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太后还真的用眼睛四下看了起来,若水连忙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那是今生我和定王爷有这样一段缘份,该要相识一场的,他的马才会将他送到我的面前。”
听了这话太后一愣,定定地看了若水一会儿才说,“这些衣服都是我年轻时用过的,你穿起来却是那样的合身,就说明你和我也是有缘的。”
说到这顺手将腕上戴了多年的一只玉镯褪了下来,“对了,就是这个缘份提醒了我,”将她的纤纤玉手拿在了手里,将那个玉镯戴在了她的皓腕之上,顺势拿起她的手揉捏着,“嗯,这是一双巧手,这个东西与你也是有缘的,收着吧。”
若水的脸都红了知此物定非俗物,忙跪了下来,“太后,这个东西太贵重了,奴婢哪里配戴着它呀。”
太后佯装生气,瞪着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说我也是长辈,你既和镇儿有结拜之义,也算是哀家的义女,就说谢太后就行了。”
若水没办法,只好跪在那里谢过了太后。太后笑了起来,“来吧,和哀家一起去看看吧,咱们俩一起打发打发无聊这东西。”
现在若水开始有一点喜欢上面前这个看上去还是那么不怒而威的太后了。
忙应了一声,起身跟在了太后的身后,太后只觉得一缕淡淡的幽香绕到了身边,不禁回头,“丫头,你熏的是什么香?这个味道我还是第一次闻到。”
若水听到她这样问,不禁想起了娘,也想到了娘的离去,半晌她才平复了一下情绪,“是忘忧草,我娘生前种的。”
但她的声音里还是有太多的悲伤,这勾起了太后母性的慈爱,她回过头看着垂着头,鼻尖有一点点泛红的姑娘。
不禁怜爱地拿起了若水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轻轻地拍了拍。
若水顺从地让太后牵着她的手,体会着从手传过来的温暖。
自娘过世,她的手上就再没有过这样的温暖,她将自己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些,呼吸着太后身上的气息,‘啪嗒’一声一颗晶莹的热泪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太后将脚步顿了顿,并没有回头,“唉---丫头,你确是个招人疼的丫头,哀家有件事想问你,定王爷待你如何?哀家实在想不出他做兄长是个什么样子。”
若水的心就是一动,笑了,“定王爷的兄长做的非常的尽心,有时候我甚至有一种错觉,直觉得自己是他的亲妹妹呢!”正当她想继续问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米公公的诵唱传来,“皇上驾到!”
若水忙跪了下去,“太后,奴婢先行告退。”
太后点点头,朵儿紧踏着细碎的步子来在了若水身后,跟在若水的身后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太后站在那里看着她纤细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当中,她摇了摇头这是个透明又善良的女孩儿,倒也知书答礼,可是她可以吗?她能够吗?她愿意吗?
不知何时,皇上已来到太后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的母后心思陷落如此之深,目光深处一个已经变得熟悉了的背影在回廊上消失。
皇上扶住太后,“您老人家在看什么呢?”太后这才回过头,一笑,“看看,这人上了年纪,这心神就不够用了。”
太医署,苏逸独自闷坐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本书,似是在安静地看着。谁又能知道此刻在他的心中,却是万马奔腾。
他不住的回忆着,那个黄昏遇见太后的情景,他看到了她的慈祥,她的泪光,还有那一刻的失态。
先时见她的那夺夺逼人的神态荡然无存,他闭上了双眼,不想这一切再来。
苏逸正自出神,却不知门外立了一个春风得意的李村李太医李主事。
太医署的秦大人告老还乡,此刻的这个李村李大人已如愿以偿地登上了主事大人的宝座,此一番还是这事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他悄悄地立在门边,冷冷地瞄着苏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始终看不到苏逸的一点变化,终于抬起了官衣迈步进了太医署。
苏逸听到声响,已察觉到有人来了,此刻的心境让他懒于应付,也就装做一无所知坐在那里没动。
李大人可受不了这样的怠慢,“嗯,啊!”清了清嗓子,虽未抬头苏逸已然知道来的这个人是李村了,忙装做大梦初醒,抬起眼帘也抬出了笑容,将双手抱在前胸,“恭喜李大人!贺喜李大人!”
李村摆了摆手,“惭愧,惭愧!”苏逸说着话将茶已斟上,“哪里,还是皇上他老人家圣明,我们这些人无不心悦诚服。”
这句话让李村的脸上,不免有了那么丁点儿得意,“皇恩浩荡啊!不过今天我要和苏老弟说的你的喜事哟。”
苏逸将脸上清清楚楚地写上了‘何喜之有’四个字,定定地看着李村。
李村故意顿了顿撩起眼皮,用眼角看着苏逸,“打今日起你老弟就从下人堆里熬出来了,官升一级,专管后宫这一十八名嫔妃,吏部文书即日下达。”
无论苏逸此刻的心中有多么的不屑,此刻他也必须拿出感激涕零的态度来,一揖到地,“大人的再造之德,下官一定铭记在心,日后既便是肝脑涂地也难报万一。他日若大人有用到下官的地方,下官一定会竭尽全力,粉身碎骨。”
李村满意地点点头,“好说,好说。不过你真正要感谢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淑妃娘娘,她对你可是青眼有加呀。”苏逸‘哦’了一声做出一头雾水状,李村颇有深意的点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才迈着四方步出了太医署。
当他的身影走远,苏逸一下子坐在了椅子里,他翻遍了每一个角落也没找到一丝喜悦,倒是这个淑妃的用心让他有了一点负担。
他踱到了太医署的后园内,这里一向少有人来,对苏逸来讲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去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