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秋,这是左将军家的喜帖?”宫澜偷偷瞥了一眼桌上的红本子,古代的喜帖还挺高级的,这挨家挨户送,得要多少人力物力。
“你要是不想见到那些人,也可以不去。”
“去!当然得去,不去才会招人闲话。”宫澜还没有体会到南宫秋的意思,他只是不想让宫澜这么急着去报复宫家的人。
“皇上兴许会去,到时候可能会问起我的病情,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宫澜看着南宫秋说话怪怪的,即使戴着面具她还是能感受到他的表情,她心安道:“放心我不会泄漏半个字,倒是你,难道真的不想治好自己的脸?不明白为什么我所有赌在你身上的事都无法完全灵验,明明其他人都很准。”
“赌?”南宫秋笑了笑,想伸手拍一下她的脑袋,可还是忍住了,“也许是我实在无药可医,你也就别白费力气了。”
“那可不行,治不好你,就得嫁给你!我是不吃亏,倒是你,啧啧啧,可惜给我了。”宫澜没心没肺的嬉笑反而让南宫秋彻底陷入无语,她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甚至没有对他动心。
南宫秋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接下去,良久才叹出一口气,勉强笑道:“是啊,可惜了。那你可要治好本王的脸,到时候本王会告诉相中了哪家的姑娘,你可要赌我一定能娶到她。”
“啧!必须。听王爷的口气似乎已经看上哪家姑娘了?方便透露吗?”宫澜歪着脑袋鬼眼瞅他,一副八卦姿态,想到了什么立马收口,“既然是宫语琴的婚事,我这个姐姐是该给她备点贺礼。”
南宫秋不知道宫澜打什么主意,只希望别给左将军府上添太大的乱,但若是能让左家和厚家成为仇敌,倒也能让朝廷的势力平衡不少。
大婚之日,左年尧作为新郎官,一脸愁容地穿着喜服,不情愿地骑着马去迎娶新娘,此刻的他根本不想娶亲,更何况还要娶一个自己讨厌的女人。从此以后他对宫澜便更要保持距离。
宫澜在宴席中静静等着看好戏,她自然知道左年尧是不想去宫语琴,所以这婚事根本成不了!希望秋无双将一切都办妥了。
“爹……我……”左年尧上了马还是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开口,“我能不……”
“闭嘴!你今日要是敢再多说一句话,老子扒了你的皮!你就是有再多的不满,这也是皇上赐婚!”被左将军一吼,左年尧只能双腿一踢马肚子,慢悠悠地去迎娶新娘。
“新娘到——!新郎踢轿!”
一连串的鞭炮响完之后,还是不见轿子里有半点动静,媒婆也忍不住再次喊道,可是宫语琴在轿子里就是无半点声息。里屋的人已经觉得奇怪了,厚江和宫怀雪早就冲到了前面去一探究竟,心想着语琴这丫头不会这时候出什么岔子吧?
左年尧为了挽住两家的颜面只能伸手撩开轿帘,撩开的一刹那,宫语琴如疯了一般冲出来,将左年尧直接撞翻在地,凤冠上的红盖头被她抛在身后,大喊着:“我不嫁!我死也不嫁——!你们一个个都休想逼我——!”手里挥舞着凤钗抵在自己的脖颈,面目狰狞着一步步后退。
“语琴,把簪子放下,有话好好说,这可是皇上赐婚,你这是公然抗旨啊!”宫怀雪几乎都快给自己的女儿给跪下了。这几日明明都已经给她下药了,怎么这时候药劲就退了?
“娘?抗旨是死,嫁给他也是死,起码我现在抗旨还有你们这群人陪着我一起受罪!哈哈哈——!”
“疯了,疯了!简直混账!”厚江的怒吼不仅没有震慑到宫语琴,反而让她更加放肆。
宫语琴的簪子已经划伤了白皙的肌肤,一道血痕赫然,“是啊,我是疯了!你们一个个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着想!外祖父,我在你眼中也不过是一颗棋子,你不过就是想用我来拉拢左将军,好巩固你在朝中的地位,你可曾管过我的死活!这几日你们不停地给我灌药,我不疯才怪!哈哈哈!”
“放肆——!”厚江气得面红耳赤,一巴掌甩在了厚怀雪的脸上,“你交出来的好女儿!”
此刻的场面一片混乱,原本的喜事变成了闹事,更听到宫厚两家给新娘灌药出嫁的事,真是丢脸至极,就在混乱之中,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顿时一股浓浓地烟雾,熏得在场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混乱之中只听左年尧大呼了一声。左将军立马闻声挥开眼前的浓雾冲到儿子身边,紧接着才所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就看到左将军抬着自己的儿子匆匆进屋,而左年尧的胸口一支金簪明晃晃地插着,可不就是宫语琴方才抵着自己脖子的那支!
众人识趣地散开,看来今日的婚事只能作罢了。而宫语琴也彻底的失踪了。事情过去了三天,这件闹的满城风雨的婚事,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左年尧的病侥幸保住了,左将军的脸彻底黑了。燕玄德也不得不下令追捕宫语琴,而宫家为了保住颜面和名声,也将宫语琴彻底消失在族谱之上。
“你们……究竟是谁……想对我做什么……我好渴也好饿……如果你们要钱,我有钱……”
黑暗中邪恶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一丝愤恨,看着已经三天没有进食的宫语琴,可真是提不起半丝的怜悯:“你还有钱吗?你已经一无所有了。别说左家不要你,就连宫家都不要你,宫二小姐!”
“你说什么?什么不要我!你把话说清楚……”宫语琴费力地起身,即使眼前一片黑暗,又充满着潮湿气味的密室,她还没有察觉到此刻自己身处何境。
黑暗处的声音充满了嘲讽:“我们的宫二小姐难道还不明白,逃婚已是死罪,捅伤未婚夫君更是罪上加罪,你不仅让厚江勃然大怒,更让宫家地位不保,所以你已成了全城通缉的罪犯,更被宫家剔除祖籍!
若是被抓住,按照刑法,嗯……倒是能免除死罪,可也难免被发配边疆,你这细皮嫩肉,容颜姣好的小妮子只怕撑不了到边疆就会被玩弄致死。”
“你胡说!我是被你们掳来这里的!更没有捅伤任何人!”
“宫二小姐,我说是便是。你还不明白,还要傻到什么时候!”
暗处的声音冷笑着,发寒的话语让宫语琴更加绝望,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被如何。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她想哭,可是就连泪水都流不出,只能双手抱住自己,早知道如此就该乖乖嫁入左家,为何她要听信那个突然出现帮她的人!
不知又过了多少天,门吱呀一声开了。宫语琴拼了命似的往外冲,光!她此刻只想看到光!
外面漆黑一片,她彻底迷失在了这片荒山之中。
空荡的山谷忽然响起恐怖的笑:“宫语琴……来呀……来这里……”
“你是谁!别装神弄鬼!我不怕你——!”尖锐的吼叫已经将她内心的恐惧暴露无遗,她继续疯狂地往前冲。
而耳边依旧回荡着那恐怖凄冷的笑声:“你怎么就忘了我呢……我在下面好凄苦……好冷……”
“姨母……你当真是姨母……不会的,鬼……鬼……啊……你不要缠着我,不是我害死你的!你是气死的,不是我害死的!”
“语琴……来陪我吧……”
“啊——!”当七窍流血,蓬头垢面的宫澜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宫语琴彻底疯了,当场哭笑不得,大小失禁。
宫澜看了一眼晕厥在地上的宫语琴,冷笑一声,踹踹她,没有半丝反应:“就这么疯了,都不及当年你们对我娘亲的折磨!便宜你了。”
清晨的集市再次炸开锅,官府抓到逃婚的宫语琴了,不过她衣衫褴褛疯疯癫癫地到处乱跑,逢人便是笑呵呵地说自己没有杀人,没有害死人。左将军只扔了一句让官府绳之以法,宫家更没人敢出面。
宫澜静静坐在无双对面,看着他数着银票:“今天赚了不少了吧。”
“是赚了不少,宫语琴已经废了,宫家现在也乱成一锅粥,厚怀雪也已是大病不起,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大仇也算报了一半,是该收手走下一步棋了。“治好南宫秋的脸。”宫澜抬头坚定道,秋无双吓得手里银子都掉了,吃惊见她:“怎么治?”
“去西域,找雪昙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