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纤染看在眼里,笑的越发温柔贤淑,“皇后做的也很好!谢家虽在这次受了些波及,可在当初皇上登位时却也是出了力的,所以皇上回来定然是要安抚!只是有一样,皇后可千万不要糊涂……”
容纤月摩挲着茶盏的动作一顿。
容纤染继续道,“那就是嫡长子必要我容家所出!想来皇后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嗯?”
容纤月没有说话,摸着茶盏的手指却是紧了紧。
“先前我倒是真不把你放在眼里,可既然皇上喜欢,我还能说什么呢?”容纤染叹了口气,恍若是丝毫没有看到容纤月的反应。“嫉妒也好,狠毒也罢,到底一脉相承,必要时候,我们姐妹也唯有联手!”
容纤染的话缓缓入耳,容纤月低眉看着手里头紧握着的杯子。
她听得出来容纤染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要她们一起在这圣宠正浓的时候生下个一儿半女的,维护她们自己,也是维护她们身后的容家。
容纤月眼中闪过犹豫,摸着杯子的手有些怵乱。
容纤染看着,眼中微微一凝,正打算起身的动作也停顿下来。
“怎么了?”容纤染问。
容纤月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抬眸,定定的看向容纤染,“你可知道皇上到如今为什么一直没有子嗣?”
容纤染面色一变,倏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焦急之下,连“皇后”这个戏谑的称呼也顾不上喊了。
容纤月面露难色,正要开口。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春桃。
“娘娘,皇上的驾辇过来了!”
容纤月和容纤染相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有些慌乱。
“皇上驾到了。”
常总管熟悉的声音在凤仪宫上空回转。
容纤月容纤染两人错肩而跪,“臣妾见过皇上了。”
“贵妃也在?”
夜凌璟讶然,“起来吧了。”
说话间,夜凌璟只扶起容纤月。
容纤染唇边的笑意微微一凝,颇有些抱怨,“臣妾知道皇上喜欢来皇后这里,可也不要这么不把臣妾放在眼里!”
夜凌璟一笑,另一手抬起在容纤染的下巴上轻佻的滑了下,“朕的眼里可放不下这么多的美人儿!所以,把染儿放在心里,如何?”
手指一点,堪堪的指到了容纤染的胸前,
容纤染惊呼了声,侧身躲过。面色已然绯红娇艳。
“皇上这可是当着皇后的面儿调戏臣妾,到时候皇后恼了,皇上可别找臣妾的麻烦!”
“不会!”
夜凌璟顺势的揽了容纤月的腰,像是安抚又像是宠溺,“连谢昭仪,皇后都会送上玉如意,若是然儿,恐怕皇后更是欢喜都来不及!”
听闻,容纤染娇媚万分,美目也往容纤月的身子下瞟过去,“看来,还是皇上了解皇后呢!”
“得,臣妾也不在这边碍事了!臣妾告退!”
施施然的,容纤染退了出去。
走出了凤仪宫,容纤染坐到了自己的贵妃驾辇之上。
摇晃的驾辇珠帘,挡住了她的大部分面容。
容纤染唇角含笑,风情无限。
唯,安抚在驾辇上的手指紧扣,丹蔻隐隐泛白。
凤仪宫。
容纤月亲手奉上暖茶。
“皇上用茶!”
“嗯!”
夜凌璟接过来,也不看她,低头品茶。
容纤月坐到对面,尽量的摆出温和温婉的笑容,“皇上怎么到臣妾这边来了?”
后宫的女子都是皇上的,皇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哪里还容质疑!
夜凌璟端着茶盏的动作一顿,瞥了容纤月一眼,“朕来看看皇后!”
“哦!”容纤月老实的点头,“臣妾还以为皇上生气了?”
“砰了。”
夜凌璟手里的杯子有些重的放到了桌上,“怎么?皇后莫不是做了什么让朕生气的事?”
容纤月呵呵的干笑,这话倒是让她怎么回答呢!
刚才对着容纤染那半阴不阳的语气,恐怕连容纤染就知道这位皇帝是来问罪来的。
“臣妾以为所作所为都足以彰显皇后风范!”
容纤月回答的理直气壮。
而夜凌璟闻言,眸子却是微微一缩。
他轻轻一笑,樱唇轻动,潋滟风尘尽显。
“如此,那皇后可知道再要做什么?”
耳边的声音温和,可四周乍然而来的寒意,连容纤月跟前的杯子都有些冰凉。
容纤月认真的回答,“自然是要为皇上孕育子嗣!”
“那,皇后以为何人可首选?”
“自然是……”
“朕以为谢昭仪便可!”
此刻,迫人而来的压力已经直直的逼向容纤月的面门。
容纤月抿了唇角,也捏紧了手里的杯盏。
“那不行,谢昭仪品位稍低,臣妾以为非懿贵妃不可!”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其他的人,容家不许。
“哈!”
面前的人一声冷哼,随即,容纤月手腕一紧。
下一刻,那张俊逸的面容已经近在咫尺!
“怎么朕以为皇后便是最佳人选!”
“滚出去了。”
随着皇帝的一声爆喝。
凤仪宫中上下的宫婢都仓皇的退了出去。
殿门关合。
凤仪宫的凤帐掀飞。
偌大的床榻上,容纤月低喊着挣扎。
她忍不住低喊。
“你敢喊朕的名字!”
容纤月吸了口气。
别说是喊他的名字了,这现在她的手里要是有把刀,她都有能插下去的冲动。
“臣妾是皇后!是大夏母仪天下的皇后!”
夜凌璟轻声冷笑,“怎么,皇后要拿大夏的宫规礼法来约束朕?”
“是!”
容纤月斩钉截铁。
“朕是皇帝,朕就是宫规礼法!了。”
容纤月挣扎的更厉害。
“纤纤不是想要做戏?”
低喃的话刺激的容纤月头皮一阵发麻。
他怎么知道?
“奇怪朕怎么知道?”
“纤纤,朕说过,你是聪明的!”
她,聪明……
不,先前的容纤月聪明吗?
若是聪明,又怎么会在冷宫被而亡?
又或者正是因为他以为她的聪明,所以才会让她丧生与此?
容纤月维持着脑袋里的清明,用尽了力气推着他,“纤纤不知道皇上那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既然皇上要纤纤将来有一日能相伴左右,那今日就不能做出这般的事来……日后,若是一切安稳,皇上让纤纤如何面对天下悠悠众口!”
他的目光直视“自古成王败寇,所谓信服,也只在胜者如何言而已!”
容纤月的眸子一缩。
眼前的男子气势凌霸,即便此刻此景,也仍是真龙毕现。
他这话了真是该死的对极了!
可现在,她绝不能承认。
容纤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像是不知道他的手正停顿在什么位置上,“皇上说的容易,可皇上以为又是如何决议胜者!”
自古胜者,有武力,有精神,还有财富。可往往即便以为自己全然而胜,可身边凋零,几无分享之人,也以为自己一败涂地。是以胜者,并不是那么好定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