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朕这样?”
容纤月有些张口结舌。
这俨然质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何况,这哪里是她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皇家尊严的问题,好不好?
容纤月抿了抿唇角。
所以,所以……其实她倒是蛮喜欢的!
喜欢这样的花儿美少年呐!
容纤月低垂眉角,状似柔顺的往他的怀里靠过去。
嘴里低低的说着,“皇上怎么样,臣妾都喜欢!”
当然,要是他的眼神更萌一些,她就更喜欢了!
听闻,旁边的美少年似乎很满意。
就这样在车撵里相互依偎着往凤仪宫而去。
来仪宫。
殿门开合,又关上。
内寝之中,只有容纤染和香玉主仆二人。
容纤染扶着额头就往软榻走过去,后面,香玉端着参茶跟过来。
“娘娘请用!”
香玉双手举过头顶。
容纤染接过来,一饮而尽。
香玉的眼中微微一闪,躬身道,“娘娘不必忧心,不过是一盏汤羹!”
容纤染放下茶盏的动作一顿,眼底冷光划过。
“不错,不过是一盏汤!而已!”
最后两个字重重一停,显然恼怒不可抑。
香玉不语的接过容纤染手里的茶盏。
容纤染淡淡的瞧了眼香玉,脸上的戾气浅散。
“本宫能有你陪在身边,心情倒是好了许多!”容纤染道。
香玉垂首,“能为娘娘效命,是奴婢之福!”
容纤染勾了勾唇,抬手打量自己手指间的丹红豆蔻。
香玉放下茶盏,站在容纤染身后安抚肩膀。
容纤染舒服的舒缓了眉宇。
“大公子可是怀疑娘娘?”
在容纤染正欲轻扫另一只手的时候,香玉轻声问。
容纤染哼了声,“自然!不然也不会找到本宫!”
“不过,没有凭证,他又能奈我何?”
容纤染眼中媚光轻动,脸上的笑意轻魅泛尘。
香玉波谷不变的面上轻轻的勾了勾,“娘娘远见,那个丫头的亲人,奴婢已经都处理干净了。绝不会让容大公子寻到蛛丝马迹!”
容纤染眯了眯眼,抬手,“无妨,就是寻到了,他也不会如何!”
闻言,香玉默了声,手下拿捏得当的揉捏。
都是容家人,容大公子还能怎么样?
过了会儿,容纤染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个入宫的丫头叫什么?”
香玉回,“名叫漪绿!”
“漪绿?”
容纤染唇角笑意轻泛,口中吐出的字息却已然泛着轻嘲冷笑。
“瞻彼淇澳,绿竹漪漪。还真是好名字呢!”
来仪宫外。
日头渐渐西落,余晖洒在宫中的红墙碧瓦之上,绽起刺目的光色。
饶是夏日喁喁,也泛起一丝凉意。
夜。
深沉如水。
偌大的皇宫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下。
深厚,浓烈。
宫灯点点。
侍卫结队巡视。
精湛的目光犹如夜色里的鹰眸,锐利如电。
凤仪宫。
寝宫中,只燃着几盏烛火。
层层的帘帐之后,两人相依而眠。
此间,她也睡的深沉,眉宇间微微皱起,似是入梦。
容纤月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可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梦里,她好像看到了那个许久不曾出现的神秘人。又好像曾经发生的那一幕幕都在她的眼前一掠而过。
冷宫里,那个神秘人压在她的身子下,堪堪的露出他面容的一角,便让她心生寒意。
从前也并非是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可今儿,容纤月忍无可忍。
她在梦里奋起反击,可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根本不是她能比拟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拼着玉石俱焚。
或者这终究只是梦,她终于掀翻了那个神秘人的斗篷,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而当容纤月看到他的面容霎那,她只睁大了眼睛,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张面容在夜色下,妖魅非常。
狭长的眸子透着的光亮像是阴日的月色,透着诡异,莫测。
是他!
竟然是他!
可怎么会是他!
容纤月使劲的睁大了眼睛,眼前的人就像是幻灯片,陡然就又换了个模样。
却是那个宁王。
宁王看着她,嘴角含着阴狠的弧度,“你是本王的女人!”
“你连自己都安护不得,又怎么能护着他?”
“他不过是个傀儡,左不过几年,这个位置就是本王的!你跟着他,又有什么盼头儿。嗯?”
“本王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无语……”
他狠狠的说着,脚下快速的往她这边冲过来。
招招狠毒。
而她,使尽全力拼着她容家的太极绝学,可诡异的,每每她碰触到他的身子下,他竟能先一步躲开。
他怎么会,怎么能
容纤月不可置信。
她的武功虽不敢说自家最高的,可也总不至于连人家的衣角也摸不到,更不要说他们这个年代根本就还没有太极功夫。
“啪了。”
她一拳打过去,他躲开,并一个侧身,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反手一掰。容纤月被他半制在他的怀里。
“你打不过我的!”
宁王冷笑的看着她,低头往她的唇上压过来。
青竹的气息像是涌动在她胸腹的蛇,容纤月狠狠的瞪过去,“你知道我的功夫?”
宁王往她嘴上压过来的力道一缓,眸子幽深的瞧着她,嘴角轻轻一勾,“你不是早就应该知道吗?”
在冷宫的时候,他就识破了她的反抗。
她看的书册上根本没有提及太极的字眼,就是最为有关贴切的也不过是九宫迷阵。也就是上次在那个小树林设计她的那个阵法。换言之,就是换了名称的“太极”这会儿也还没有被纳入功夫的范畴。
而所谓“知己知彼”,若非是对她的功夫极其了解,那就是武功出神入化。
她不相信宁王能堪登臻镜。
容纤月死死的盯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宁王笑,这一瞬,勾魂夺魄。
“你猜呢?”
一个旋身,容纤月立在数步开外,她双手抱圆,气沉丹田。
胸腹之中,一股气流蓬勃而来。
她不管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可有一样,他不知道,那就是她的容家太极当中有一招“玉石俱焚”。
正是因为在梦里,她可以毫不顾忌的使出来。
面前的人面色也忽的一变。
脚下疾步的冲过来。
容纤月嘴角一勾。
掌心渐热,手掌翻飞。
“纤纤……”
容纤月睁开眼睛,眼前昏暗的光亮下,俊美的面容焦急的看着她,在看到她睁开眼睛之后,眼中快速的滑过欣然。
“总算是醒了?”俨然是松了口气。
“我怎么了?”
容纤月问,脑袋里想到自己醒来之前,似乎是做了个梦。
夜凌璟把她往怀里揽过来,“无妨,只是做噩梦了!”
噩梦么?
容纤月扯了扯嘴角,看到夜凌璟低头往某个地方看过去。
容纤月顺着看去,所落之处,目光微微一凝。
她忘不了这个脚环是那个人给他戴上的。
“这阵子,纤纤都睡不好吗?”
容纤月盯着那个脚环,神情有些恍惚,脱口而出,“也不是经常……”
话说出来,容纤月才意识到说了什么。
她望向夜凌璟。
夜凌璟深看了她一眼,又扭头看向她脚上的脚环。
容纤月缩了缩腿,试图把旁边的薄被拉过来。
夜凌璟察觉到她的举动,抬手把旁边的薄被给她盖到了身子下。
过了会儿,夜凌璟沉吟。
“过几日去玉佛寺吧!”
容纤月一愣,玉佛寺?
书上说玉佛寺是皇家寺院,且甚为灵验。
难不成他以为她这噩梦是有什么诡异作祟?
“不用吧!”
容纤月的嘴角有些抖。
夜凌璟摆摆手,断然道,“就当是祈福了。”
宁王府。
灯火灼灼。
尤其是宁王爷的书房,更是烛火明亮。
只是此刻,宁王爷的书房四周除了宁王府的侍卫还有数名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