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了!”
门开了。
开门时,莫小阳就看到了桌子上的菜。
菜是好菜..不但有好菜,桌边还有着一瓶好酒,好酒配好菜,再加上三把空椅,三只空碗,三双崭新的筷子。
这样的画面,这应该是一个和和美美,温馨而写意的家庭了吧!
解下了腰间的围裙,邹瑶将最后一道红烧鱼端上了桌,同时嘴里也在碎碎唠叨着。
“你看看你,怎么弄的这么湿,还不快给我换换去。”
“这还不是怪宁子,要不是他不把那辆破摩托换了,我至于吗!”飞快的脱了湿透了的背心,甩掉了鞋子,从门后拿下了毛巾,在头上就是一阵乱揉。
揉的比白朗宁的头发还乱。
莫小阳从会说话起,就一直叫白朗宁“宁子”。
因为他隐约听他的父亲是这样叫的,所以他也学着他父亲这样叫。
其实若不是白朗宁一直反对父亲这个词,或许他也早就改口了。在莫小阳的记忆里,白朗宁的画面也早就取代了他亲生父亲的画面。
当然那时还很小的他,也提过为什么自己没有父亲的话题。
当时他的母亲只是笑笑。
可第二天,在看见母亲时,莫小阳却发现母亲的一双眼睛肿的就像是两个桃子。
那时莫小阳不明白。
但当他明白的时候,父亲这个词也变成了一种奢望。
人落座,落座时,中间的位置却空着一把椅子,一只饭碗。
这还是个和和美美,温馨而写意的家庭吗!
“去给你父亲,把酒满上!”
莫小阳很乖,从很小的时候就很乖,也许没有父亲的孩子本就应该乖巧可人。
起身拿起了桌边的好酒,给那只空杯满上,又给他母亲满上,可当他的一双眼睛透过窗外看向对面的街道,一道身影却默默的离去了。
慢慢的笑了。
这刚满十二岁的孩子在笑什么?
是否他倒给父亲的这杯酒,本就是给那道身影的。
邹瑶看到了自己儿子的怪异,突然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
其实她也早应该反应过来的!
只是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难道不用看他就以知道了,那一道默默守护这他们的身影是谁。
她确实不用看,就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那是一个她一直默默感激着,却始终无法释怀的人!
那是一个活在痛苦自责中的人!
可这世上活在痛苦中的人很多,她也是其中之一!
.....。。
一口饮进了杯中的酒。
加上这杯酒,白朗宁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了。
离邹瑶家很近街道的这间烤串店内,老板也早就认识了白朗宁。
十年中总在这一天来一场大醉的人,在他这间串店里也本就不多。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老板都不会去劝,喝的越多,他赚的越多。
但这个老板每每在白朗宁快断片的时候,都会劝上一句,或许是因为老板聪明,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更或许这样一个孤独,颓废的男人,本就让人看着心痛。
“行了.。宁子,别喝了,今天不少了!”
又是这样一句话。
老板已经记不得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了。
他也想按部就班的在把下面的话一气也说了。
可就在这时,他看向了他的店外,然后他下面按部就班的话,就生生的咽到了肚子里。
那是一个走进来的女人。
高挑的个子,完美的曲线。
这个女人的身材,绝对是让任何一个女人都为之嫉妒的一种近乎于诱-惑的身材。
而有这样身材的女人一般长的却不怎么样,毕竟上天是公平的,总不能什么好东西都给一个人,但她却是个例外,这个女人好像与生俱来就有着一种近乎于古典的美。
她的眉婉约,她的眼比星光还要明亮与温柔。
她的鼻,她的嘴,她的一切,哪怕是最会挑剔的人,都很难挑出哪怕一丁点的瑕疵。
她在任何一个男人眼中都可以称作完美!
黎莎是否完美?
若是不去想她的身世和她深爱着的这个男人,她确实是个完美的女人。
她也是孤儿.。和白朗宁一样,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而长大后她考上了医科大学。
据说当年她在医科大学只上到了第二年,追她的男孩子,就可以从教学楼一直排到宿舍区,但黎莎却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
直到白朗宁出现。
出现时,一段爱情宣言,立马俘获了美人的芳心。
这样的事情在别人看来,简直就是情圣的节奏!
可那些人却不知道,两个从小就知道感情有多重的孤儿,能对彼此产生感情,也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老板,再来一瓶!”
突然白朗宁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句。
老板这才从发愣中清醒了过来,当然在清醒过来时,他心中也同时充满了疑问。
他在疑问什么?
无论疑问什么,老板都知道他的疑问和现在的生意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酒又被拿到了桌子上,恰好这时黎莎也坐在了这张桌子对面的一张空椅上。
“你怎么还没有死呢!”
这是一句什么样的话,这样的话到底她有多恨这个男人。
一口又闷了一杯二窝头,“我还不能死!”,白朗宁的眼睛虽然已经多了重影,却还能分辨出对面坐的人是谁,“你真的也不应该来的!”
酒再次被倒满了。
“为什么?”
但就当白朗宁在想一口闷的时候,一只手却抢先一步将酒夺了过去,到进了自己的口中。
酒下肚,黎莎的脸上就多了一抹酡红。
“就因为,你过不了当年的那道坎,就因为你一直觉得你欠莫阳的,你必须赎罪!”
白朗宁不在说话了。
“可你想没想过我,你也欠我的。”
“你当初承诺了我,让我以为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你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你又拿什么来赎你对我犯下的罪!”越说黎莎就变得越激动,猛地抄起了桌上的酒瓶,仰头就是几口。
这样的美女,这样的豪气。
老板那从没有移开过黎莎身上的眼睛,突然又直了。
而真正让他觉得可气的还是这个宁子。
这样的美女亲自找上来简直可以说祖坟都冒青烟了,可这小子却把冒出来的青烟当成了尾气唯恐避之不及。
这是否正应了那句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话。
只是老板不明白,像他这种人也往往不会明白。
两个从小懂得情有多重要的孤儿,在感情上也绝对比一般人要真诚,要炙热。
白朗宁依旧无言。
只是拿起酒。
酒下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无论是什么样的滋味,他都想现在就大醉一场。
醉到不省人事,醉到忘却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