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丐初时出手,不知欧阳威真正的底细,还可以说是留有三分余地。可是现在双方对招,对方不过是个年纪少了一二十岁的后生晚辈,更别说他还是以一对二,若是让他在两人手下走上百招千招,两人颜面何在?根本不要想他们会手下留情了。
那笑嘻嘻可爱可亲的汉子见状,说道:“你们让开,我来战他。”抡起竹杖打去,胖瘦两丐遂站到一边。
欧阳威与那汉子转眼之间,已经交手两三百招,二人越打越急,所带出的杖风圈子也越来越大。忽然“碰”地一声,二人同时感到手上一震,却是欧阳威不知怎么将蛇杖与竹杖撞在一起,两人武功相若,使劲皆猛,这一互击,两根杖的杖头微微裂开,弄了个两败俱伤。
欧阳威趁着那人一愣之际,向后跃开,口中说道:“承让!承让!”准备就此打住。
那汉子怒道:“想我一生嫉恶如仇,到头来居然受到一个恶贼的敬重,当真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口里一边说着“气死我了”,手上一边抡着竹杖继续打去,就好像受了委屈,在发泄情绪一样,那汉子一套杖法在盛怒之下,更不成样。
那欧阳威接着暴喝一声,右掌拍去,“啪”地一声,竹杖拦腰断成两截,手中兵器被毁,那汉子手中半截竹杖一扔,一拳就往欧阳威脸上打去。
见那汉子一拳打来,欧阳威当下也不闪避,提一口气,也是一掌对出,拳掌相交。“碰”地一声,两人都是晃了晃。欧阳威自恃自己的内力深厚,这样的结果更让他充满自信,呼吸之间,已经做好第二掌的准备,再度向前拍去。
那汉子见状,心道:“好家伙,你当我怕你不成“也起了一较长短之心,同样再度出拳,第二度拳掌相交,两人各退出一步。
胖丐怕那汉子可能不是对手,上前一步,在他耳边低声道:“好了,够了,别这样硬拼,军情要紧,还是赶紧撤吧!”那汉子将胖丐一把推开,说道:“让开!”身子一闪,双拳齐出,三度向欧阳威拍去。
欧阳威亦是双掌迎去,就在拳掌即将接触之际,欧阳威只觉左掌一轻,前方的内力消失得无影无踪,却是那汉子大胆行险,右拳舍去与他对掌,弯过来迳取他的小腹。
欧阳威身子微侧,左掌突然向前一伸,“啪”地一声,打在那汉子的右肩上,那汉子两拳尽皆落空,余势不衰,身子往前俯跌下去。
欧阳威本是后发先至,一击成功,连自己都觉得惊讶,想来若不是那汉子耐不住性子,贪功躁进,应该没这么容易得手。欧阳威自知这一下用劲颇重,其实并非他的本意,当下向前两步,关心道:“这位兄弟,你没事吧?”伸手便要去扶。
那瘦丐从旁冲至,扶起那汉子道:“让开!不用你来扶!”
就在此时,四面八方响起人声,说道:“洪舵主,军情要紧!还是不要跟这人,在这耽误时间了吧!让兄弟们将他拿下,送到府衙治罪,我们还是赶紧赶往牟驼冈吧?”欧阳威闻声向四周望去,但见十几个乞丐,或老或少,或高或矮,手里拿着竹棒儿,将自己团团围住。原来自己早给众丐盯上,这姓洪的汉子不愿意占这人多的便宜,所以才带着两个乞丐出面。
只听到刚刚出声要求一起上前擒下他的那人,再度开口说道:“各位兄弟,听我的,大家一起上!”说着便要欺身上前。众人应诺一声,同时围来。
欧阳威心中不愿再与丐帮弟子动手,虚应几招,长叹一声,寻隙冲出人群,一路狂奔而去。
那洪姓汉子招呼众丐道:“不用追了,招呼几个兄弟沿路让人把这恶人的消息,送到白驼山去,其余人还是先跟我去牟驼冈吧。”
欧阳威仍是一路被人追,但是此番却有不同的心情,不久之后,后面人声越来越远,百感交集的他,逐渐缓下脚步,却走到了昭丰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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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金兵围困京城后,忠义之士因愤怒,争先揭竿起义,广东、广西、湖北、湖南、福建、江、淮,跨越几千里,纷纷发兵勤王。宋朝的皇帝没有远见,没能加以安抚并运用,使得他们饥饿困穷,弱者填沟壑,强者为盗贼。现今河东、河西不附从金国而保据山林者,不知其数,各处有节操,有义气的士大夫,自愿黥面而争先救驾者,亦不知其数。
丐帮帮众遍布大江南北,号称武林第一大帮,是第一流的帮派。帮中人才济济,卧虎藏龙,那更是不在话下。近年来树立的侠义形象,虽有成果,却还是难登大雅之堂,人人都敬重丐帮钱通钱帮主,敬重他的为人处世,而非武功成就。
却说这昭丰镇上,此时的欧阳威三餐无以为继,瞧见路旁有一间茶馆,早有小厮上前招呼,旋即沏上了一壶热茶,却看那店主人同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从外走了进来。
此时旁边桌子的四位客人,其中一人道:“你们到哪里去了?怎么我叫了这半天,也不见个影儿。”
那店主人道:“今有太行山大盗起兵来抢都城,若是抢了城倒也罢了。倘若被官兵杀败了,转来就要逢村抢村,遇镇抢镇,因此我们去打听打听消息,倘若风色不好,我们这里镇上人家都要搬到乡间去躲避。恐怕客人你也要收拾收拾,早些回府的好。”
那人却笑道:“原来有这等事!不妨事,那些强盗如果知道我们在这里的话,是决对不敢来的。就算知道了,到时候可能还要纳些供奉,送些盘缠来与我们.....哈哈!”
只听那小厮呶着嘴道:“这位相公真会说笑。”
只见那人笑了笑,自拿了茶走进来,递与另一人吃了。
另一人叫住店主道:“你方才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真是假?恐怕还是以讹传讹吧?”
那店主人道:“这位相公,此事千真万确!朝廷已差官兵前去征剿了。”
那人道:“既然如此,劳烦你与我快去做起饭来。”店主人只道他们要吃了饭起身回去,连忙答应了一声,如飞往外边去做饭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