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赢了,我终于赢得了我想要的一切。”李冷风心中欣喜难言。他转头望了不远处的玉莎公主一眼,上将军一职,回鹭国民众的尊重和敬仰,最重要的还是,如果传言属实,他最爱的玉莎公主,终于全都属于他了。
“上将军,上将军。”台下的回鹭国将士们都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长矛,阵阵呐喊,为李冷风的胜利欢呼,慷慨激昂,动人心魄。
欢烈的气氛中,只有乌明日一人,黯然神伤。他凄然地回转身去,想拾起自己那把刀面赤红的长刀。可是,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举不起这把曾经最拿手的兵刃。那一刹那,他再也没忍住悲伤,任由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向来是个出手无悔的硬汉子,今日却自己抛却长刀,给了对手获胜的机会。如今,他输掉了一切,包括他疼爱照顾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玉莎公主。
他真的希望,玉莎公主将嫁与新晋的上将军,只是一个没有真实依据的传言,可是空穴来风,事必有因。何况,就算这只是一个传言,他如今这个样子,只怕也再没有任何优势,能迎娶玉莎。这,也许就是命吧。他黯然离去。
玉莎从高台站起,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李冷风。她款款玉布,姿态优雅,令在场众人无不神思起伏,心旌摇曳,更让李冷风心醉,感觉她的步伐,酥软地游移在自己的心尖。而乌明日,却觉得那款款玉步,像是狠狠地踩在他滴血的心上。
玉莎来到李冷风面前,一双乌黑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冷风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李将军,恭喜你获胜。”话音刚落,她没再说什么,就转身离开。
李冷风心头炽热,望着玉莎离去的背影,他有些不甘,于是问道:“公主,我新晋上将军,三天后,想请您来喝两杯酒,一起祝贺这等喜事,不知您可否来我家中一趟?”
玉莎回过头来看着他,还是用她那一贯平淡地听不出一丝波澜的语气,说道:“三天后,我会亲登贵府赴宴。我最爱紫罗兰酒,那是南方悠离国山野里野生紫罗兰酿制的酒,甘甜淳口。你买些来招待我吧。”
李冷风闻言大喜过望。原来,回鹭国女子是轻易不得去某个男子家中赴宴,除非他是自己未来的夫婿。李冷风这番问话,实际上是试探玉莎的态度,玉莎的答话,很符合他的心意。
他无比高兴,只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年纪轻轻,就打败了回鹭国许多著名的武人,功名利禄,万人景仰,自然不用说,都已掌心在握,最重要的,还是如画佳人,玉莎公主,那个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人,今日终于明确下来,她,只是他的人。
神思恍惚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大公子,您获得了想要的一切,恭喜恭喜。紫罗兰酒,在我们明城城南的集市里,可以采购,不如派老朽替你去置办吧。”
李冷风仔细一看,来人正是自己家中年长的管家,于是从怀中取出三枚银珠,交到他手里,嘱托道:“宋老伯年事已高,无需过度操劳。不如将此事交给我那弟弟李冰阳,他天**玩。去一趟城南集市,我想他一定会高兴的。”
宋管家接过三枚银珠,心想李冷风说的确实不错,默然点头。李冷风哈哈大笑,说道:“我只要两坛酒,三枚银珠购置两坛紫罗兰酒,应当是绰绰有余。你告诉李冰阳那小子,可别因为贪玩,将这三枚银珠挥霍个一干二净,忘记自己该干的事情。”
宋管家回答道:“那是必须。此事事关您和玉莎公主的良好姻缘。请大公子放心,我定会叮嘱二公子,好好办事。更何况,二公子虽贪玩,可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不会将此事弄砸的。”
“那就好,”李冷风缓缓离开,“我新晋上将军之位,还有许多事务需要一一处理,你先回去把这件事情办妥了吧。”
宋管家微微点头,转身准备回明城。明城是他们的家,与国都镜城,只隔了一条回鹭河,繁荣的镜城与富庶的明城,是回鹭国最重要的两个城市,仿佛是镶嵌在回鹭河两岸的两颗明珠,而河的名称就是国名的由来。
此刻,由于比武已经结束,观战的人群大多都已离去。剩下的一些,也三两成群,高声议论着,陆陆续续离开。
忽然,有三个人的身影在宋管家的眼前清晰可见。那三个人,中间的是一个青年男子,身材修长,一袭青衣,面容英俊,是个轮廓完美的美男子,一左一右围在他两侧的,是两个黑衣大汉。这三个人刚才对李冷风言辞刻薄,宋管家印象深刻。于是,他快步踱上前去,想听听这三个怪人又在谈论什么。
只听一个黑衣汉子讥笑道:“当家,这回鹭国国小民弱,连李冷风那种不入流的货色,都能当上首席将军,可见这国家没啥前途。不过那什么玉莎公主,当真仙女一般风姿绰约,漂亮得很。”
另一个黑衣汉子也笑道:“是啊,当家,不如我们将那公主掳来,给您做个夫人。让您与回鹭国结为秦晋之好,您看如何?”
宋管家闻言大惊,心想这三人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大盗悍匪,不仅对李冷风言辞刻薄,而且还密谋劫持回鹭国公主,简直可怕。他正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时,只听那青衣男子语气非常不快,沉声斥道:“苍狼、野虎,你们两个油嘴滑舌的东西,胡说八道也得有个度,我已有夫人,举案齐眉,恩爱的很,抢什么回鹭公主!更何况,倚仗武力,胡作非为,是我们该干的事吗?”
那两个黑衣汉子闻言垂下头去,似乎为刚才说话惹恼了青衣男子而感到有些愧疚。只听其中一个马上嘻嘻笑道:“当家说的是,那回鹭国公主再漂亮,与夫人相比,依然是毫无颜色。我们两个只是说说笑而已。”
青衣男子说道:“我们这次来回鹭国,是有重要事情要办的。观看回鹭国上将军比武,只是路过随便看看,消遣消遣,莫当回事。当务之急,还是去拜访李二公子。”
“什么,”宋管家惊疑起来,心想:“李二公子,哪个李二公子?莫非是李冷风的弟弟李冰阳?这伙人来历不清,如果他们寻找的人是李冰阳,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么一想,宋管家决定追上前去,找那三个人当面问个清楚。可他仔细一瞧,就在刚才他凝神细想的倏忽一片刻,那三个人竟然都已消失不见。
“怪事,怪事。”宋管家连声叹道,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租了一辆马车,向河对岸的明城疾驰而去。
明城与镜城,只有一河之隔。到明城时,已是下午,这天天气晴朗,温和的阳光懒洋洋地洒落在明城的大街小巷上。宋管家走进一家药铺的大门,只见店铺内,一个伙计茫然坐着发呆,十六岁的李冰阳却趴在桌子上,安安静静地睡着觉。
宋管家摇头叹气,走上前拍拍李冰阳的脑袋,轻轻唤道:“二公子,醒醒。”
李冰阳仍然一动不动,睡得死一般沉。那个坐着发呆的伙计见此情景,咧嘴一笑,说道:“宋管家,李二公子若是睡着了,一百个人也叫不醒他。全天下只有一个人能把他叫醒......”
宋管家急切地问道:“这人是谁?”
那伙计说道:“你瞧,那人不是来了吗?”
宋管家转身一看,只见李冷风和李冰阳最小的妹妹,李雪月,正一脸笑容地跑进店来。宋管家恭敬地迎道:“三小姐,下午好。”
李雪月只有十三岁,还是调皮可爱的小女孩年纪。她笑着说道:“宋伯伯,我说了多少遍,别再叫我三小姐啦,听着多别扭。你直呼我名字,叫我雪月就可以了。”说完,她跑到李冰阳身旁,轻轻拍起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唤道:“哥哥别睡了,带我去玩好不好?”
她拍的很轻很轻,说话自然也是轻声轻语。然而,李冰阳却在她的呼唤中,揉眼醒来。李雪月缠住他,要他带自己去玩。他向来疼惜自己的妹妹,于是轻轻牵起妹妹的手,说道:“好,妹妹,我们去城东玩,给你买芙蓉糕好不好?”
李雪月摇了摇头,努嘴说道:“城东都去过好多遍了,芙蓉糕我也已经吃腻,一点都没味道。哥哥,我们换个地方玩行吗?”
李冰阳低头一想,随即问道:“妹妹,我们去城南,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去集市上,给你买干果蜜饯,你觉得如何?”
李雪月点头赞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相互之间的默契已经十分得高。她点头不说话,就已经是最大的赞同,李冰阳深知这一点,也没再多说,牵好她的手,准备往外走,仔细一瞧,见宋管家也在药铺里,刚才只顾与妹妹说话,竟然没注意到他,于是有些惭愧地问道:“宋伯伯,你可是来找我的?”
宋管家“嗯”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三枚银珠,交到李冰阳手上,将李冷风的嘱托叙述了一遍:“二公子,你大哥早上赢得比试,刚刚获得了回鹭国上将军之位,要宴请为他贺喜之人。你去城南集市,买两坛上好的紫罗兰酒,切记此事。剩下一点,你自己看着花吧。”
李冰阳接过三枚银珠,说道:“谢老伯告知。哥哥新晋上将军,我也很高兴。我一定将最好的紫罗兰酒采购回家。”说完,他就牵起妹妹雪月,往外租了一辆马车,前往城南。
路上,李雪月问哥哥,刚才睡觉睡那么沉,可是梦见了什么。李冰阳神秘地笑笑,眼神却满是向往地说道:“我梦见了去北极大陆北端的大草原生活,那里天高云净,牧马放羊,生活很是美好。忽然,有一天,在一个清澈的湖畔,有一个少女,就坐在那里,她的眼神清澈如湖水,脸上的晴,是很温暖的美......”
李雪月笑道:“哦,原来哥哥你也会做这种梦,那个少女,可是谁?”
李冰阳回答道:“当然是你啊。”
李雪月摇了摇头,责备道:“傻哥哥,你竟然对我也说谎。”
李冰阳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其实,他也不知道梦中的那个女孩是谁,但她在他梦中的湖畔,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大草原上,云淡风轻,那是他的梦境。
就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城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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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城城南是全城最热闹喧嚣的地方。下车后,李雪月看看这里,逛逛那里,高兴得手舞足蹈。李冰阳任由她欢呼雀跃,心中却一直寻思,糟糕,出门太急,竟忘了询问卖紫罗兰酒的铺子在哪里。城南那么大,我何处寻找?
前面是条老街,招牌老字号的店铺十分的多。李冰阳牵起妹妹,准备进那条老街瞧瞧。忽然,街头转角处,一个农夫模样的人大声呼喊:“明城的街坊邻居,达官显贵都来瞧瞧咯,这是一只漂亮的小狐狸,毛色纯白,狐皮柔软,只卖两个银珠嘞......”
他这一嗓子,引得不少人上前围观。只见一个眼尖的虬髯汉子说道:“这只狐狸,还是只幼狐。虽然毛色纯白,狐皮柔软,可身上明显有处伤痕,还有没洗净的点点血污。两个银珠,根本不值。”
那农夫睁眼瞪道:“胡说八道。这狐狸是我在城郊发现的,干净漂亮,狐皮上等。纵然有伤,清水洗去,也不妨碍狐皮的价值,而且狐血还有药效,也是大补。怎么就不值两个银珠了?”
李冰阳听到他们的谈话,心中鄙夷,皱起眉来,李雪月也不悦地说道:“哥哥,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是狐皮就是狐血,真的好残忍。”
她这话算是说到了李冰阳的心底,这小狐狸怎么说也是一个生命。他们看了看那只狐狸,毛色纯白,确实好看。只是狐狸双眼紧闭,狐身偶尔微微抖动,显然是受到极大的痛苦。那虬髯汉子说狐狸有伤,看来不假。
李雪月心疼说道:“哥哥,那小狐狸好可怜,不如我们买下来,放归山林吧。”
李冰阳点点头,他也有此意。于是,他带着妹妹凑上前,问道:“这狐狸怎么卖?”
那农夫仔细一看,见是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于是轻慢地说:“小兄弟,我适才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这狐狸卖两个银珠,你小小年纪,没有那么多钱,看看热闹就好。”
李冰阳轻轻一笑,二话不说,从怀中取出宋管家交给他的银珠,拿在手上,然后问道:“两枚银珠,就在这里,我可以带走这只狐狸了吗?”
那农夫见真的有人愿意花两枚银珠买他捡来的狐狸,当下大喜过望,接过银珠,嘻嘻笑道:“小兄弟,狐狸归你。”
李冰阳没再说话,抱起那只狐狸,与妹妹掉头就走。身后的人群议论纷纷,他和妹妹自然也没听见。
怀中的三枚银珠,如今只剩一枚,紫罗兰酒是名贵珍酿,一枚银珠,自然连一坛也买不到了。但是,李冰阳和妹妹还是觉得这事没有做错,两枚银珠换一个生命,当然是值得的。
“哥哥,”李冰月心疼地抚了抚狐狸,说道:“小狐狸身上有伤,咱们给包扎包扎吧。”
李冰阳“嗯”了一声,放下狐狸,与妹妹仔仔细细地察看了狐狸身上的伤口,只见是一道鲜明的刀伤。他匆忙跑到附近买回一条白布,替狐狸包上伤口,忽然,狐狸疼得“吱吱”两声,身子颤抖起来,看着人群和李冰阳的眼神,本来就满是敌意,此刻,一双狐眼,对李冰阳忌惮更甚。
“小狐狸怎么了?”李雪月茫然不知所措,只好呆呆地看着李冰阳。李冰阳却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狐狸受了外伤,需要将伤口消毒清洗,医治以后,才能包扎伤口。我们这样胡来,是行不通的。”
“那怎么办,”李雪月焦急地问道。
李冰阳沉思一想,说道:“有办法了,城南的张杜仲张神医,一直是我恩师长辈,他一定有办法救小狐狸的。
兄妹两人对望一眼,心中默契。当下再不多言,抱着狐狸径直去找张神医。
张神医的院落邻近城郊,依山而建,地势高低,错落有致。池塘,小溪,环绕院落,显得古朴深沉。李冰阳与妹妹赶到时,一个门童正坐在院门口打瞌睡。李冰阳觉得未经通报,便闯入院中,实在有失礼数。于是轻声叫醒门童,恭恭敬敬地说道:“晚辈李冰阳,求访恩师张神医......”
不等他把话说完,门童就摆手拒绝:“家师闭门静修,恕不见客。”
李冰阳急忙说道:“晚辈实在有要事,急需见恩师一面,请小兄弟通报一声。”
门童不假思索,直接拒绝:“家师恕不见客......”
两人正争执不休,院中大门,忽然像是有风吹拂,徐徐而开,紧接着,院内一间房屋的屋门也同样如此,徐徐打开。李冰阳往里一看,只见一个鹤发白须,仙风道骨的老者端坐屋中,双眼半睁半合,缓缓说道:“决明子,让他进来吧。”
门童拱手答道:“是。”便立到一旁,给李冰阳兄妹让开条路。
李冰阳欣喜,与妹妹轻手轻脚,走进院内,在张神医的屋门前停下脚步,躬身一拜,恭恭敬敬地说道:“晚辈李冰阳,拜见恩师,愿恩师......”
张神医语气沉静地说道:“你伶牙俐齿,自称晚辈,一口一句恩师,莫非是城中李记药铺的少当家李冰阳?我虽对你有些印象,但从不记得曾收你做过弟子。”
李冰阳回答道:“不错,我曾数次拜访恩师,想学些微末本领,恩师见我执着,与我有过交谈,还教我多看几部常用的医经。您说我天资愚钝,不是块学医的料,所以不曾收我为徒,但晚辈多少受了些您的教诲,所以也将自己视为恩师弟子......”
张神医摇头叹道:“学医救死扶伤,丝毫疏忽不得,怎么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学些微末本领。”
李冰阳当即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刚想认错,张神医睁开了眼,说道:“李冰阳,你敬畏生灵,好心肠值得赞赏,将那只狐狸抱进来给我看看吧。”
李冰阳和妹妹暗暗一惊,都很佩服张神医的眼力,还没等他们开口,此番来意就已被张神医摸清。
李冰阳抱起狐狸,走入屋中,将狐狸呈给张神医。张神医抱过狐狸,先是查看了狐狸的伤口,继而轻轻抚起狐狸的身体。李冰阳屏住呼吸,静静地等诊断结果,心知张神医医术高明,一双回春妙手,就能探清人的五脏六腑,只是不知对一只狐狸,他是否也能有把握。
那只狐狸却不知为何,对张神医十分惊惧,圆圆的狐眼,流露出惶恐万分的眼神。
李冰阳轻轻安慰道:“小狐狸别怕,张神医医术无双,一定能把你就好的。”也不管狐狸能不能听懂人言。
他没注意到,张神医脸色忽然一变,但只一瞬间,又转复平静。
半晌,张神医沉声说道:“这只狐狸不过受了些轻微外伤,以‘白莲散’捣烂,遇水在伤口处均匀涂抹,再将伤口好好包扎,不用两天,就没事了。”
“是吗?”李冰阳和妹妹都十分欣喜,齐声说道:“多谢张神医。”
张神医摸摸白须,憨笑两声,说道:“这白莲散,乃是独门草药,就收你们一个银珠吧。若是身上没带钱,下次取来,也是可以。”
“不不不,我们带了钱。”李冰阳从怀中摸出宋管家给的最后一枚银珠,双手奉上。张神医接过后,向门童唤道:“决明子,你去药房中,将白莲散拿给这位李公子吧。”
适才房中一切,门童已看得清楚,听得明白,于是去药房中取出一盒草药,走进张神医屋内,他似乎对这草药十分珍惜,不舍地看了两眼,又瞧了李冰阳两眼,才极不情愿地将草药递交给李冰阳。
李冰阳接过草药,又对张神医行了一礼,才起身告辞。他抱起狐狸,与妹妹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门童极不情愿地说道:“家师,那白莲散如此珍贵,您历经此生,才采到一些,为什么一个银珠就贱卖给了他们?”
张神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只狐狸,是一只妖灵。我若将她一掌打死,实在轻而易举。但是这样做,首先李冰阳必会怪我。其次,妖灵到底也是生灵,有好有坏,我不清楚这狐妖的底细,当然不能妄下杀手。只是那狐妖身上的伤,确是真真切切,李冰阳不知自己救了一只妖灵,我救下她,也是希望那妖灵多少能记挂他一些恩情,不起伤他之念。”
门童恍然大悟,说道:“如此说来,家师医术高明。不仅能诊人身,还能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