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演员穿上沾满羽毛的衣服,被一根细细的线吊起来。导演是个男性性征很明显的家伙,他大喊着;“灯光给足了,嗨!羽人!脸上有点崇高感!对!头再昂一点!”
我半曲前腿,手里擎枪,咆哮了一声,以盖过各种杂乱:“都听着,我找常家人,或者找旺达鹏!你们别这儿跟我玩!”
然而,这一嗓没尽到应该的效果,大家继续忙着,忙自己的活儿。
导演注意我了,我稍感欣慰,他拿眼角余光扫了一下,说:“还没轮到你!我叫你的时候再出场。”
我被激怒了,大叫着:“别想耍我!堵门者!你以为我是小孩吗?这么容易就被暗示!”
这句话很奏效,导演站了起来,慢慢撸起袖子,把鸭舌帽往地上一摔,也大喊道:“你太入戏了!”
我有些无可奈何,冷笑了下,将枪栓拉上,正待扣动扳机。忽然!头部被砸了一棍,很重,我仰躺到了地上。脑袋有点蒙,好像电脑被按了重启键,但依然清醒。我看见刚才的店员竟从身边经过,手里攥着铁棍。他不是被我打死了吗?魂魄也装在了锁魂球里,怎么会?那店员对导演说:“这家伙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了,他把河门当真了!”
“让他在这里清静一下吧。”
几个人抓着胳膊,把我翻过来,绑在楼护栏上。将我的嘴堵住。
他们也不再拍戏,说明天补镜头吧,就哗啦啦下楼去了,然后抬着家伙,鱼贯走出房间。
我想他们会遭遇张全,不过,外面始终平静。之后,我尝试挣脱绑绳,但绳索细且有劲儿,我脱不下来。过去了多一小时,楼下再有了声音。我被绑着,努力转头,余光恍过,是张全,就用劲儿踢旁边的椅子。
张全才到楼上,把我松开。
我小心地摸着脑壳,坐起身,笑道:“这帮家伙,想暗示我,河门是编造出来的,是假的。以为我这么容易上当。”原来,我一直猜测堵门者会利诱我们改变立场,参与堵门,没想,他们的策略竟是让我怀疑这个理论体系本身,真是煞费了心思。的确,作为一个自小不信鬼神的家伙,半路出家,作了羽人,放弃河门的信仰,作回普通人也是相对容易的事。
张全从包里拿出碘酒,在我头顶撒了些,说:“这是他们新的策略,不能把我们说服成堵门者,就告诉我们整个河门体系是假的。哈哈,他们还蔑称我们是蜘蛛人。”
我忍不着痛,叫了两声,问:“为啥叫蜘蛛人?”
“为人类编造意义之网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