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常总管后面还有不少的话想要说,这突然被打断,有些茫然。
容纤月笑,便是温婉。
她抬手,把常总管扶起来。
常总管那里敢要容纤月扶,赶紧的起身。
见他起身,容纤月微微颌首,目光从身前的这一众的侍卫身子下扫过,“这前面虽说是有厮杀声,可本宫见你们虽面有疲色,却是精神饱满,行动迅捷有矩,身子下盔甲又是一尘不染,可见是早有准备!”
“所以,常总管的话,本宫还是信的!”
“皇后娘娘!”
常总管突然觉得自己松了口气。
容纤月笑的又是温柔,“所以,也正是因为如此,本宫才要前来!”
“既然都在皇上的预料之中,那本宫又如何能碍到你们的事儿?何况,你当真的以为皇上不想见本宫?”
“皇上睿智,若是真的不想见本宫,又何必把这块儿玉佩送给本宫?”
“常总管,你虽是在皇上半身边伺候,可你当真就能揣摩圣意?”
“本宫是皇上的皇后,是从皇宫宫门十六抬大轿抬进来的,难道,常总管以为本宫对皇上所知,不如常总管?”
温和的话语如沐春风。
却是字句诛心。
常总管脚下一软,险些没有直接跌倒在地。
皇后娘娘好狠御书房的房门打开。
容纤月几步就进了去。
御书房内,烛火明耀,檀香缭绕。
却是空无一人。
“皇上呢?”
容纤月问。
常总管一缩肩膀,“皇上刚才还在这里,怎么……”
“要不,皇后您在此稍后,奴才派人去找皇上。”
说着,常总管转身就冲着外面招呼,“来人。”
“不用了!”
容纤月打断。
常总管一愣,“皇后娘娘。”
容纤月眸转,淡淡的看向常总管,“倒是本宫疏忽了,上了你常总管的当!”
常总管激灵了下。
“皇后娘娘说的,奴才不懂!”
“不要想骗本宫!”
容纤月微笑,眼睛里若是啐了亮芒,“你是皇上半身边的贴身总管,皇上在哪儿,你能不知道?就当是奉了皇上之命来拦住本宫,或许一时没有皇上的消息……可你都身穿盔甲,那皇上在何处,还用想?”
常总管腿脚发软。
果然如皇上所料,这位皇后娘娘,当真不是他能哄骗的了的。
常总管转头往容纤月身后看去。
试图求救。
容纤月身后的香兰摇头,“常总管,你还是听皇后娘娘的吧!”
常总管,“无语……”
容纤月弯了弯唇,不用常总管说话,她知道自己已经稳占上风。
“常总管,给本宫预备盔甲!”
容纤月敛去了自己一贯的柔意,声音里鲜少的带上了冷凝。
常总管一愣,最后,只得应诺。
“是。”
没多久,常总管带来了一件盔甲。
盔甲制作精良,比常总管穿的那件还要结实,精密,不止如此,当容纤月把这盔甲穿在身子下,竟一点儿也不觉得重。
容纤月在香兰给穿戴的时候,仔细的打量了下半身子下的盔甲,看得出这材料应该是某种合金。
很像是钛合金。
不过,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盔甲很好!”
容纤月道。
香兰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盔甲是我大夏开国皇后曾穿戴的,据说是寻的当时一位绝世高手亲手所铸……整个大夏也就只有这一件!”
“哦!”
容纤月点头,这古代的好多技艺都是现代学不到的,或许这件盔甲当真是几百年前做出来的。
很快,盔甲穿上。
镜子里,容纤月头上简单系上的凤冠摘了下来,盔甲束发。
美丽的面容上立刻显出了几分英姿。
虽此刻腰腹便便,可不系上腰带,穿着正好。
“皇后娘娘,英姿飒爽!”
香兰赞。
容纤月弯了唇。
就像是在她大学里军训的时候一样,当那整齐的军装穿在身子下,就是浑身子下下都散发出了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就汹涌的澎湃在她的四肢百骸当中。
而现在,这身鲜明的盔甲在身,就好像整个人也都精神了百倍。
油气司她的眼中,隐隐泄出来的红晕,就像是天上的那道红月。
曾经,那个在训练场上的无敌铁娘子,好像一下子又回来了。
当容纤月从御书房走出来,外面等着的常总管看到容纤月一身的戎装,当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容纤月睇了眼,“怎么?”
“皇后娘娘飒爽,奴才愧不可及!”
容纤月唇角一弯,也觉得受用。“带路!”
“是!”
宣德门外。
大批的侍卫冲了过来。
和城楼上那些侍卫穿着一样,只有手臂上系着白色的缎带,以示区别。
他们的身后,数匹马儿过来。
马背上,容相一身的盔甲,旁边数位官员相随。
“丞相大人,过了这道门,前面就是宫廷!”
一侍卫来报。
容相点头,抬头看向远处的道宫门上悬挂的“宣德门。”三个字。
他出入宫廷数十年,何尝不知道那道门后面是什么地方!
只是今夜他是第一次这般立在这里。
不再躬身叩首,也不再忍辱负重。
而是策马而上,睇然视之。
容相的嘴角泄出阴沉弧度。
旁边的官员瞧着前面威严赫赫的宫门,心下估量了番,道。
“丞相大人,宗瑾呢?”
“他在后面,稍后率队就到!”
容相目光冷沉,盯着前面的城门,“谢家虽掌管京郊八营,可京城的守卫却是在我容家的手里!再有宗瑾坐镇,定能坚守到宫城门破。”
“是!”
旁边官员应诺。“臣等预祝丞相大人旗开得胜!”
容相嘴角掩不住的得意,他环顾四周,大喊,“将士们,我容家历代为大夏尽忠,苍天可表!今日,我等虽是立在宣德门前,却不是逼宫,更不是造反。而是要维护我大夏正统!”
“当今皇上,自登位以来,屡次逼迫朝中老臣,几无为国之力!而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所愿,我等焉能不知?只是皇上数次所为,均无明君所为!自从亲政之后,是惹得朝中上下官员民愤,怨声不断。只说数月前,西北蝗灾,外戎祸乱,若非宁亲王亲政,如今还不知是如何的一场动荡干戈!是以,身为两朝元老,今日我容某不得不站出来,振臂一呼!”
“试问,我容家,为皇上鞠躬尽瘁,我容家女儿,为皇上后宫所宠。虽嫡长女身殒,可皇后却是我容家正统之女。如今,正是身怀六甲,独宠后宫!不要说本相如今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只是一富贾,也是富贵逼人,人不可追寻也!可如今,我却是偏偏在此处,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冒着被后人指戳着脊梁骨的骂名,为的是我容家?不!我容某为的是天下苍生,大夏百姓!”
“将士们,为了还我大夏清明,冲入这皇宫,拥宁亲王为摄政王!冲啊。”
嘶喊声中,将士们奋勇往宫门而冲。
皇宫宫城一片火海厮杀。
京城百姓大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紧闭房门,不敢探头。
官员宅邸,也是异常沉静,而便是有官员想要冲出来,也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守在门外的侍卫拦住,擅出者死!
“怎么办,怎么办!”
一官员在屋内来回踱步。
屋内炭火不足,可那名官员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
“父亲,坐下来,不要急!”
旁边的女儿过来,硬是拉他坐下来。
“如今皇上有难,身为臣子,又怎么能坐得下!”
父亲焦急。
女儿摇头叹息,“女儿知道父亲心系朝廷,可不管是谁做皇帝,还不都是大夏的朝廷?父亲又何必忧心!”
“说的容易!”父亲双目一瞪,“容相把持朝政已久,如今身居高位,更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这还不满足!说什么是拥宁亲王为摄政王,可到头来还不是他想要做皇帝?此等人,必是要杀之而后快!”
“父亲,您连刀都拿不动,还说什么‘杀’?”
女儿讶然,却明明就是在宽慰他。
父亲也并非愚钝,摇头又是叹气。
脑袋里仍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女儿,你聪明,可想到什么法子?”父亲灵光一闪。
女儿摊手,“女儿一无权,二无钱,又能有什么法子!”
“可……”
父亲还想要说些什么,女儿拦住,“父亲放心!依女儿看,不会出事的!”
“当真?”
虽然不知道女儿这话是从何而来,父亲还是一下子心安了不少。
女儿点头,眼中精光一闪,“能赏赐金丝楠木给父亲的皇上,又能昏庸到哪儿去!”
宁亲王府。
府外,侍卫林立。
紧闭的府门内,宁亲王府的侍卫严阵以待,面色肃然的守在宁亲王寝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