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带恳求,眼中含着迷蒙情动。
所以,只要小心点儿,应该就没问题!
“你都不在乎,朕又何必在乎?”
只是这样子的精神到底还没能持续到午膳,容纤月就眼瞧着春桃面色不虞的进来。
“皇后娘娘,德妃有喜了!”
容纤月正欲要喝着梅子茶的动作一顿,茶盏波动,几道水珠几乎溢出到杯盏外面。
容纤月皱了皱眉,放下杯盏。
“什么时候的事儿?”
春桃小心的瞧着容纤月,回道,“昨儿后半夜,来仪宫就有宫婢说是德妃身子不适,因皇上有禁足令,故而就直到了天亮才请了太医,太医开了药,只是德妃才喝了就吐了,然后再诊,方知道是有了身孕!据太医说,已经一月有余!”
容纤月挑了下眉角。
这个时日,倒是比她腹中的孩儿日子还要大上一些时候。
容纤月看着杯盏里波动的梅子茶水,“皇上怎么说?”
“这会儿,皇上也该是刚知道消息!”
春桃斟酌着用词。
闻言,容纤月只是轻轻一笑,宫里哪里不是皇上的耳目?她这里都知道了,皇上那里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御书房。
“身孕?”
夜凌璟勾起唇角,轻魅的眼睛里泄出的暗光,阴沉如媚。“可确定?”
“是!”常总管应声,“据太医说日子不太久,先前也是受了风寒,故二次方确诊!”
“庸医!”
夜凌璟冷哼。“贬出去,永不得太医院入职!”
“是!”
常总管应声,抬头瞧着自家主子再度垂首伏案的举动,忍不住问了句,“德妃那边……”
夜凌璟摆了摆手,“你去安排吧!”
“是!”
常总管应诺,躬身退了出去。
在退到门口的时候,夜凌璟又唤了句,“看在容相的份子上,就说是朕说的!”
“是!”
来仪宫。
经历了一夜的风雨。
旁边侍奉的香玉见状,跪在床榻头把容纤染的双手拉过来,“娘娘,记得太医的叮嘱,勿喜勿嗔……”
容纤染忙着点头,“是是,是本宫一时欢喜忘记了!”
香玉也是明白,嘴角轻轻的弯起来,目光落在被下容纤染腰腹的方向。
“娘娘,这孩子是福星啊!”
容纤染点头,“不错!昨儿本宫还怨恨自己怎么就没能有这样的福分,今儿上天就给了本宫这样天大的好消息!”
一下下,抨击着她的耳膜。
容纤染的眼中不知不觉的浮上了异彩光芒。
“香玉,你不知道,本宫自小就是喜欢皇上的,本宫六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皇上,那时候本宫就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俊美的少年?或许你听着都会觉得好笑,本宫那时才不过幼龄,偏就有了那样的心思。只是香玉,面对皇上,恐怕没有几个人不动心吧!”
“可那时候,皇上就已经和那个女人笑语吟吟的聊天,说的那样欢畅!本宫很恼怒,那个面对家人木讷言谈,唯唯诺诺只几若无形的丫头,怎么就敢在皇上的面前恣意畅谈?”
容纤染眼底的光亮渐暗,嘴角的弧度狠狠的僵硬起来,“当时本宫就知道,这个女人很能装!装的懵懂,装的无知,装的,让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瞧,现在这个女人终于露出了她的面目,来报复本宫了!可本宫又怎么会怕她?因为如今,本宫也有了皇上的骨肉……”
这时候,外面尖细的声音传来。
正是常总管的。
“皇上口谕,来仪宫德妃品行稍欠,念其怀有龙嗣,朕心深慰,特免禁足之罚,其品爵待诞下麟儿,再行封赐!”
芳华苑。
正待刺绣的谢昭仪手下阵脚稍乱,只听着谢昭仪轻呼了声,手指间已然见了血红。
“昭仪娘娘了。”
旁边侍奉的宫婢低呼了声,谢昭仪摇了摇头,把手指探入了口中,抿去血迹。
很快,手指如初。
谢昭仪混若无事,继续绣刺起来。
“昭仪娘娘,还是先歇息下吧!”
旁边侍奉的宫婢担心主子的手痛,说道。
谢昭仪浅笑,手指一抬一挑,那针线便在她的眼前细密的织缝起来。
“绣制一副刺绣,当中不知道要被震挑多少次,难不成只因为这一次的痛意就罢了手?那倒是何时才能完成这一副绣品?”
“可昭仪娘娘……”
宫婢还想要说什么,谢昭仪又是一笑,“好了,本宫知道你是关心,只是现在本宫还是想要先把这副刺绣完成!”
“是!”
宫婢不敢再言,老实的躬立在侧。
凤仪宫。
容纤月手指叩在桌上,耳边一声声的低沉回响。
便是她自己听着也有些深沉的味道。
所以,难怪那个人总喜欢时不时的叩着桌面了。
“皇后娘娘……”
春桃小心的发出声音。
昨儿那个懿贵妃一下子被贬到了德妃之位,她刚也就是欢喜了下,今又是这样的消息。即便是她都觉得这太过巧合,更不要说是如今变得越来越莫测的皇后主子了。
“娘娘,还有半个时辰……”
容纤月眯了眯眼睛,眼角往滴漏处扫了眼。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会吩咐人把今儿自己宫里小厨房做出来的汤羹什么的给那位皇上端过去一碗。虽说是给她这个孕妇补身子用的,可对平常人来说,也是不错。
“呵呵,原来后宫清静,现在皇上一举得了双嗣,自是高兴还来不及,哪儿还用得着本宫再表什么心思!”容纤月摆了摆手,“把那汤羹拿过来,本宫都喝了!”
御书房。
“皇后当真这么说?”
夜凌璟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问。
常总管讪讪的点着头。
皇上高兴的时候也是和颜悦色,可皇上对这位皇后娘娘太未免太过,太过娇纵宽容了!
看着常总管的回应,夜凌璟很满意,“你说,皇后是吃醋了?”
“无语……”
常总管眼角微抖,不知道自己是要擦汗表示惊悚,还是要揉揉眼睛瞧清楚自己看到的是真的还是幻象了。
只是那位皇帝主子连看也没看他,吩咐了句,
“传下去,朕今儿入寝凤仪宫!”
容府。
容相居住的院落,青松笼罩,枝桠低垂。
雨后的磅礴清秀让院落中带着别有的清静优雅。
内室中,躺在软榻上的容相身子下盖着薄被,旁边,容夫人覆着面庞,低低的抽噎。
那抽噎的声音不大,可平白的惹人心烦。
容相到底忍不住,把手里的书册放下。
“别哭了!”
容夫人的身子一顿,手袖从面上放下来。
和容纤染相似的面容,雍容华美,泪痕布满的面颊上,眼中通红一片,“大夏仁孝治国,如今皇上允诺省亲,染儿身为嫡女,知道父相病重,想要伴驾而行,这又是犯了哪条宫规!怎么就贬斥了染儿的贵妃之位?这好不容易老天开眼,知道了染儿有孕,皇上还不给恢复品阶!老爷,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就这么不近人情!妾身还哭不得了?”
容相抿了嘴角,冷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