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桓派亲信去长敬公主府,把圣旨追回来,这会工夫,元明姝就和高桓对坐着,低头喝着杯中的酥酪,时不时回答上一句高桓的问话。高桓若有若无的打量她。
那形状美好颜色通透的花瓣一般的嘴唇,还有玉雪白皙的肌肤,垂眼不语佯装无知的表情也值得探究回味。他不由的想起高昶,真心奇怪,竟然也姓高,不知算不算得上是缘分,他正思索着,下人来禀报说韩侍郎到了,高桓忙正了颜色,沉声道:“请。”很快韩傥进来了,向高桓施礼,高桓并没有多话,向他索要了圣旨,韩傥离去。
侍女捧来火盆,当着元明姝的面,高时芳将那圣旨投进了火盆中,元明姝心稍稍安了些。只要高时芳不兴风作浪,元灏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不过那圣旨上到底写了什么她却是自始至终也没有瞧见过,韩傥一面之词,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高桓出面保她,至少高时芳是不敢再对她怎么样。
元明姝笑了一笑,高桓又道:“虞城县太小了点,你丈夫可以做个睢阳郡守。”元明姝明白他是在说高昶,想给高昶升官,元明姝心说给个睢阳郡守就当多大恩赐似的,高昶先前可是做过中领军的!被贬去当个穷县官,说睢阳郡守还多了不起的样子。
元明姝道:“他才能有限,恐怕难以担当。”
高桓扬了一扬黑浓的双眉,不以为然:“这叫什么话,为何别人能担当他不能担当?我高桓也是寒士出身,我能做大将军,他为何不能做睢阳郡守?”
他是氐胡血统,瞳孔是带着点紫色,好像又夹杂着汉人血统,那紫色很浅,不甚分明。
高桓那几个儿子倒是地地道道的汉人长相,除了五官深刻,仿佛残留着游牧民族胡人的遗迹,身上几乎看不出血统了。不过元明姝自己也不是纯粹的汉人,元氏是鲜卑姓,元氏皇族本姓拓拔,后来武帝从平城迁都洛阳,汉化改制,就改了汉姓姓元。
元明姝听到这话也不辞了,只做了一副淡定安然之状:“将军说的在理,这样一说,睢阳郡守也不是多大的官,还不及他之前呢,他刚以驸马都尉出仕,做的是五品散骑常侍。”言下之意有点鄙视高桓。
高桓倒真是愣了一愣,随即大笑:“原来你是嫌小了,你也不看看这满朝有谁能在二十岁就任一郡之守,我二十岁的时候还在军中做个什长,你还要怎么样?他是命好遇见了你,要不是娶了长敬公主做了驸马,他连当个虞城令都当不到。
元明姝微微发笑:“怎会,就算遇不到我,他一样能出人头地,真是无能之辈,就算一时因时借势富贵了也难保长久。他的命运却是他自己的,怎是我能左右。”
高桓笑道:“驸马得妻如此,此生大可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