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是姐妹,若非情非得已,本宫也不想冒生嫌隙!”
轻声感慨,似若还带着无奈愧色。
容纤染冷笑,只是紧跟着又听到更似低沉的话语,像是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
“容纤染,这才刚刚开始!”
“纤纤。”
然后,容纤染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再度跌倒在地。
腰骨而来的痛意几乎立刻覆顶而来。
“贵妃娘娘……”
身后香玉的声音惊呼而来。
“皇后,如何?”
他抱着那个女人,焦急的声音听着她的心头一阵紧蹙。
而那个女人眼中迷蒙带雾,轻颤着唇角似乎是因为疼痛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匆匆移目,拨开她手臂上的薄衫。
雪白如藕的胳膊上,几道微微渗出血痕的印迹赫然在目。
容纤染下意识的低头,自己的护指之上,隐有血痕。
当中还有半截断掉的。
“懿贵妃!朕念你父亲为大夏尽忠半生,即便你屡犯宫规,朕也想宽宏以待。可你,却是不辞皇后仁德,肆意冒犯!”
“来人了。”
皇帝大怒,常总管以及一众侍卫躬身子下前,“奴才在!”
“传朕口谕,贬去懿贵妃贵妃之名,降为德妃!诏德行未满,以兹不足!赐居来仪宫!禁足一月,明正典刑!”
随着皇帝话音落地,一道闪电在宫殿上空破空而过。
几乎同时,轰鸣雷声过耳。
震耳欲聋。
夜色阴沉。
来仪宫。
不同往日的灯火通明,此刻,宫中上下只寥寥的点起了数盏宫灯。
懿贵妃,不,如今已经是德妃的寝殿之中,水渍狼藉。
屏风之后。
数名宫婢小心的给主子脱下那一身的狼狈。
头上的发簪已经凌乱不堪,雍容的发丝也狼狈的贴在她的鬓角,身子下的宫裙华美,可早已经湿透,半边身子上沾着的泥土不堪。
就是宫里最卑微的宫婢恐怕也要比她体面的多。
容纤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中迷茫失魂。
发生了什么?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贬去懿贵妃贵妃之名,降为德妃!诏德行未满,以兹不足!”
容纤染恍若的明白过来了,迷离在她身外的神智也似乎回归了稍许。
她转头,旁边侍奉的香玉急急的奉上暖茶。
容纤染接过来,轻啜了几口。
“朕立你为贵妃,初是看在容相的份儿上,而现在么,只是因为染儿!”
“若是来日有了子嗣,朕定不会亏待了……”
“娘娘。”
轻柔的话语打断了容纤染的凝思。
若是旁人,若是他时,容纤染早就横眉以对。只是此时,容纤染只是转头瞧了那说话的宫婢一眼。
是香玉。
“娘娘,皇上只是担忧皇后腹中子嗣,过些日子,就没事了!”香玉相劝。
容纤染勾了勾唇,是么?
自古便言“帝王薄情”,她又是一朝大员之女,又焉能只盼着那帝王心头一丝的流连之情?
“本宫不信他看不出是她故意如此!”
容纤染冷声在殿内回转而过。
“皇后怀有龙嗣,也便关社稷。皇后和娘娘之间种种,皇上明着说‘姐妹情深’,而实际上恐怕什么都知道。正如皇后所说,皇上说不定正是以为娘娘仗着容家胁迫……”
“若是……”
容纤染只说出这两个字就停了下来。
香玉循着看去,眼中划过了悟。
凤仪宫。
屋檐下,宫灯摇晃。
门外守卫的侍卫比肩而立,面容肃然,剑戟锋利。
等着侍奉的宫婢宫随三两而立,而唯守在门口的只有常总管一人。
此刻,适才的风雨已经消下去了大半儿,雨水落在地上,只激起若干的涟漪。
的雨水落在树上的枝叶上,别样的心旷神怡。
即便此刻那滴漏差不多已经指到了戌时末,常总管还是觉得自己的精神饱满,就是一整晚不睡也完全不是问题。
紧闭的殿门之内。
宫灯明亮。
层层珠帘屏风之后。
偌大的床榻上,沐浴过后的夜凌璟依靠在床榻头之侧,修长的手里捏着书页,幽亮的眸子盯着上面的字页,看的正是认真。
没一会儿,了声响。
轻柔的脚步靠近。
夜凌璟的眉心未动,手中的书页只又翻了一页。
甜腻讨好的声音溢出来,一双玉臂就探上了他的脖颈。
夜凌璟的眸子眯了眯,侧目往身边靠过来的女子身子下瞧了眼。
沐浴过后的馨香浓郁笼罩,娇俏的面颊红晕绽放,翘起的唇瓣泄出此刻女儿心头的欢喜,尽是乖巧。
在耳膜中拐着弯儿,溜过他的四肢百骸,直直的往他的心肺里窜过去的声音只勾着他的魂魄。
“可满意了?”
“谢皇上!”
他,他还在恼怒先前她假装受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