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镇不假思索的纵身跳了进去,吕平阑也紧跟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就穿过了狭长的过道,眼前的情景几乎让他们两个人的呼吸都停止下来,尤其是不久前刚刚来过这里的赵宇镇。
曾经的人间幻境,现在已是满目荒凉,这里的一切都静止在了那里,满眼枯萎的花瓣、花叶,落了一地,草也干瘪的绷在地面上,再也找不到一只翩飞的蝴蝶,只怕它们早已化为了尘土。
秋千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一抹刺目的白色伏在地上,黑色的长发散乱的撒着。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飞快的奔了过去,在秋千不远处吕平阑突然停下了向前的脚步,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看着宇镇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了那里,他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人抱了起来,伸手去试若水的鼻息。
还好尽管微弱但还算整齐,宇镇松了一口气,拂去乱发露出了若水一张苍白又带着血痕的脸,“若水!若水!”心痛的呼唤一声接着一声,这会儿吕平阑才走上前来,“我的王爷快别叫了,我自咱们还是先上去再想办法吧。”
宇镇一听,是啊,自己怎么这样糊涂起来,一把抱起若水就往外跑,来到了过道的尽头走在前面的吕平阑先站住了。
他看着尽头的墙壁找不到一丝头绪,再抬头看看上面的床板,下来的时候明明是个缓坡,而此刻那个坡已经消失了,只看到那床板的底部高高在上。
抛开这个高度来讲,那木质床板的底下竟横封着一块似是精铁打造的铁板,想要打开它一定不是人力所能为的事情。
吕平阑回头向宇镇望了一眼,宇镇双手环抱着若水再也腾不出手来做其它事,环视着这四面的墙壁,他想起那一次苏逸打开出口的过程,既然进来的方式大同小异,那么出去的方法也不会差很远吧。
他向着吕平阑努了努嘴,“你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管形的东西?”
吕平阑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他的手才碰到了一个稍有突起圆形的东西,摸上去十分的光滑,他将眼睛凑上去看了一下,这一看之下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建造之人的奇思妙想。
从这里向外望出去,就似站在那架书前一般,回春堂里间不但清晰可见而且是一览无余。
“找到这个管形的东西了,从这里是可以看到外面,可是要怎么才能出去呢?”
宇镇强迫自己沉下心来,闭上眼睛尽力的回忆着那个混乱的夜晚,一遍一遍的想着那刻苏逸的每一个动作,“你把手向它的旁边挪一下,有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向下按动的?右手。”
吕平阑依言将手向旁边挪开一点,试了几次突然手一下子陷了下去,“找到了!”可是他们眼前的情景没有任何的变化,宇镇接着说到,“向左转上两圈。”
吕平阑的手依言而转,当他俩个人听到了绞链声响起,两个人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
只见那张精铁打造的铁板缓缓降下,上面还有几级浅浅的台阶可供踏脚。
两个人不及多想带着若水来到了上边,刚想出门,就听到外边有人在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个老胡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又去喝酒了,怎么连门也不关。”
就这样说着人已经来到了里间,宇镇和吕平阑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躲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站在那里等待着来人。
那个人进到里间显然也被他们的存在吓了一跳,“你们是?”
吕平阑急忙一抱拳,“敢问您是苏先生的什么人?我们都是苏先生的生前好友,寻人寻到了这里,还请给个方便,因为我的这位朋友似乎伤的不轻。”
那个人听了他的话有些错愕惊然,他看了看宇镇手上横抱着的那个人,“哦,既是这样,那就将这位小姐先放在床上吧,让在下为她瞧瞧,不才也是个郎中。”
这倒是让两个人意外的际遇,忙将若水放在了床上,那人将手在若水的腕上一搭,沉吟了片刻,“这位小姐的伤并不致命,只是这里不十分方便,请将她送到长青堂吧。”
宇镇听到这话才醒过来,自己真是急昏了头了,这个地方原本是苏逸所有,那么来经管这个地方的人若不是长青堂的人,还会有谁?
他回身看了一眼身边的吕平阑,吕平阑自是会意转身就出去了。
宇镇刚想问来人和苏逸是什么关系时,只听院门‘咣铛’一声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重重的撞开了。
那个自称是郎中的人连忙去到了院中,过了一会儿肩上搭着了一个醉得一塌糊涂的老者跌跌撞撞的进了来。
宇镇忙帮着将人放在了椅子上坐稳,那个人一身酒气张了张通红的眼睛,看了一眼宇镇的脸,眼泪竟在眼睛里打起转儿来,“对不起,东家?呃,不对,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
又将脸转向另一边,“掌柜的,他是谁?看病的,快走,快走,这不看病了,去长青堂吧,别把这里弄乱了。”
说完嘻嘻的笑着望着他口中的掌柜的,“是不是,掌柜的?”也不等别人反应,全身一塌伏在桌上就打起如雷般的鼾声。
宇镇一抬手,“原来是长青堂的大掌柜,在下赵宇镇,才出去的是吕平阑吕兄,刚刚我们怠慢了。”
掌柜的一拱手,“哦?这么说来您就是定王爷,失礼!失礼!在下石德昌,”说到这儿指了指一边的那个老胡,“他是东家生前的一年冬天在外面捡来的,不忍让他就那样的在外面冻死,东家不在了,他执意要来这里,却又把这戒了多年的老毛病拣了起来。我们东家的心这么善,唉,不说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
听到这话让宇镇的心痛的厉害,苏逸对于现在的他来讲已如亲人一般,他轻轻的将手放在了石德昌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