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的面色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惊异,代之而来的是一丝略带鄙夷的杀意。他再一次上下端详了一番枯瘦的李骊和普通的李骥,轻蔑地说道:“对于你们俩个将死之人来说,知道我是何处而来又能如何呢?”
“是吗?我们是将死之人”李骊笑道:“就凭你你们三个?呵呵——”
“我几时说过我们只有三个人了?”白衣青年说话间一挥手,从祠堂四周的一下子窜出了十几个猎户装扮的壮丁,而且他们手上都握着已经有竹箭上弦的猎弓,箭头则齐刷刷地对准了祠堂前的三人。
这些猎户的出现,着实让满面笑容的李骊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竟然有人能潜行到距离他如此接近的地方,而且还在他的眼皮底下潜伏了这么久。如此看来,这些人不是经过专门的长期训练,就是常年潜伏山林之中捕猎的自身猎手。现在的他和李骥,还有那个李方远对于周围这些猎户来说,就和山林中的那些獐狍野鹿、虎豹狼熊没什么区别。李骊此时觉得自己有些太自信太轻敌了。
虽然李骊的脸上仍旧挂着那份特有的轻薄笑容,但李骥已经感觉到了李骊心理上的些微变化,但他并没有对李骊表示什么,而是一把掐住了李方远受伤的右肩,把拇指插进了他腋窝里的伤口中,狠劲一捏——“啊——”李方远杀猪似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了当场。而就在李方远痛不欲生的同时,李骥面色和蔼问白衣青年道:“你们应该是来接应他的吧,现在他可在我们的手上,你是不是要连他一块儿射成刺猬啊?”
“哈哈——”白衣青年嚣张地笑道:“接应又如何?我有临机专断之权,纵然杀了他那也是任务需要而已,所以这一点阁下就不必替我劳神费心了。”说完,白衣青年一声喝令道:“标的!”
也就在白衣青年下令瞄准的时候,李骊的眼光突然一亮,一下来了精神,因为他突然发现,就在白衣青年的身后突然闪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正用四支狼牙箭瞄准着那个白衣青年的后心。毫无疑问——李驷到了。
“且慢!”也就在李骊发现李驷已经瞄准白衣青年的瞬间,李骢突然从另一个方向闪现出来,颇有威胁意味地喊道:“小子,看看你身后,要是你敢放箭射他们的话,那第一个变成刺猬的可是你自己!”
李骢这一出现,白衣亲年那一伙人顿时出现了一丝慌乱,白衣青年和身边的两个随从随即下意识地转身朝后一看,顿时和那四个箭头碰了个对眼,三人都禁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
也就趁着对方这一阵短暂的慌乱,李骊当即点脚纵深,连蹿三步,眨眼间就如脱兔般闪到了白衣青年的身前,还没等他回过头来,李骊的那对铁指已经触及了他的身体——“啪——”的一声轻响之后,白衣青年就此被定格在转头90°的姿态之下。
李骊随即顺势一抬手,钳住了白衣青年的脖子,同时喝道:“不想让他死,就放下手中弓箭!”
“不许放!”没想到李骊话音未落白衣青年就是一声断喝,虽然被掐着脖子,随时都有被折断脖颈的可能,但这个小子的态度依旧嚣张,眼神也就依旧鄙夷,他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不过四个人,就算你杀了我,你们自己也别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看来你小子还搞不清状况啊?”李骢用手中的马鞭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那身军服,略带嘲讽地说道:“这身装束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吧?我告诉你,我们这次可是负责护送两位郡王和两位驸马公子上路的,有多少人你应该有数。实话跟你说,这四周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了,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若是你要拼个鱼死网破的话,咱们就试试,看看谁先化为糜粉!”
李骢自然是撒了个弥天大谎,可是这番话却很起作用,那十几个用剑瞄着李骥和李骊的猎户顿时交头接耳起来,少顷之后,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壮了壮胆子,对白衣青年喊道:“公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啊,他们可是禁军啊,就算咱们人多,真打起来也不是他们的个儿啊!”说完,他冲着周围这些猎户一摆手,众人一齐收起了弓箭。随即,这个猎户又朝着李骢说道:“军爷,我们都是王公子名下的猎户和庄园里的庄丁,平常就是听他招呼就跟从出来,他犯了什么事儿可跟我们无关呢。”
“姚德,看着我家的林子,捕着我家的野畜,事到临头竟然说出这种话来,真是猪狗不如!”那位被称作“王公子”的白衣青年愤恨地斜睨着说话的那个猎户,但这种愤怒很快就变成了失望,因为其他的那些猎户们用沉默对姚德的话表示了赞同。
看着猎户们都收起了弓箭,李骊笑着看了看王公子身后的那两个随从,略带戏谑地说道:“现在就剩你俩了,你们是自己扔了武器呢,还是想到冥府去给你们公子开路呢?”
两个随从对视了一眼之后,同时摘下了腰间的佩刀,接着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叩头恳请道:“小的们愿意束手就擒,可是希望诸位军爷饶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今日来此到底是为何事我们并不知晓,但他并未犯法,总不能因为他威胁两位军爷就要治他的死罪吧?”
“暗中结交不法之徒,意图谋害京中禁军,这还不算死罪吗?”李骥冷冷得迸出了一句:“他死不死的,可不是你俩说了能算的。”说着,李骥给李驷使了个眼色,李驷随即收起弓箭,上前捡起了两个随从的佩刀,当然,也没忘了把王公子的那柄佩刀缴械下来。
多亏了李恪事先安排了两拨人马先后出发,从而让李骢有了吓唬人的机会。现在局面控制住了,李骢赶紧故作大度地说道:“你们这些猎户先自散了吧,你们都是从众,和我们要办的事务无关,各自回去吧。”众位猎户一听李骢这话,都如临大赦般的拔腿就走,而这时,李骢有补了一句:“那个姚什么德的,你留下,我们还有几句话要问你。”
依旧走出去几步地姚德一回头,一脸苦笑地问道:“军爷,我就是个猎户,您有什么好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