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世峰忙上前行礼打听,才得知这里昨夜里一场大火,那人现在还在不住地纳闷,主人非常奇怪竟不让别人帮着救火。听了这些应世峰就更加害怕了,那母亲口中那个被要了命的人是谁呢?是若水吗?还是若水的娘呢?只可惜那人也不知道那对母女的下落。应世峰仰头看了看天,若水你去了哪儿?
当若水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阳光刺眼,剧烈的头痛让她不敢擅动,若水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娘。”只此一声就让若水的泪水扑漱漱地掉了下来,再也唤不来娘了,头脑中定格的是娘下葬的那一刻。
从现在起她必须学会自己应付一切,隐隐的觉得手上还有一种热热的痛在,抬起手时她看到手上已经被包扎过了。摸了摸身上娘留给自己的东西一样不少都在身上,这才放心地打量起这个房间来,房间整洁明亮物事简单。
她强撑着站了起来向外走去,刚一出门迎面来了个伙计打扮的人,一问之下才知道这里是悦来客栈,凌晨是一个中年人将她送来这里的,还为她请了大夫。
若水知道必是应大人将她送到里来的,想到这儿,不禁为娘惋惜,这个让娘无怨无悔的人待自己尚且如此,却没能给娘幸福,真是天意弄人啊!我怎么能在这里呢,我该让娘的心意达成不是吗?
一个人来到了娘的墓前,许是山间的缘故冷冷的雾气在林子里纠结。若水这才仔细看着,抚mo着那新立的石碑,不住地念着,“女儿若水立”,应大人没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她多希望昨夜是场恶梦,可这眼前的新坟,还有这新刻的石碑,她到现在还无法让自己相信,让自己接受娘已离她而去的事实。
拜祭过娘之后,拿出娘留下的手札痴痴地看着,娘说有要交待的事在这个本子上,不知是怎样的心愿我一定要帮娘完成。当打开这个本子的时候她呆住了,这里记下了她的第一次呼唤,她的第一次行走,她长大中的每走一步,娘都记在了这里。
她的眼睛湿了,自己儿时的点点滴滴都在,一直写到她们入出应府,娘在应府与应大人的重逢,娘给应大人痴与痛,还有娘培育那丛碧草的苦心,还有那短短的几句词。这里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娘所有的苦心,
她不能自持,只好将手札合上,泪水弥去的她的视线。当她再次打开来的时候,她读到了更加让她惊愕的事情,她----邱若水并非邱玉瑶所生。自己是不过是娘金兰姐妹的女儿高勾山城城主是自己的外公,生母是城主的独生女儿。她一口气把最后几页反复看了几遍,娘要带她到密室,那里有她的亲生父母的画像,娘要告诉她:她的身世渊源,告诉她她的身世足以和应世峰匹配。
娘那几页写下了太多的顾虑,太多的担心---怕若水为生母的弃她而去不能承受。那里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若水的心为之揪的更紧,她哭了,放声痛哭,她唤她的娘,唤那个和自己一点血缘都没有却把命给了自己的人,对她说对不起,直到身后的人轻轻地在她的肩上扶了一下。她转头看见了身后的人,刚要站起身形,却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最后是一片漆黑---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悠悠醒转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客栈,应大人就静静地立在窗前,忙撑着起身下床道谢。应大人慢慢回过身来将她扶起,“不必多礼,咱们来商量一下吧,开门见山的讲吧,我很想替你娘来照顾你,可以吗?并且我想让峰儿和你见上一面。”听了这话的若水一脸凄然,“大人的心意我领了,这并不是我娘所愿,我娘最后的心愿是让大人忘记过往,想大人有轻松的、愉快的,最起码是平静的生活,娘的心愿我不能违背。若不是我硬要前往应府,若不是我让娘看出我对令公子的心意,娘又怎会命丧于此,我是不会再见他的,我一定会从你们的世界里消失,从前之事也绝不再提。”
说罢跪在了应大人的身前,“大人请受我一拜,葬母之恩若水无以为报,只能长祈您的平安,若水在这里向大人辞行。”应成雄在这个女孩儿的脸上又看到了曾在玉瑶脸上有过的绝决,他叹了一口气,“你娘的死都是我的错,你不必太过苟责自己,你一个人要去哪里安身?”
“娘在临终前已替我安排好了一切。还有应大人不知道吧,我并不是娘的亲生,娘这一生都未曾婚嫁,娘曾说守着这一份情无怨无悔,只是不能让您知道是她的遗憾,只因为她空满一腔痴情却不能给你任何温暖。我想在大人的一生中该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了吧,人生得此知己足矣。”
应成雄听了她的一席话沉黙了许久,颓然地从在那里说既便如此若水有什么难处也一定要来找他。若水再次道谢后出了悦来客栈,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不禁感慨,如今天地苍茫只我一人,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悦来客栈请让我消失吧,也请你们忘记---
当她来到这个几年都不曾回过的这个小小的院落时,这里一样有幽幽碧草,一样是干净整洁,仿佛也有娘笑意盈盈地站在院子里,这里的一切都让若水的眼泪汩汩而流。
那个冒着黑烟的小院,那些惊恐的小鸡们绝望的叫声,在火海中满身疮痍的娘亲,这一切的一切又都重回了她的面前,她跌坐在院子,再一次失声痛哭。
凄历哀绝的哭声在空旷无人的山中久久回荡,不知这样哭了多久,若水的情绪才稍有平复,摇晃着站了起来。她栓好了院门,一个人进了屋,眼前的房间虽久未有人居住,却仍是井井有条,整洁得就如同今天早晨还有人精心收拾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