏样子,张老师也终于咧了咧嘴,笑开了。
林超又拉又拽地把高朵拖上了车,林超一边开车一边怒气冲冲地教训高朵:“一回到国内你大小姐的臭脾气就又犯啦?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啊?”高朵也怒气冲冲地回道:“你别给我扣帽子!林超,今天我算是看清你了,哼!这些年你嘴上不说,心里一直在恨着我呢,是吧?恨我在不恰当的时候怀上孩子,我给你添麻烦了,还恨我在恰当的时候不能给你生孩子,让你妈妈失望了,对不对?”“你少胡说!别把什么事儿都跟孩子扯在一起,我林超可以一辈子都不要孩子,但是,我绝不容许你不尊重我妈妈!你给我记住!”“你的意思是说你妈说什么我都得听是吗?”“她说得对我们就得听,说得不对可以不听,但是不能对她发脾气。”
“要是她嫌我高朵不能给你们林家续香火,要让你跟我离婚,你听不听呢?”高朵气势汹汹地问道,林超一时语塞:“你……你少东拉西扯的,我妈才不会说这种话呢。”“别转移话题,你回答我。”“高朵你理智一点儿好不好……”
高朵恨恨地咬着牙:“我看出来了,林超,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给我停车,我要下车。”林超气恼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呀?”高朵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停车!我让你停车!”
宝马车“吱”的一声停在了路边,林超从驾驶座上下来,一摔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高朵一个人在车里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任凭林越如何打电话,芬芳就是不接,林越简直快疯掉了,他郁闷地跑出了家门,坐在马路沿儿上借酒浇愁。天已经很黑了,他仍旧一遍一遍地拨打着芬芳的电话,芬芳始终没接,无奈之下他拨给了小田。小田听到林越这么痛苦,不能说什么,就给了林越一条四字真言“锲而不舍”,林越听到顿时眼睛就亮了,他挂了电话就奔到了芬芳家。
芬芳屋里已经熄灯了,林越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背靠着门,有气无力地一下一下,匀速地敲着门,一遍遍地哀求着让芬芳开门。
芬芳被翻得紧了,终于“啪”的一声打开了灯。房门一打开,林越就一个倒栽葱滚进了屋里。
外婆搂着童童在呼呼大睡,芬芳痛苦地捂上了耳朵,想要不听林越的话,可林越仍旧不依不饶地追着她:“胖儿,爱是藏不住的,就算你藏得再深,我也看得见,更瞒不过我的心。你给我记住了,只要我还能从你心底里感受到爱,我就会一直等你。我现在不逼你决定,你不用答应我任何事。但是,芬芳,你再也别跟我说什么命中注定的话了,今后,不管你用什么理由拒绝我,我只有一个字来回答你,等!告诉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我来爱你了,我爱你!我爱你!胖儿!不管你听不听,我都要说!”
林越说完,不等芬芳有任何反应,一甩头拉开门走了出去,又回头补了一句:“我走了,你赶紧睡吧。”外婆早已醒来,她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这笑声送着林越走了。
林超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他站在高家花园的小径上,看着高家灯火通明的客厅,不由深吸一口气才向里走去。果然,高朵一直躲在屋里哭,高文涛和肖蓝并没有责怪林超,但林超仍旧压力巨大,痛苦地解释着:“现在只要是一说到孩子这个话题,她马上就发脾气。我本来以为她已经能接受这个事实了,可没想到我妈妈就问了一句,她就受不了了,当场大发雷霆,弄得一家人都下不来台。唉!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她,如果没有那次意外流产,也就不会闹成今天这个样子了。爸,妈,明天你们千万别责怪朵朵,都是我不好啊!”林超说完,痛苦地埋下了头。
高文涛饶有深意地说道:“唉,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它了。朵朵的性格,我们非常清楚,委屈你了。其实,你们一回来,我就感觉到了,朵朵她不开心啊,你们俩有事情瞒着我们,不过,真没想到是这么残酷的消息啊。林超,你妈妈已经跟我说过多次了,我知道你学成归来,迫不及待地要在昂扬大显身手,但我一直没有安排你工作,就是这个原因。幸亏我没有听你妈妈的话,没有急于让你进公司啊,你想想,以朵朵现在的状态,你要是一门心思扑在了工作上,那可能两头做不好啊。”
“爸,你的深意我明白,我会努力让朵朵的状态好起来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林超低着头,但却是非常用心地听着高文涛的每一句话,他心里有主意了。
芬芳和外婆、童童坐在院子里吃午饭,虎子在饭桌旁的矮凳上打盹。童童不好好吃饭,吃一口就去逗逗虎子,芬芳一遍遍地把她抓回来,喂她吃饭。外婆端着饭碗东张西望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嘟囔囔。
“咦?都好几天不来了,不会是生气了吧?”
芬芳问她在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她也不搭话,仍旧伸长了脖子很专注地往院门外看着。芬芳看着笑了,故意逗趣说:“贾凤莲小朋友,吃饭的时候不要三心二意啊,你不听话,荣老师可不高兴了啊。”外婆白了她一眼:“林越呢?林越怎么好几天不来了呢?”芬芳哭笑不得:“你惦记着他干什么啊?”外婆赌气地:“他说好了要来娶我的,怎么说话不算话呀?”芬芳扑哧笑了:“贾小姐,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啊?”
“昨天晚上啊。他亲口跟你说的,我爱你、我爱你。芬芳啊,你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外婆刚说完,芬芳就惊了个目瞪口呆,外婆白了芬芳一眼:“怎么啦?昨天晚上你们闹腾那么长时间,我还能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