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朕不觉得!”
夜凌回答,似乎是没有察觉到。
容纤月默默松了口气,可还没等她说什么,耳边低低的笑声而来,“哪儿……紧?”
容纤月嘴角一抖。
这禽兽!
别过眼帘,容纤月作势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臣妾累了!明儿还有封妃大典!”
“朕已经告知了谢妃,从简!”
旁边这人的声音有些沉。
容纤月一愣,点头。“也好!”
她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可百官不知道,所以,这宫里刚发生了此等事情,又怎么能大操大办!
只是随着,容纤月想到一件事,抬头眼中波光粼粼的瞅着夜凌,“可难过?”
“嗯?”
“虽她不堪为母,可毕竟……”容纤月斟酌着词,“也是无辜……”
“那又如何?”
夜凌沉了眉,又似乎是担心她,说道,“她不还是活着?”
“可……”
“好了,你不是说困了,快睡吧!”
似乎是不想听下去,夜凌打断。
容纤月看着他起身去了那边的软榻上去处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常总管奉上来的折子,心头又是颤动。
容纤染恶事做尽,有如此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可由来还不是因为容纤染得罪的是她?而她又是他的心头挚爱?
现在,她是知道了容纤染的孩子不是他的,可若是常总管不说,在她的眼里,他岂不也是狠毒之人?
就当他不把容纤染当成他的女人,那孩子总也是他的骨肉。
而他,便是明知道她会有此思量,却也只给了她一份儿心经,余下的便是他自己承着。
为的,只是让她彻底的卸下了那心头的愤恨。
为的,只是她!
如斯,又何能让人不心动?
心下所念,容纤月走了过去。
夜凌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折子。
眉眼所落,熟悉的身影渐渐靠近。
“怎么不去睡?”
他低低的问。
容纤月没有回答,双手揽着他的脖颈,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的面容,“一起?”
“嗯?”
“乖,你的身子还不太好,先休养几日!”
他对她的喜欢,总比她要以为的要深得多!
那个梦,让她惶恐,让她失措。
可因为梦中他的呼唤,因为他,现在她只觉得心安。
“我都知道了!”
轻轻的话音像是羽毛撩拨在夜凌的心头。
夜凌一怔,“什么?”
“就是,孩子的事儿!”
夜凌身子微微一僵,伸手把她从自己的身前撑开,直直的看向她。
“你说什么?”
容纤月咬唇,目光微有躲闪,可终究还是直直的看过去。
看向他的眼中。
“小常子已经和我说了!”
夜凌的眸子微眯,“那个奴才……”
“他也是怕臣妾忧心……”
容纤月为小常子解释,只是还没有说完,夜凌忽的攥住她的手腕,“所以,刚才纤纤是故意提及?”
容纤月看着他,点头。“是,臣妾不是不信小常子说的,而是因为臣妾相信,所以臣妾才会说!”
“皇上说了,要纤纤抄写心经是为国祚昌荣,而今儿纤纤抄写,无非是以为那孩子……若不是小常子说了,臣妾就是心如明镜,也不免心生自怨……”
“至于刚才臣妾提了她,不是为不值得纤纤心虑之人,而是为皇上,为。”
“纤纤。”
夜凌眼中微闪。
是因为有了身孕,所以想的就多了,担忧也就多了么?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刚才的话听上去有些冷情,可在这里,她最熟悉的人也就是他,还有她腹中的“睿儿”。其他太多太多人,对她来说只是陌生。而又因为身在这种地方,就是有太多的怜悯慈悲之心,也不能罔然扔出。
所以,即便她也好奇那个未曾能到这个世上的孩子父亲是谁,也和她无关。因为今儿能继续把心经抄下去,就已经是抚平了心头的那抹不安忐忑。
只是有些话,她还是要说。
因为他,她心安。
而她,也想要他心安。
容纤月浅浅的笑,眼中坚定如山。“纤纤想要告诉皇上,不管皇上怎么想,怎么做,只要皇上告诉纤纤,纤纤就能明白,或纤纤不能和皇上共分国忧,可若是‘比肩而立’,纤纤自以为还是有这个本事!何况,还有……睿儿!”
说着,容纤月拉着夜凌的手往她的腰腹摸过去。
容纤月瞪大了眼睛,讶然。
夜凌更是目瞪口呆的,俊美的面容上像是掩上了一层如梦似烟的绚丽颜色。
宫灯之下,如妍霁月,风华倾城。
“是,是……”
夜凌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因为此刻的震动,竟是连话也说不全。
“是睿儿!”
“他也听着呢!”
容纤月笑着接下去。
电光火石的,她好像就变成了当年那个才不过三岁的小丫头,信誓旦旦大言不惭的在他的跟前说着什么“成王败寇,自古有之。”的大话。
又恍惚的好像回到了当年容府中,小池边,假山之侧看到的那个看似羸弱却是一脚就把他绊倒,并言辞凿凿的教训他什么是“无自保,焉能苟活。”的小身影。
更又像是当年那红月贯夜,她面容坚毅,如松如柏立在他身侧的安定,容和。
是她!
此生,也唯有是她!
“纤纤。”
夜凌把容纤月揽到怀里。
“小心睿儿!”
“纤纤……”
她哑然的低呼。
她不知道他的情动如何,只知道若是这样下去,怕会伤了睿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