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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忍回首

宋太宗当然记得自己穷兵黩武扫六合平天下的英姿飒爽和英雄气概,以及扫除天下敌对势力的帝王豪气和慷慨悲歌。其中很多战争是畅快淋漓的大胜仗,当然也有一些受阻不了了之的败仗,不过,这些并不影响自己的光辉战绩。

在皇位巩固后,宋太宗并不愿意传位于四弟赵廷美,侄子赵德昭、赵德芳,最终979年29岁的赵德昭被逼自杀;981年年仅23岁的赵德芳夭亡;984年38岁的赵廷美以“谋反罪”被贬,死于流放地房州。至此皇位传承的潜在因素都被清除,宋太宗的儿子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

宋太宗一共有9个儿子,长子赵元佐、次子赵元僖、三子赵元侃、四子赵元份、五子赵元傑(杰)、六子赵元偓、七子赵元侢、八子赵元俨、九子赵元亿,细心的读者可能会发现一个规律,他们名字中最后一个字全是人字旁。言归正传,皇位的传承有个原则,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宋太宗先后有尹皇后、符皇后、李皇后三位皇后,都没有留下子嗣,所以只能立长了。

但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长子赵元佐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了。

长子赵元佐字惟吉,965年出生,母亲为李贤妃。赵元佐自幼聪明,而且“貌类太宗”,因此深得宋太宗的喜爱。十三岁时,跟从宋太宗在近郊打猎,有只兔子在宋太宗车马前奔跑,宋太宗让赵元佐射杀,赵元佐一发而中,辽国使者在旁边,深感惊异。赵元佐后又跟从宋太宗征战太原、幽蓟。太平兴国年间,出宫住在内东门别宅,担任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为卫王,在中书省办公。后来迁居东宫,改赐名字“赵元佐”,加任检校太尉,进封为楚王。

赵元佐为人心地善良,一直与四叔赵廷美关系友善。赵元佐平常生活不接待客人,但是有时他能预先知道要发生的事情。

宋真宗曾经派术士管归真祭祀祈祷为赵元佐消除灾祸,手下人还未告诉他,赵元佐急忙说管归真来了。

宋真宗听说后说:“真的有这么神奇,难道不是有物可凭吗?”

太平兴国七年(982年)五月,宋太宗因害怕四弟秦王赵廷美继承皇位,便诬陷赵廷美与卢多逊密谋造反,将赵廷美废为庶人,迁居涪陵。

赵廷美被宋太宗设计陷害时,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言,赵元佐深知四叔实乃父皇迫害,出面向宋太宗申辩。赵元佐慷慨陈词,多次向父皇宋太宗申述,四叔赵廷美人品正直,绝对不是奸邪之人,这样对待他不公平。

但是宋太宗哪里肯听这些话,他岂能够将自己好不容易夺来的江山拱手让给四弟赵廷美,终于想方设法地将赵廷美以“谋反罪”被贬,因忧悸成疾而病逝,享年三十八岁,死于流放地房州。

赵廷美死后,赵元佐想不通遂发狂,以致因为小错就用尖刀杀伤侍者。雍熙二年(985年),病情略有好转,宋太宗很高兴,为此而大赦天下。

赵元佐虽然“貌类太宗”,但为人与宋太宗截然不同,他经历了赵德昭的自杀,又见到了赵廷美的贬死,为皇室间毫无亲情的权力斗争所惊骇,遂至癫狂。

实际上赵元佐没有疯,一方面是躲起来避避风头,但另一方面却可以看出,作为父亲的赵光义对这位长子的爱护。以发狂为名,只是轻轻处罚了赵元佐。可是赵元佐并不明白父亲的苦心。只是因为他不愿意继承那血染的皇位,希望皇位重回太祖一脉,于是宋太宗便以疯癫的名义将他废黜。不论真相如何,显然在宋太宗的心里赵元佐不具备继承皇位的可能了。和赵元佐关系最近的宋代文学家苏辙后来把这些记载到自己所写的书中。

对赵廷美、赵德昭、赵德芳,太宗表现得更多的是冷酷,而对赵元佐却更多一些父亲的慈爱,可是再怎么慈爱,作为皇帝的赵光义,放在第一位的永远是权力,任何人都不能危及自己的皇权,即便是自己的儿子。

于是次子赵元僖(966年出生)脱颖而出。不过赵元僖极有心计,善用阴谋,颇有宋太宗的风格。

985年当时赵元佐的“疯病”几乎痊愈,宋太宗非常高兴,为此竟然下诏大赦天下。9月9日重阳节,宋太宗召集皇子们举行内宴,因赵元佐大病初愈没有叫他。晚上宴会结束后,赵元僖带领着众兄弟途经赵元佐的府邸,招摇过市,故意让赵元佐知道内宴的事情。

于是赵元佐愤愤的说道:“若等侍上宴,我独不与,是弃我也!”再度发疯,喝了许多酒,竟然“夜纵火焚宫”。

宋太宗非常震怒,下诏“遣御史捕元佐,诣中书劾问,废为庶人,均州安置”,宰相宋琪率领百官三次上表,请求留赵元佐在京师。赵元佐走到黄山,宋太宗召他回来,废居南宫,派使者守护。

太宗长子赵元佐自然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无奈品行纯良,赵元佐公然同情赵廷美,便是站立到了父亲的对立面。在皇家,政治上的对立,远大于父子之间的亲情。可以说,在赵廷美事件之后,赵元佐就失去了太子的继承权。太宗对自己的这位长子,又爱又恨,但是只能够忍痛割爱最终放弃了这个儿子。作为父亲,对第一个儿子总是情有独钟,而且赵元佐的母亲李贤妃在宫中一直受宠。

咨议赵齐、王遹,翊善戴元叩头请罪,宋太宗赦免他们说:“这个儿子我教他还不改,你们怎么能辅导呢?”

经过百官的再次求情,才将其软禁在京师。经过此事后,赵元佐彻底远离了皇位。

而赵元僖则被封为开封尹、侍中,进封许王,加中书令之职,成为“准皇储”。宋朝前期皇位继承人在继位之前都要担任开封尹的职务。宋太宗并为他迎娶隰州团练使李谦溥的女儿作为夫人。

北宋雍熙三年,赵元佑被任命为象征皇储地位的开封府尹,他就再一次被改名,改为了赵元僖了。宋太宗也没有告诉过赵元僖,他是谁生的,也就是说他的亲生母亲是谁,但是听后宫的老人们说,他的母亲只是乡间的一个民女,只以为和当时的太子赵恒有过***,然后就生下了他。要不是赵元佐疯癫,宋太宗也不会从民间将他找回来。但对于生母的身世,一直都是一个谜。

赵元僖刚上任那一阵子,非常得宠,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宋太宗还怕他这个开封府尹做得太操心,太辛苦,又专门派了两位能臣去辅佐他。这两个能臣,一个是张去华,太宗让他出任开封府判官。张去华是开封襄邑人,宋太祖建隆二年辛酉科状元,少年好学上进,诗赋都很出色。另一个是陈载,也是进士出身,出任开封府推官。宋太宗选这两个人,意思是很明显了,就是让他们好好带带赵元僖。因此,二人临上任前,太宗又亲自召见了张去华与陈载,并拍着二人的肩膀,动容地说:“二位爱卿都是朝中正直之士,我才放心把这一重任交给你们——请好好辅佐我儿子!”太宗虽然俭朴贯了,却赏赐张、陈二人各1000贯大钱。

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赵元僖却失宠了。

至于失宠的原因,根源在赵普身上。赵普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半部论语语治天下”的人,他是宋朝的开国元勋,是宋太祖最得力的大臣。正是他太忠诚于宋太祖了,宋太宗就横竖看他不顺眼,就暗中略施计谋,又在宋太祖跟前说了许多赵普的坏话,宋太祖一糊涂就把赵普的宰相给罢免了。

宋太宗继位后,赵普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但是,赵普不是个简单的人,他自有一套对付宋太宗的办法,他抛出了最能让太宗心动的一招,向太宗暗示他保存有所谓“金匮之盟”的盟书。宋太宗果然心动,说只要把盟书献出来,将会改变他眼下的处境。

不久,坐了两年多冷板凳的赵普重新被起用,以使相的身份知邓州。虽说赵普向宋太宗献殷勤被起用了,但宋太宗依然对赵普心存戒心,对他不即不离,不冷不热。有一天,这种现状出现了转机。

宋太宗心血来潮,忽然想用兵北伐辽朝。赵普分析了形势之后,认为时机不成熟,上书谏阻。

宋太宗自然不会听赵普的,依然发兵辽国。

这次北伐的结果,宋军受挫,损失惨重。

宋太宗想起用兵前赵普的劝谏,不禁叹息说:“赵普不计个人得失,仍对国家忠心耿耿,是大忠臣啊!”陡然升起了对赵普的好感。

赵元僖早一年在开封府与赵普闲聊,很投机,二人意成忘年之交。瞧准这个机会,赵元僖上了一道言辞恳切的奏章,盛赞赵普,推波助澜。这时赵元僖正值得宠之际,于是宋太宗就接受了他的意见,重新任命赵普做了宰相。

赵普做宰相后,赵元僖二人携手干了两件事,使宋太宗刚刚对赵普的那点好感荡然无存,并由此迁怒于赵元僖,赵元僖的人生之路也由此发生了转折。

其中的一件事是胡旦引发的。

胡旦是宋太宗太平兴国三年的状元,事发之前,他已做了太宗的知制诰。太宗很喜欢他。就是这个胡旦,老觉得自己的官升得太慢,和自己的才学不相称,总想捣估点事弄弄。

他就联络了几个“同年”进士。譬如赵昌言、陈象、董俨等。他们常常深夜相聚,绞尽脑汁想点子往上爬。因为这个缘故,陈象落了个“陈三更”、董俨落了个“董半夜”的绰号。

还是胡旦聪明。胡旦说:“位置都叫他们占去了,我们要想上,就得把他们拉下来!”

于是,雍熙四年,他们怂恿一个小吏翟马周上书朝廷。书中披露了朝中很多重臣的隐私,话说得也很难听,很肮脏,书的最后,话锋一转,又对胡旦一伙大大地吹捧了一番,说朝廷应该重用这样的贤臣才对。

此书一上,宋宫下下一片哗然。

这个时候,由于赵元僖的大力举荐,赵普已重新做了宰相。赵普是何等样人物!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有人在捣鬼!

他底下找到赵元僖,说:“这威胁到社稷的安危,得好好收拾一下这些家伙!”

赵元僖连夜派人逮捕了翟马周,一审问,翟马周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他说:“就连那篇给朝廷所上的书,也是胡旦给代写的!”

二人去见宋太宗,要求严惩。

宋太宗有些犹豫。

赵普给赵元僖递个眼色,赵元僖说:“父皇,如果不狠狠刹刹这股歪风,恐怕慢延开去,朝廷想收拾都收拾不住了!”

结果,胡旦一干人马都被流放到蛮荒之地去了。

这是一件。

另一件事情说起来要费些力气。有一个术士,姓名颇罕见,叫做候莫陈利用。他原来是来自西蜀的卖药郎中。除了卖药,他还会很多变幻之术,也就是今天魔术师们玩的那一套。他在汴京一带名气很大。

宋太宗北征时腿肚子上中了一箭,让宫里的御医看了,暂能止住疼痛,可天一阴,或下雨下雪,疼痛还会复发。有一次宋太宗箭伤复发的时候,恰巧候莫陈利用也在东京,就被熟人引荐给了宋太宗。候莫陈利用查看了宋太宗的箭伤处,用一种黄色的药水先在伤处消消毒,再用一枚银针深深地刺了一下,候莫就扒了上去,用嘴猛地一吸,吸出了一大口黑臭的脓血,然后,又上一些粉状的药物,说也奇怪,太宗的伤竟然不疼了。如是几次,伤痛痊愈了。

宋太宗就给候莫封了一个九品殿直的小官,专门为太宗服务。几个月过去,候莫就被提为正五品的团练使。当时宋军中百战功高的名将杨延昭也不过是这个职务。

满朝文武有意见了:一个游方野郎中,曲意奉承,小人一个,竟然如此一提再提,简直是对众朝臣的一种羞辱。众臣纷纷上奏,请求把候莫陈利用赶出朝廷去。

看到这些奏章,宋太宗冷冷一笑,说:“你们能给朕吸脓血吗?不能!而候莫他能,凭忠心,你们都赶不上他!”

可是,此人却犯了重罪,按大宋律当斩首。赵普和赵元僖一块去见太宗,说:“请斩此人!”

太宗不愿意。太宗说:“关大牢里一段时间算了!

赵普说:“那大宋的律令可就乱套了!”

太宗的脸很难看,沉默了半天,他才摆摆手,说:“交开封府处理吧。”

赵元僖走后不久,宋太宗又后悔了,立即派人去开封府要人。说来也奇怪,派去的人中途马失前蹄,陷进淤泥塘里去了,不得不又找一匹马来。就这么一耽搁,等太宗派去的人飞马来到开封府,说已押犯人去了刑场,等来人又赶到刑场,恰好来得及看见候莫陈利用的脑袋被刽子手砍下来。

事后,太宗常常要想起这两件事。每想起一回,他心里都要恼一次火。他问自己,你还是大宋的皇帝吗?怎么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不了呢?——太宗窝心里去了!

接下来,宋太宗冷落、疏远赵元僖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赵元僖这边也想不通:我这都是为赵家江山想啊!

淳化二年,一场更大的风波发生了。宋太宗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他常常会突然之间神智模糊起来,有时连身边的太监都认不得了。可是,宋太宗一直都不提立太子的事。

赵元僖急,有人比他还急。有一天清晨,左正言宋沆、尹黄裳、冯拯和右正言王世则、洪湛五人一起到皇宫大门上书,请求尽早册立皇太子一事。

宋太宗从大门里走出来,嘴角哆嗦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胡闹!”然后铁青着脸扬长而去。

第二天,这几个人就倒霉了。宋沆降级去做了无职无权的闲官团练副便,尹黄裳等四人都被贬出京城,到一些偏远的地方任知州知县去了。连举荐宋沆的宰相吕蒙正也因此事被罢免了宰相一职。

受到这样的打击,赵元僖整个地崩溃了。

他回到许王府,叫来他所喜欢的小妾张氏,二人抱头痛哭。哭罢,赵元僖说:“我知道大哥为什么要烧掉自己的王宫了!大哥并没有疯呀!”

赵元僖决定用自杀来抗议宋太宗。他恨恨地想,你不立我为太子,你后悔去吧!把这个念头给张氏一说,张氏“扑通”就跪下来抱住了他的双腿,哭着喊:“你不能死,你说过要扶我为正的!再说,那老东西还能活多长时间,不要说太子,就连皇帝,早晚也是你的哩!”

一句话把赵元僖敲醒了。他想:是啊!——真是昏了头啦!再去看张氏那花朵一般的面孔,不禁暗叫:“好险!差点做了傻事!”

赵元僖高兴起来。他对张氏说:“去,拿酒来!”

张氏一溜烟去了厨房。很快,就给赵元僖端来了四碟小菜,一壶酒。放到桌上,说:“王爷先喝着,我再去给您泡壶茶去。”

张氏走后,赵元僖把酒壶拿在手里,觉着这把壶很奇特,上面隽刻着龙和凤,以前在许王府里似乎没有见过这样的酒壶。但,这只是赵元僖一霎那间的闪念,他并没有意识到其他的什么。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扬脖子,很舒畅地喝了下去。

等张氏沏好茶,重又折回来的时候,一推门,惊叫一声,人就枯萎在地。

倒地前张氏才清楚发生了惊天的祸事。

自上次赵元僖答应把张氏扶为正妻后,她就上心了,找人专门制作了一把特殊的酒壶,这是一把双腹壶,可以一腹盛酒,一腹盛毒药。用一种暗机关控制着,张氏原是准备用它毒死赵元僖的正妻李氏的,不想却拿给了赵元僖……

张氏劝别人清醒,自己却糊涂了。

她的糊涂,葬送了一代皇子的生命。

此后赵元僖担任五年的开封尹,在行政方面没有什么过失。然而他却在27岁那年突然暴亡。

992年11月10日赵元僖向往常一样上朝,可刚坐在早朝的候见室——殿庐时,就觉得身体特别难受,于是马上回府。

宋太宗得知后,亲自前往探视,此时赵元僖已经病重。宋太宗呼唤着儿子的名字,一开始赵元僖还能勉强答应,但不一会就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54岁的宋太宗亲眼目睹爱子离世,悲痛欲绝,“悲泣达旦不寐”,下诏废朝五日,并追赠赵元僖为赠皇太子,谥恭孝。

但冷静下来的宋太宗感觉事情不对劲,因为他一生害人无数,而赵元僖死的实在蹊跷。不久后赵光义下诏,取消赵元僖太子的封号,丧礼降为一品官的等级,并派宦官王继恩彻查赵元僖死因。不久后真相大白,原来赵元僖一直宠爱侍妾张氏,而张氏肆意妄为,意图害死正妻李氏,不料弄巧成拙,却将赵元僖毒死。

这还了得,赵元僖还不是皇帝,甚至还不是太子,他的女人就争起皇后之位了。宋太宗又将赵元僖在开封府所有属官全部逮捕严加审问。

此时一个叫魏羽的人对宋太宗言道:当年汉武帝的戾太子举兵谋反,汉武帝对他的帮凶也不过就是抽了几鞭子而已。现在许王的罪没超过戾太子,对他的属下也该更宽松些。

如此看来赵元僖的罪行已经相当严重,虽然还未起兵夺位的地步,但至少应该密谋已久。雍熙三年(986年)农历七月,赵元佑改名赵元僖,并封开封府尹兼侍中,成了准皇储。同年,雍熙北伐失利。赵普上《谏雍熙北伐》奏疏,得到赵光义嘉赏。后来,赵元僖也上疏论及伐辽之事,为宋太宗采纳。

端拱元年(988年),赵普第三次为相,威权一时又振。竭力支持和拉拢赵普的陈王元僖也晋封许王,更加巩固了皇储地位。赵普罢相后,赵元僖又与另一位宰相吕蒙正关系密切。立储之事正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不想在淳化三年(992年)农历十一月,赵元僖早朝回府,觉得身体不适,不久便去世了。宋太宗极为悲伤,罢朝五日,并写下《思亡子诗》。

别看赵元僖平常沉默寡言,但其实是一肚子阴谋诡计,他私下里联络朝中大臣,怂恿他们上疏要求册立他为皇太子,此外还结党密谋,意图夺取皇位。这就是榜样的力量啊!实际上宋太宗为自己的儿子赵元僖做出了一个“榜样”,但最终也将这个儿子推向了死亡,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此后的赵光义身心俱疲,加上箭伤发作,于997年3月病死。他只能将皇位传给略显平庸的第三子赵元侃(长子赵元佐的同母弟),是为宋真宗。

宋太宗自然也记得赵恒既非自己的长子,也不是皇后所生,原本是轮不上他继位的。但其长兄赵元佐因叔父赵廷美之死发疯、二哥赵元僖无疾暴死,他才有幸成为太子。

德昌生于东京开封府第,是宋太宗第三子,与长兄楚王赵元佐同母。他幼时英睿,姿表特异。与诸王嬉戏时,喜欢作战阵之状,自称“元帅”。宋太祖喜爱他,将他养在宫中。太平兴国八年(983年),被授为检校太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韩王,并改名元休。端拱元年(988年),封襄王,改名元侃。淳化五年(994年)九月,进封寿王,加检校太傅、开封府尹。至道元年(995年),被立为太子,改名恒,仍兼开封府尹。

赵元佐被废,赵元僖暴死,储位储空缺,于是冯威武和冯拯等人上疏请早立太子,赵光义便将冯拯等人贬到岭南。自此以后没有人敢议论继承问题。

后来,宋太宗被箭伤所扰,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便就此私下询问寇准。在寇准的支持下,终于在至道元年(995年),赵光义三子寿王赵元侃被立为皇太子,改名赵恒。

在太宗晚年,宋太宗册立赵恒为太子,大赦天下。圣旨宣布之后,京师之人见到太子都欢呼:真社稷之主也。赵光义却闻而不悦。即便是太子,是自己的儿子,却也可能成为自己的敌人。后在寇准的劝解下心情才好转,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和寇准大醉方罢。继承问题,成了贯穿太宗朝的主要问题,也是太宗最受后人诟病的问题。

至道三年(997年)四月,宋太宗去世,其子赵恒即位,是为宋真宗。

宋真宗念及赵元佐是自己的同母兄长,起任赵元佐为左金吾卫上将军,并恢复赵元佐被宋太宗剥夺的楚王爵位。听任他养病不上朝,再加检校太师、右卫上将军。

赵元佐过生日时,宋真宗赐他宝带。宋真宗封禅泰山后,实任赵元佐为太傅;祭祀汾阴,升为太尉兼中书令。又加任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拜任为天策上将军、兴元牧,赐带剑上殿和诏令上书不称名的待遇。

当时宫中失火,赵元佐上表停止领俸禄以资助完善宫殿,宋真宗不同意,加任赵元佐兼任雍州牧。宋真宗立皇子赵祯为太子时,赵元佐兼任兴元牧。乾兴元年(1022年)二月,宋真宗去世,太子赵祯即位,是为宋仁宗。封赵元佐为江陵牧增加赵元佐的食邑。

天圣五年(1027年)十二月,赵元佐去世,享年六十二岁,其子赵允升继承爵位,朝廷追赠赵元佐为河中牧、凤翔牧,追封齐王,谥号恭宪。宗室子弟特给假七天,以卤簿鼓吹送葬到永安,陪葬在永熙陵。明道二年(1033年),改封为潞王。后又改封为魏王。

人们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赵元佐宁愿“疯”了,也不愿继承沾满亲人鲜血的皇位,他的后代子孙也因此福泽绵长,躲过靖康之难,甚至一度活跃在南宋的政治舞台。反观赵元僖年纪轻轻就就一命呜呼,只能靠过继赵元佐的儿子来延续后代。然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们的父亲宋太宗赵光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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