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终于可以自由活动啦。戴晓菲得到这个消息,兴奋得一张脸全是亮丽妩媚的光彩。9时之前,她就赶到了香洲大宾馆。她上路时给董总打手机,说立马就到。她就感觉到董总得意忘形地不是在套房里,而是落在楼下大厅门口,伸开两条手臂,敞开胸怀,阴沉沉的脸上破天荒地绽开一朵花朵,正在期待着拥她入怀。戴晓菲为自己这个幻想而喜形于色,因为模特儿季军还是富有想象能力呢。她不由想起读大学的时候,曾写的20几首教授评价的有点儿像歌词,又有点儿像诗的诗歌,也就是差那么一点儿,她不就可以进入诗人的行列了么?写诗的人需要丰富想象力,比如她刚才那个幻想,如果是一般人能幻想得出来吗?
坐上出租车后,坐在后排位置上的戴晓菲还在自个儿遐思联想,现在,她可不是一个还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子了,那个时候在董总的眼前,可能他认为随性恣肆地玩弄她,是因为她投桃他送礼之故,所以不必过于忌讳谁欠了谁的问题。但是,如今的她身份不同了,开什么玩笑,她可是长海模特儿大赛季军呢?拥有这个冠冕堂皇的头衔,加上自己的聪慧才智,她的道路宽着呢,她的目标大着呢,她的前景美着呢。对此,戴晓菲确实抱着胜券在握的信心。所以嘛,今后董总也得用另一种欣赏的眼光看待她,不敢说与董总平起平坐,至少董总值得玩味的出色女子吧。其实,戴晓菲脑海里的核心问题是董总与他那个美国胖太太到底怎么着了?她真的是想待模特儿大赛热潮已过,一切又恢复正常运行之后,她能取代董总的胖太太,而成为董总不仅带的出去,而且为他这个中年男子添光加彩的终身伴侣。戴晓菲这么想象,如果董总带她出去,不管上哪儿,投向她的目光,比投向董总的目光还多得多的羡慕、喜爱、甚至是妒忌,认识董总的人无不赞扬他有了一个花容月貌的年轻妻子,想象到这个细节上,就不禁噗嗤地笑出声来。于是,戴晓菲不由在心里一个劲地祈祷,她希望董总和他的美国胖太太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而且鉴于美国胖太太和她的儿子不想回到国内,而在长海高科技有限公司施展宏图伟略,而且已经节节取胜,处于辉煌时期的董总,不堪美国胖太太跨洋的电话骚扰,尤其是在电话上破口大骂之后,董总也就不得不冷静地思考他与美国胖太太这种一个白天,一个黑夜,完全是阴阳颠倒,人鬼混合的夫妻关系,最终同意与美国胖太太办理离婚手续。现在办理离婚手续方便多啦,尤其在美国,简直就是说一声拜拜就可了了的事。戴晓菲想到这里,不禁兴奋过度,以致控制不了自己,忍不住笑着说了一声“太好了!”前面的司机倒是吃了一惊,他不知道坐在后面那个美丽妖冶的女子缘何笑着说了一声“太好了!”。
“小姐,你没事吧?”出于一种好奇,当然,也出于一种关心。
“没事。我是心里开心,就自己跟自己笑着来的。”
出租车在香洲大宾馆门口停下之后,戴晓菲走了出来,当然,董总不可能在门口伸开双臂,敞开胸襟,拥抱她走入大厅的。戴晓菲抿嘴一笑,自个儿走了进去。
在她经过总服务台的时候,真不知她有没有看见,总服务台几个小姐齐刷刷的目光就盯着她,盯着她走到电梯旁,按了一下2808总统套房的楼层。
一走进董总的套房,刚放下手上的提包,董总的一双小眼睛像小火苗一样的一亮,就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这也不能怪董总,因为在戴晓菲搭车来香洲大宾馆的路上,他就已经欲火中烧了。一个血性正刚的男人在浴火中烧了半个小时,其渴望、焦灼、忍耐、痛苦等心情岂是语言所能表达和形容的。戴晓菲也习惯了董总这种几近疯狂的状态,只是没想到今天董总竟然如此性急。今天可是一个整晚呢,哪用得着如此一分钟,甚至连一秒钟也要把握住的,简直是有点儿畸形的心态。无可奈何的戴晓菲只好顺其自然,配合着董总一起滚到床上去了。
就在董总在戴晓菲身上淋漓尽致地纵欲行乐之际,他怎么也没想到,套房里的某个小不伶仃的角落,竟然有人趁他外出不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安装了一个隐形摄像机。于是,董总和戴晓菲在长达20多分钟翻来倒去的****过程,就被全景式地录像下来。
事毕,戴晓菲又一次惊讶地发现,董总阴沉沉的脸上蓦地有了几许年轻的光彩。
“董总,你刚才和我做了一回爱,我发现你又年轻了一些。”
“看来,我这辈子是离不开你了。”董总如是感叹。
戴晓菲确实不知道董总此话的含金量多少,当然,最好是百分百的啦。
“我乐意陪伴你一辈子的。”戴晓菲这话的含金量远远超过百分百了。但让她万万想不到的,董总竟然为之脸色迷茫,还从心里发出一声可以说长长久久的叹息。
“董总,你这是咋啦?”戴晓菲有点莫名其妙的愕然。
“没什么。回忆起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董总回说。
和董总先后冲净了身子之后,穿着大宾馆柔软舒服的睡袍坐在房间里煮茶聊天。董总只对戴晓菲有贪得无厌的兴趣,而对模特儿大赛一点兴致也没有。所以两人的话题,就自然而然地避开了大赛的内容。由于戴晓菲极善言辞,所以,林林总总的社会现象、形形色色的经济怪圈、花花哨哨的娱乐趣闻、远远近近的市民心声等,总是像在大酒家里珍馐美味上桌一样,还没下了一盘,又上来一罐,真是聊得不亦快哉!当戴晓菲发现董总打了个哈欠,这就担心董总又要搂着她上床,而她有备而来,准备和董总说透一些的核心问题还没说出口呢。不过,戴晓菲还是有些担心董总会因为她过问他胖太太的事而嘴上不说,却心里埋怨,这从他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来,于是戴晓菲也就决定察言观色,决定自己说话的分量。
“近期,董总的美国胖太太还常来电话,说几句关心的话吗?”
董总说了一句大实话,“前一段隔三差五的就来一个电话,还不是什么家里的经济走下坡路,大不如前啦,一直催我汇一笔巨款回去。这一段可就怪了,竟然连来个电话也没有,仿佛我那个视财如命的胖太太眨眼间在美国消失了一般。”董总说他也难得打一个电话回去,因为他的心情也处于底线,甚至是底线之下。戴晓菲心里寻思,董总脸色总是多云转阴,总没给人一个好脸色看,如此的精神状态,哪会想到打电话给那个胖太太?万一打通了,胖太太还以为他又要再汇去一笔巨款,如此长久以往,那不是把他逼得在长海呆不不去,就只好夹着尾巴灰不溜秋地回到美国去了呢!
董总阴沉沉地说了一通,戴晓菲确实有点心惊肉跳,这可是董总第一次说起隔着太平洋的家事,而且不是温馨友好的家事,竟是不加掩饰,露出了筋骨,只差一点就露出心脏部位的家事。凭女性特有的敏锐直觉,戴晓菲预感到董总和他的胖太太合不大来。董总说她视财如命,催他汇巨款回去,这本身就是董总和胖太太夫妻之间极容易产生矛盾,激烈的矛盾;产生对抗,激烈的对抗的主因之一。于是,戴晓菲佯装不知,因而一副故作惊讶的表情。
“董总在美国的胖太太确实在经济上处于捉襟见肘的窘境吗?我想不至于如此,但她一来电话就要你汇巨款回去,说明她在美国陪着儿子生活也有难为之处。就不说汇一笔巨款啦,但保证他们母子足够富裕的生活费用那可是急需的。”
董总阴沉地嘿嘿一笑,那可是如霜似雪的冷笑,“我来国内投资的那年,在美国就把价值达几千万美元的财产给她了啊。我回国这几年来,每年都得向她进贡800万元美元,她现在可是一个货真价实在家里享福的富太太啊,如此还不知足?”董总又嘿嘿冷笑一声,“她这是要把我身上的一根汗毛悉数拔净,不然就死不甘心!”
戴晓菲这下子就糊涂透顶了,“她要那么多钱财干吗啊?”
把话说到这儿,董总也顾不上什么家丑了,索性就说个痛快,“我那个胖太太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赌场了。这个世道是怎么一回事啊?无论是谁可能都知道十赌九输这个道理,有几个人在赌场里频频发财,最后走出来是一个财盖一方的大富豪。但是,还是有多如蝼蚁的人挤进赌场,输了赌,输了再赌,越是输得厉害,越是赌得厉害,总梦想着能把输了的钱财,一次性翻本地赢回来。当然,在长期的赌博中,有时也会赢一点小财,那可是可怜兮兮的小财,就这么一点小财,仿佛是在嘲笑那个赌徒,你这辈子完了,你的钱财都赌输了,最后,你连命都会输掉,赌场就是一个不接受的你的骨灰,也不记载你的姓名的你的坟墓,之所以是你的坟墓,也不过于是你把钱财和生命都贡献给它,所以它才是你象征性的坟墓!”
听了董总从他嘴巴里并不昂扬高调,而是阴沉有力的这一番发自内心、颇为深刻见解,颇为激愤情绪的说辞,戴晓菲大吃一惊,她又惊又疑的目光直瞅着眼前董总的脸庞,他觉得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太有水平了!深藏不露,对,他就是深藏不露的那种人类精英。可能董总还沉浸在他的思绪中,所以没去在意戴晓菲对他的青睐和仰慕。直到戴晓菲小心翼翼地问她,他才回过那么一点神来。
“这么说,董总的胖太太是把家里的钱财投资到赌场里去了?”
董总夸奖她,“你刚才用的那个‘投资’的词语非常贴切,也非常形象。”
戴晓菲的眉梢上有了几分喜色。
随后,戴晓菲也告诉董总一件她亲身经历赌场的故事。澳门回归大陆之前,市文化部门组织一批文化骨干去澳门考察,她有幸也是其中一员。到达澳门的当天晚上,她就和几个同伴到葡京赌场。她也是听说的,葡京赌场是澳门最大的赌场。里面整个大赌场人满为患,但却异常安静,每个人就像哑巴一样,只有动作,没有声音。她们在一个赌大赌小的赌桌旁注目观看,之间赌桌旁一圈有站有坐的人,分别把金额多少不同的钞票放在大字盘,或放在小字盘,然后赌桌就转动几圈停了下来,如果红色指针指大,那把钱财放入大字盘的赌客赢,如果红色指针指向小字盘,那把钱财放在小字盘的赌客赢。戴晓菲说她接连三次都把每次200人民币放在大字盘上,一开始她就不信那个邪,接连三次都会输。可是,事实就是震慑着她并使她不胜惶惑。因为她三次全输,以致没有再赌一次的信心和勇气了。她当时也曾在脑海里闪过冒一次风险的念头——第四次把200元放在小字盘上,也许改弦易辙,第四次就赢上一小把呢。但她还是扭头和同伴们一走了之。而让她有些惊喜的是在走廊上的老虎机上,她投入100个1元的硬币,竟然稀里哗啦地落下68个。她把68个硬币捡了起来,发了个惊喜之后的感慨,因为毕竟还是输了32个硬币。讲完在澳门葡京赌场的故事,戴晓菲这才说出从那以后,凡事赌钱的事,她绝不参加。
“我也有凡赌必输的心得。赌不得,赌不得。”
董总听了之后,嘿嘿一笑,那是看不上眼的嬉笑,“你玩的是小儿科。那也叫赌博啊。200人民币。100个硬币。说出来也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戴晓菲知道自己在澳门葡京赌场玩的是小儿科,最多也是玩掉那时半个月的薪水。还有戴晓菲凡赌不玩,涉赌不沾的决心就此坚定不移,就连和她有往来的同性朋友,只要是谁搓麻将堵上几元,几十元不等,戴晓菲就以煞是不屑的眼光相看,并逐渐地与之疏远,直至同住一城,却老死不相往来。想起这件事,她就感觉自己的禁赌意志是不是太过坚强了。
董总听了戴晓菲的说法和感想,淡而置之,“你与搓麻将的朋友玩个几十元的,也要避而远之,确实是太过头了。其实他们只是在快乐地消遣时间而已。那是小康市民在闲余之时,以此稍微刺激一下的娱乐活动,你又何必如此当真,这倒显得你有些不近情理了。”
这下子,戴晓菲可就有点慌神了。说心里话,她最担忧的是董总会瞧不起她。无论如何,戴晓菲也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一个人瞧不起另一个人,往往不是在一件见其思想,见其意志,见其品行,见其道德的大事上,而是从日常生活中一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因为看不惯而觉得恶心,加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定论,就武断地认为另一个人这种让他恶心的生活习惯将伴随其一生,于是就不仅仅是瞧不起了,从此互不往来是正常的。而什么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也就是熟稔的两人互相视为陌生人,烟尘漫漫、风雨潇潇地各走各的人生路。
这可就是戴晓菲自己多虑了。以董总所占的高度,他还是能站在戴晓菲的位置上为她思考的,因为戴晓菲在大学毕业后,就在长海一家区级文化馆工作,因此,走的地方不多,见的世面太少,有什么比较单纯的想法,那也是情有可原嘛。戴晓菲如今已是长海模特儿季军,由此将给她带来不少,而且是很好的机会,她不仅在长海一炮打响,而且肯定波及到周围的地区,如此,她就有可能游览国内一些著名景区,如果她幸运的话,说不定还有出国的机会。但是,她这样的一夜红透也未必是好事,董总倒是觉得戴晓菲书本上的知识是有了,但实践中的知识实在是太缺乏了,这是她必须恶补的一课,只有补上了才有可能在社会上高出群芳之上,笑傲自己的巾帼人生。
董总正想和戴晓菲谈谈这方面的话题,冷不丁戴晓菲倒是向他提出他甚为厌恶的有关他美国胖太太的事。
“董总,今后你将如何处理好你胖太太豪赌的事?”
董总不好不回答,就抱着一腔怒气,阴沉地说道,“这种事还谈什么如何处理?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最终一锤定音地决定来长海投资发展高科技事业,可以说是我胖太太的恣肆豪赌促成的。如果我还留在美国,即使我有长海高科技这么多的资产,时间早与迟,也是会被她豪赌一空的。我这么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董总如此把话说得一点余地也没有,让戴晓菲一时间有点脑袋撞上岩壁的感觉,但让戴晓菲大喜过望的是,董总和他的那个胖太太绝不可能继续维持所谓的婚姻关系了。于是,她坐到床上,搂紧了董总的脖子,在董总的脸颊上吻红了一朵彩霞,“董总,我愿意在你的事业上,还有生活上跟随你,陪伴你,终生不渝!”
戴晓菲突如其来大胆的内心表白,董总一时间煞是感动,他知道戴晓菲说的是真心话,他赶忙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和戴晓菲接吻起来。
两人停下来喘气时,戴晓菲满是爱怜地望着董总那闪烁着光亮的眼睛,“董总,你还没答应我呢?”
董总与戴晓菲眼对眼的,“这事暂且搁着,等模特儿各项活动结束了再议不迟。如何?我的乖乖。我最亲爱的。”
戴晓菲的直觉告诉她,她追求的目标即将达到了。她的心欢乐地跳动着,她的青春躯体充盈着蓬勃的活力。
关闭了电灯,除了窗外依稀可见的灯火之外,城市正在卸妆,准备着入眠;董总和戴晓菲正在享受着肉体之欢,享受着精神之欢。董总走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如此这般地通宵达旦的人间的逸飞之乐,已经好长的时间没有过了啊。董总这个感叹马上就被他的身体之下戴晓菲妖冶的呻吟声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