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是,摩天笼的另一端谷口,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奇异世界。
这里,天空昏暗,难觅寸草,诸般所视一片荒芜,虽说四野内感受不到丝毫的寒冷,但那股透入骨髓的莫名阴寒之息,还是极为明显的,至少李玉坤是这样觉得的。
可以肯定的是,从处处是赤精脉泉作怪的另一处突然到此,受不了总是会有的,可能有什么选择呢?硬着头皮上吧。更何况,他们一深入此地,身后的谷口便奇异般不见了踪影,破釜沉舟上演了。
出得谷口不远,首先迎接他们的是一场前所未见的征战。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征战的双方均是无比高大的巨人。他们个个阔肩蟒背,跨步如飞,虽说紫色的发髻长可及腰,但在一丝细带的粗俗缠绕下,虽然显得不修边幅了些,但依旧阻挡不了对他们堪为猛壮的评价。
是的,之所以称之为猛壮,皆是因为他们周身上下如李玉坤一般只有冉冉几寸遮羞掩盖,可尽管如此,那一缕缕夸张中篷起的肌肉,依旧如利利锋刃,丝毫生不起侵犯之念。说起来,虽然李玉坤显得矮小瘦弱了许多,但单就这身打扮,好歹也算是入乡随俗了。
“主人啊,他们长得可比您……呀!真是好强壮啊!”
小奴不知是有意奚落还是真喜欢这样的猛壮之男,总之她在低低说这些的时候,眼睛总时不时地上上下下瞟着李玉坤。
“****的老黑,真是恶心!”这样的眼神落在李玉坤眼中着实可恨,于是乎他很无辜地想着。
征战,不,确切地说是应该是混战终于结束了,一方在丢弃了无数尸体及硕大的类似于斧子的勉强算是兵器的把式后,撒开丫子四处奔逃而去。
“战事怎么可以这样打?真是一群笨种!”此时,躲在一处大石后观瞧品评的李玉坤,不禁爆出了一句。
是啊,这样的战事全然没有规章可循,就连近战中最起码的相互掩杀都不懂,只知一味的大力劈砍,直至最后无息方止,无异于莽夫一流的货色。
“难道主人懂得这些吗?奴家怎么没听您说起过?可您明明……”
“行了行了,看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一个中意的猛壮入你法眼?就不知道消停会。”
“主人吃醋了吗?不可能吧?”当然,这些话小奴是不敢说出口的,想想也就罢了。
混战结束了,胜利一方全然不行战场打扫,更不行追敌劫杀,仿若孩童般过家家似的,没有了玩具也便撒开丫子奔走了。不过有一点可取之处的是,他们撤退的方向倒是一致得很。
自大石后亮出身形,二人打算越过战场继续寻找所谓的机缘。
“奇怪了,怎么丝毫觅不得血腥之味?”
是啊,距离战场越走越近,可始终没有那种切入骨髓的经历体验蒙上心头。
“主人啊,这些巨男……嗯,这些丑男人根本没有血迹,哪来的血腥味啊,不过奴家倒是记得您好像还读过几天……”
顾不上搭理小奴这时不时奚落的臭嘴,李玉坤急忙向前奔去,试图探个究竟。
“倒是有些像得很呢,嘻嘻。”看着主人光着膀子撒开丫子朝前奔去,小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禁低笑出声。
事实证明,小奴的眼里劲也比李玉坤强了不止一点,这些如醉汉般倒地不起的巨男,硕大的伤口处居然不见一丝血迹,且早无丝毫气息可觅了。
既然搞不清索性不理便是,这是李玉坤一贯的不求上进的主张。
二人继续前行,这一走便又是大半日,只不过沿途并未见到什么类似的猛壮。
“主人快看,前面居然像是一处居所呀!”
“这么近我看不见吗?”李玉坤没好气地反驳了一句,“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万一招来……”
话音未落,数声胜似狼吼的声音突然传来。
“奸细,有奸细啊!”
李玉坤一愣,他真不知道这些巨男是什么脑子,既然发现奸细何不等近了再抓,这么老远地招呼什么。只不过,被误认为奸细的他,倒是没什么气。
“主人啊,他们说什么呢?奴家怎么听不懂啊?”
虽说小奴本事不弱,但毕竟只是护佑,单就这一点便落了下乘。
尽管李玉坤很是奇怪极其聪慧的小奴连最起码的巨男语都不懂,但此刻并非奚落的时候,因为那些巨男虽然隔着老远便招呼开来,但由于其步大腿长,这点距离着实算不上什么。
“混账东西!给老子退下!”
李玉坤两腿一叉,一手叉腰,一手高举,脸色深沉地高呼了一句。是啊,他的嗓音不可谓不大,想当年在墨乌战场上,一声高呼便煽动了数十万大军操戈上阵,而今早已更胜以往,若称其为炸雷之音都不为过。
可想而知,李玉坤急中生智下的一声猛喝,不仅震慑了群男,而且也将身侧小奴那绝艳的花容吓得差些凋落。是啊,她何曾见识过主人这般勇猛刚性的一面。
蜂拥而至的群男都楞住了,这样的场面他们何时经历过,一时间讶然一片。
“楞着等死啊?还不叫管事的来见老子!”
此语仿若一道无法抗拒的指令,一言发出,群男略微一愣,便群起折返,朝着居住之所再奔而去。
“真是败给他们了!”看到此景,李玉坤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说实话,一点技术活都不掺杂的东西,还是很没趣味的。
“主人啊,您难道真能听得懂巨男……丑男语?难道您和他们……不是,反正是……”摸了摸因惊吓而跳动过度的高耸,小奴问了句很白痴的话,因为主人刚才大喊的那几句,她同样不知所云。
“一边凉快……咦?你哪来的面纱?”
原本与这样的笨男交流就是件极没面子的事,再听小奴唠叨自然心情不好,可转过头来的李玉坤还是被小奴不知何时的红纱罩面惊住了。
“奴……奴家虽然生得较为丑陋,但也不能轻现人前,何、何况……”
李玉坤一愣,随即换了副心情:“嗯,这样好这样好啊,小奴啊,往后就该这般,记住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李玉坤终于又放下了一块压在心底的石头。是啊,这样的妖孽要是常常以真面目示人,其后果他真得不敢想象。总之,以他甘愿低调不愿惹事的本性,自是乐得如此。
“主人这是又在吃醋吗?不可能吧?”小奴又在转动着小心思,不禁偷偷看了看一本正经的主人,随即再次暗念,“主人难道是装得?”
功夫不大,前方的居所再次人头攒动,只不过,这次还算走得稳当,走得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