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吓坏了身后的邱若水,大声地呼唤着娘亲。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应公子意外地推门而入,一进来眼前的情景也着实让应世峰吓了一跳,连忙帮她将邱心抬到了床上。他看着吓坏了若水,“你别太担心看好伯母,我这就去请郎中,应该不会有事的。”一脸泪水的若水连声道谢,应世峰的人已经转身奔了出去。
若水轻轻地给娘盖好被子,打来水给母亲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理了理母亲散乱的青丝,竟发现母亲的两鬓已生出了许多白发,嘴里不住地呼唤着,“娘,你不要吓若水,你快醒醒,娘。”这时的邱心恍惚听得耳边有人呼唤,强打精神睁开双眼,看见了满脸泪痕,满眼惊恐的若水,“怎么了水儿?”这一声让若水的心一下子放下了,她抓起母亲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紧紧地贴着,“娘,你吓坏我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吗?娘没事,你别害怕。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你去吧,也歇一会儿。”若水把母亲的手放回被里,掖好了被子,看着面色苍白的母亲略有些迟疑,终是不想忤逆娘的意思说,“那好吧。娘,我就在外边,你有什么事就唤我好了。”说完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毕竟已有二十几天没有回来过,正当若水急忙整理家中的一切时候,就看见应公子和一位郎中急匆匆地进了来,若水迎了出来,“有劳先生了,里面请。”诊过脉后先生就来到了外边,对应公子说:“夫人本没什么大碍,只是急火攻心,不过夫人固有宿疾,早已忧思成病,服下小可的药后,要安心调养一段时日才行。”应公子忙道了一声谢,若水找来纸笔,郎中开了药方起身告辞,应公子拿了药方跟了出去,临行时嘱咐若水等他。
待他回来之时,若水已备好清茶一杯飘飘下拜,“公子,受若水一拜,今日全靠公子相助,若水铭记在心,无以待客只有清茶一杯。”应世峰的鼻端已有茶香缕缕,“言过了,碰巧遇上,天色已晚你还要给伯母熬药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探望伯母吧。”若水起身相送,被应公子劝住了,栓了门回来给娘亲熬药。给娘服了药后,又服侍着娘睡下,若水回到自己的房间挑亮油灯,却久久不能入睡,随手拿出几块锦缎各色丝线,让针信手游走,缝着、绣着一个小荷包在手中越来越精致,今天的经历又一幕幕重现在眼前,失态的娘亲,那个吃力的背影,还有这个“即时雨”的应公子---
晨鸡破晓,若水刚刚起床上,就来到娘的房间却见娘的床上已是收拾整齐,人已经在院中,侍弄着院墙边的那一簇簇不知名的绿草。若水拿了一件娘的衣服来到院中给娘披上,“娘,你怎么起这么早呀,也不多睡会儿,郎中说了你要好好调养才行。”
“睡了一夜好多了,”邱心回过身来,“我没事了,吓着你了吧。”
若水摇了摇头,“娘,这些是什么草呀?你种了它这么多年,只见它一年比一年高也没见它开过一朵花。”邱心一笑,“娘也没想要它开花,也不知道该叫它什么好,等将来就由你来给它起个名字吧。”若水慢慢地将鼻子凑近那蓬绿草,淡淡的幽香从闭合的叶端散发出来,“娘,它叶片为什么总是白天闭合,夜晚张开呢?还有这淡淡的幽香比去年还要胜呢。”
“这就是娘想要的,我种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些进境,到了夜晚香气还会更浓些。水儿,娘有些话要问你。”
“什么事?”
“昨日的那个公子是谁呀?”一句话让若水的脸一直红到脖子,“不、不是谁,听茗儿说是应府的公子,是我在去吴老板那的路上认识的。”
邱心笑笑地望着若水,“我的小水儿这么善良可爱,他喜欢你吧。”若水忙说,“我和他只是认识,什么事都没有。”邱心疼爱地将若水揽在怀里,“水儿,你已经长大了,娘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不过水儿他的父亲是同州知府只怕不是我们能匹配得了的。”
邱心的这句话让若水的心一沉,轻唤了一声娘把自己放在娘的背上亨受着娘的温暖。这一天若水一直都安静地陪在娘身边,寸步不离,又是煮粥,又是热药,邱心却一整天都陷在了沉思当中。
门外的一大早就赶来的那个人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来回地踱着,几次抬起手想叩打门环,几次忍住。这院墙里究竟怎么样呢?院里这样安静,应该是十分平稳的吧。应世峰就这样一直站到天色渐晚,夕阳西沉,才依依不舍地返回了家中。刚一进院儿,就看见宁管家也在焦急地踱着步,“怎么了?”
“哎呀,我的少爷你可回来了,我正着人找你呢。”不由分说,拉着他奔着夫人的佛堂就走---
一进佛堂,应夫人当头就问:“这一整天你都跑到哪里去了?”
“母亲,你何事这么急着找我?”
“儿呀,你的姨丈今天刚从京城回带来一封信,是京兆尹沙大人的写来的,你可记得他家的二小姐叫月影的那个,小时你们常玩在一起,听你姨妈说如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人家还念着当年的旧情,欲与我做个亲家,你看可好?”
“母亲,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如今我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我可不想娶什么沙家二小姐。”这句话让应夫人十分的意外忙把目光放在儿子的脸上,她看到了一脸兴奋的光芒绽放,“是吗?不是那些青楼中的莺莺燕燕吧?”
“才不是呢,这个女孩保管母亲一看就喜欢,秀外慧中。”
“哦,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这个女孩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呀,让我儿子交口称赞,连京兆尹的千金小姐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