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大笑,面皮的抽搐带动了头皮,我再次疼得呻吟了两声:“他们也懂得心理战术。可是我们已经认识了真理,怎么让一个怀抱真理的人放弃真理呢!不可能的。这比让烟鬼戒烟难多了!”
安东卫把我扶起来,搀着下楼,说:“咱先去睡觉吧,明天再说,晚上不好调查。”
我说行,跟张全出了院落,想着下一步的方向。张全说:“明天咱还回来,暗中监视常家院子,既然他们是堵门者,该不会放弃这儿。”
我说:“我觉得他们不会再回来,不过咱得把这院子的情况报告总部,让他们进行彻底搜查,长期监管。如果搜查一下,也许会有线索。”
于是我们就在附近的小旅馆住下,抓着枪睡去。第二天天明,我们重回到院落里,有了太阳,看得更清楚了。院中是个二层的中式小楼,木门木窗,雕画得很精细,说实话做游戏厅未免可惜。里面的情况和昨晚见到的一样,非常整齐。我忽然想起来,就去墙角找那根牙签,它居然消失了,只保存了枚深深的小洞。我暗笑:他们果然想给我一种河门是幻象的暗示,让我怀疑自己。话说回来,我仅是个羽人的小兵,他们干吗为我煞费心机?
那店员死而复生,的确有点问题,对了,他的魂魄还在锁魂球里,我去书包里摸,包竟是空的,看来他们将我绑起来同时动了书包。仔细想想,店员死而复生没啥不可能,理论上,只要将另一个堵门者的灵魂投进那躯体,便可以了。
不久,黄飞涛和黄飞雪来了,他们后面跟着王抗日,王抗日包在一件大帽衫里,拿着瓶可乐,边走边灌着,十分九零后的模样。张全领着他们进里面搜查。临进院子,抗日把可乐置在门口,看来他严谨的工作作风还是保留了。
这时候,我的手机插播进来一段钢琴曲,音调激昂,是嵇康打的,我问他:“你不是回山东了吗?”
嵇康说了说近况,自打从我那里知道陈庆之是安东卫,他就联系了安东卫,老安念旧情,把旗下一家公司交他打理。我吓了一跳,安东卫原先蜗在单元房里,没见着几步棋,现在咋一下冒出来这么多资产。难道是羽人总部安排的,安东卫若掌握了羽人的财务大权,实力大涨,更不会将韩青青放在眼里。不管咋说,我是安东卫的旧部,也该算嫡系,深为老安的进步鼓舞。但是这家伙提携嵇康,却忽视了身边的我,甚至不把发家的事儿相告,实在令我吃味儿。
嵇康说:“中午,我请你吃一顿吧。”
我说:“不行,我在调查案子。”
嵇康只好把话顺电话里吐了:“哎,你知不知道,韩青青跳过老安,直接给你分配任务是对老安的大不敬。这两年,她啥任务都不给老安,就是想压着他,怕他超过自己。”
我说我没想那么多。
嵇康沉默了两秒,暗示不快,道:“咱上辈子就跟着安东卫打天下了,生死的弟兄,你不能有奶就是娘啊!想当年你老婆是老安放了话,我才让给你的。”
我嗯了一声,说实话,上辈子跟着陈庆之(安东卫)东挡西杀,彼此信任了,甩了老首长,自己单干,心里的确没底儿没盖儿的。
嵇康猜着我心软了,顺杆爬下来,说:“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主动请老安协助调查,到时候立了功,大家一起升级,老安再升半级就跟韩青青平着了,对咱大伙儿都有利。”
既然嵇康这么讲,我只能点头称好,羽人有这样的规矩:如果一个任务完不成,可以找别的羽人协助,羽人有义务互助,成功以后共获嘉奖,但是没有得到任务执行者的邀请,其他羽人不可以干涉同伴负责的领域。我应承了,但心里说嵇康也是刚被安东卫分了公司才这样帮他说话的,那天,在家里韩青青打电话找我,讲了任务,嵇康也没说过啥。这小子看上去实诚,其实也是会被利益打动的。
末了,嵇康问道:“你们正在哪里调查案子?”
我把地址详细列了一下。
刚挂断电话,就见王抗日从厢房跑出来,宽大的帽衫荡来荡去。他手举着本相册,说里面有常某家人的照片,包括清朝时候的。我接在手里,一翻,便震惊了。其中一张是清代的,稍微模糊,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那幅铠甲,面孔像极了当年的尔朱荣。他是常家的祖先。我笑了,果然是他,的确是堵门者的大头头儿,他转世到今天,肯定要办点事情。不过,老冤家陈庆之也转世了,我也转世了。上辈子咱打了个败仗,那是颓势,有志难逆天命,今天局势已转,我和安东卫一定能把上辈子吃的亏报复过来。
于是,我继续翻着相册,不久,手再停下,我看见一个秃顶鹰鼻的男人,应该是上次那个唤醒者。我将相片反过来,背后有他名字,叫常毅,从全家福照片看,他是常为群的儿子,也就是店员所说的男友,这家伙长得老相,实际年龄也就三十岁。
我问王抗日,没啥电话号码簿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