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摆在李维翰面前最大的问题是如何面对后金咄咄逼人之势,现在抚顺、清河两城已失,那么酋奴下一个目标是辽阳还是沈阳,这谁也不好说。
急的李维翰跟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连续召开多次会议想解决辽东遇到的问题。
有人就说,实在不行咱们集结所有辽东部队,趁后金羽翼未满再来一次大围剿,只要指挥得当军士们敢于牺牲,我想打败贼奴应当是易如反掌。
李维翰完全不同意这种办法,单凭现有的实力恐怕很难在集结数万大军前去清敌,这个不妥。
有人提议,倒不如干脆奏报朝廷,要想剪草除根必须朝庭发天兵前来方可搞定,这样可以展示咱们大明帝国的军事实力。
李维翰真心不想这么做,这样一来恐怕自己会受到处分,你堂堂一个辽东巡抚连一帮流寇都摆不平,干什么吃的。
但是,这也不妥,那也不妥,你李维翰到底想怎么着?
左思右想,最后李维翰说道:“不如我们由老天来决定,我写两张纸条,一张写出动辽东兵征缴后金;另一张纸写上由中央出兵,扔到空中,我拾到哪张纸条就是我们最后所选择的,不知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听完一片掌声,这个办法最科学、最理论、最具人性化。
李维翰拿起纸笔写了两个纸签,把纸签揉成纸团攒在手里,抬头眼望半空,使劲往空中一扔,两个纸团腾空而起,随后受地球吸引力自由下落,并转体1800度,腾空翻转N周半,最后落在地上。
李维瀚低头看着两个纸团思前想后,寻思了半天最后眼睛一闭随便那么一模,在地上捡起一张纸团,等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朝廷发兵’四个黑字。
李维翰只得硬着脑瓜皮写了几道本章,恳求朝庭发大兵前来争讨后金,派专人骑快马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奔赴京城。
那么辽东打的这么热闹,而北京现在又是如何?
公元1618年,世界气候正值小冰河期,天气变化无常,冷是真冷,热是真热啊!冷的话能冷到什么程度,吐口痰能把耗子砸死。热的话能热到什么程度,正当午时没人敢出门,怕太阳把头发晒秃了。
咱们单说大明的心脏北京城,狂风席卷着乌云掠过北京城的上空,让京城里的人们感到无比的惶恐和压抑。
紫金城里值日大臣和太监们忙的脚打脑后勺,尤其是在内阁,各地的战报文书跟雪片相似一章章飞往京师,全部堆积在内阁办公室的办公桌上,使得内阁这些官员头疼不已。
时任内阁首相的正是大学士方从哲,老方看着一章章边关各地告急的文书心头无比沉重,一会坐下,一会在屋子里来回转圈。
当看到辽东巡抚李维翰发来的战报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由得破口大骂道:“这可真是按下葫芦瓢又起呀,怎么这么不叫人省点心那!你们辽东这些官员都是干嘛吃的,每年哭着喊着工资低、待遇少,哪一年不得给你们多发津贴补助,别的咱们都不说,单说一年的救济粮照别的地方要多出许多。
现在出现叛乱不但没能剿灭,反倒是落得个伤兵损将,他奶奶的,都是饭桶加三级啊!现在各地方官员紧缺,而且连年灾害,内部这堆烂摊子刚刚扑腾完了,辽东又起战火,看来啊,我这个首辅也干到头了,等完事了,我呀,回老家抱孙子得嘞,真是当官不自在,自在不当官那!”
但是前方战报催的紧,火烧眉毛还是先顾眼前吧。不过方从哲不敢独断专行,老方心想:“辽东起了贼寇这可是大事,我必须急早如实向皇上禀报。”
可是摆在老方面前存在着一个大问题,那就是想当面把事情禀报给万历皇帝决非易事。万历皇帝几十年不临朝政,传达旨意多有太监递交,万历根本不露面,我要是求见万岁,恐怕会碰壁。但是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我身为一朝首辅不能知难而退,必须首当其出,干脆我就豁出破头撞撞金钟,即便粉身碎骨也要见到皇上。
就这样方从哲第二天没等天亮顶这星星坐着八抬大轿来到紫金城。
等到了三尺禁地,还没等走上多远巡逻的御林军拦住大轿的去路,大喝道:“干什么的,没有万岁的旨意谁也不得靠近一步,违令者立即正法。”
大轿立马停止前行,老方一听外面有卫队阻拦,命人落轿。手下人一挑轿帘,老方打里头走出来,谈嗽一声言道:“是本阁啊,今日有重要之事求见陛下。”值日太监打卫队后面走出来,一看是内阁首府方从哲便命卫队把路闪开:“我当是谁呢,闹了半天是方阁老,咱家礼过去了。”老方也向前还礼。
说到这里有的读者就发问了,内阁首相那么大的官怎么跟一个小小的值日太监客气什么?也太屈尊了吧!这个啊,并不奇怪,什么叫现官不如现管,别看值日太监没有品级没有地位,但是人家是给皇上看大门的,你想见皇上,他这一关你就不好答对。这就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
老方言道:“本阁确实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求见陛下,忘公公往里通秉一声。”
值日太监把眼皮往上一番,嘴角一撇冷笑道:“呵呵,阁老大人,你也没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日头还未出来你就到这了,可您老怎么不想想,万岁何时这个时辰起过床,万岁他老人家每日多忙啊,多累啊!再者说了,万岁爷近几年来身体一直不太理想,体弱多病,召见过谁啊,不是想见就见的,哪那么多费话呀!”
方从哲听完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暗想:“你奶奶了个卷的,都他妈太监了还神气个什么啊!要不是有万岁照着你,我老方早就一拳打死你了。”
但是这小小太监就把你给太住了,你说你怎么办?没办法方从哲一个劲的说好话,紧说拜年嗑儿。
值日太监看到老方这么高的身份能低三下四的跟自己说好话,这心也就软下来了,言道:“那好吧,待万岁醒来之后咱家再去通报。”
方从哲甚是大喜:“那就有劳公公了,但不知陛下何时醒来?”
“大概两个时辰以后吧!”“那好,老臣就在此等候了罢。”
“不过您老可先不要高兴太早,我通报倒是可以,只是不知万岁是喜是怒,要是万岁今日心情不好恐怕也不会接见阁老哇!”
“啊呀不可,老臣也没什么可怕的了,我就把事情跟你说了吧,边关出现反叛,已经危机到了京蓟,如果万岁再不临朝,恐大明江山不固,社稷不牢哇!”
这几句话把值日太监可吓的不轻,他也知道事儿大事儿小。
“啊呀,我的老天那,原来边关出现如此大事,咱家会尽快通秉万岁。”
没别的法子啊,方从哲只得在外面静静等候。
列位,古代一个时辰相当于现在的两个小时,方从哲一等可就四个小时,功夫可不短那。
一晃一个多时辰,按现在的钟表来说八点前后,老方是肚子里钻进二十五只小耗子——百爪挠心。
正犯愁呢,角门一开值日太监小跑着出来了:“阁老大人,万岁让你进里面搭话。”
方从哲闻听之后,这颗被撕碎了的心才算合拢平静,跟随值日太监进了内宫。
说到这,那么万历怎么才起床啊,这老哥整日里都在忙什么啊?真的二十年不理朝政吗?且看下回万历怠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