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老道:“小友有所不知,咱们这‘大混沌天阵’须集合四件先天异宝,五件后天法宝,共九件异宝才能练成,咱们要约一位和九弟法力相当之人那也容易,只是九弟那‘睚眦神剑’剑气却非一时半会便能学会,小友是以无上法力镇压阵眼,那倒还可借外人之力,只须法力深厚能调合九件异宝的真气便行,但这役使九宝布成大阵,却非九弟不可。”
王木青道:“原来如此。”微微一顿,又道:“只是如今终南山尽被明玉将军禁法所禁,出入不得,这要到补天峰求借一件法体,却是须得怎生出了明玉将军这禁制才好。”
终南九老听他如此一说,不由的齐齐一楞,众人只顾着商议到补天峰求得一件法体,却忘了明玉将军禁制厉害,如何出去,却也是个问题。
众人沉默良久,棋老忽地道:“也许可自地底出去。”石老道:“地底也出不去,我已将神念散开试过了,这明玉将军的禁制不知是何物练成,禁制散开,便连地底也已尽数封锁了。”他精通戌土真气,众人听他如此说,自然不错,都不由的微感泄气。
棋老道:“不,明玉将军这禁制虽然厉害,但地心之中真阳之气浓烈,这禁制也末必便能将地心也尽数封锁。”
鱼老道:“可是那地心之中真阳之气浓烈,便是咱们玄门之中精于地遁之人也末必下得去。”
棋老道:“咱们法力不够,自然下不到地心,但他却行。”说着向王木青一指,道:“这位小友法力深厚,四弟发动玄龟真阴之气,掘动地底阴煞灵脉也破不了他的护身罡气,则那地心真阳之气虽然浓烈,也末必便能破得了这位小友的护身罡气。”
书老道:“只是这末免太过危险。”王木青道:“弟子愿意一试,只不知那补天峰天机老人是在那里?”龟老道:“这位天机老人僻居补天峰练宝,玄门中少有人知道,我也是当年无意间闯入补天峰,二人不打不相识,这才认识了这位天机老人,只是他向来脾气甚是古怪,你这一去,可要小心。”
当下说了补天峰的位置,原来却是在昆仑山中,昆仑山虽是昆仑派的山门所在地,但地域甚是广大,那补天峰正也在其中。
王木青道:“弟子定当速去速回,三日内必定回来。”说着展开遁法,直向地底遁去。
王木青展开遁法,片刻间已下降千余丈,只见四周泥土尽皆变做红色,一阵阵浓烈阳气袭体而来,烤人欲死,不由的心道:“这地心的真阳之气当真厉害。”当下向西而行,行有数里,只见金光微微闪烁,那明玉将军的禁法竟将这里尽数封锁,不由的心下骇然,心道:“这明玉将军的禁法当真厉害。”
当下潜动法力,在周身结成护身罡气,仍向下沉行,他遁法厉害,片刻间已下沉不知多远,只觉那真阳之气越来越是浓烈,但四周金光闪动,那明玉将军的禁法仍直直延伸下来。只得再向下沉行,片刻间只见眼前所见尽是红红的热浪岩浆,直烤的他周身的记身罡气滋滋做响,他法力虽然深厚,也觉浑身炙热俗死,却见明玉将军那禁制化成的金光直沉入热浪岩浆之中,心道:“明玉将军这禁制不知是何物练成,怎地如此厉害?”
见那真阳之气浓烈,忽地心中一动,暗道:“我那偷天摘星手能偷天地万物之气,这地底真阳之气虽然炙烈,却也是天地万气之一,不如我使那偷天摘星手试试。”念头及此,暗运法力于耳,静听那地底真阳之气流转,运起偷天摘星手的法门,恍然间已与地底真阳之气合为一体,似是他自己也化成了一片真阳之气,那真阳之气再如何浓烈,烤到他身上却已浑然不觉。
片刻间又下沉千余丈,只见明玉将军那禁制化成的金光越来越是稀薄,显然那禁制虽然厉害,终究还是比不过地底的真阳之气浓烈,再下沉数丈,只见那金光已尽数被真阳之气练化,心下甚喜,自地下一穿而过,便出了那禁制。
明玉将军虽然厉害,却也末想到竟有人能自地底出来,是以王木青出了禁制,再无阻碍,当下展开凌空步虚,缩地成寸的法门,终南距昆仑相距虽然不近,但王木青法力既深,偷天摘星手又自神妙非常,不过小半个时辰已到了昆仑山,远远只见一峰壁立,直插天际,识得正是龟老所说的昆仑山补天峰,便落下遁法,循着龟老所说方位,果见半山腰入一处古洞中灵光隐隐,便大声道:“缑氏王门弟子王木青奉终南派神龟老人之命,特来拜见天机老人。”
连叫了三遍,却不听动静,不由的心下微微一奇,暗道:“难道都没人在家吗?”心中正自迷惑,却见灵光闪动,凭空现出一道门户,一个青衣小童走了出来,王木青忙道:“弟子奉终南派神龟老人之命,前来拜见天机老人。”
那小童道:“神龟老人也有百余年末曾到我补天峰来了,今日差你前来,必有要事,家师正在磨练一件法器,不瑕出来迎接仙童,还请仙童跟我前来,面见家师。”
王木青忙自应了,跟着那小童向内便走,见那门内仙境果然是另一番境像,和山外万里雪飘的情景大是不同,那小童引着王木青穿阁过楼,片刻间已到了一座巨室前,道:“家师正在里面磨练法器,你便在这里稍候。”
王木青正要说话,却听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进来吧。”
王木青应了,随着小童走了进去,却不由的吃了一惊,那巨室外面看着与其他石室没什么两样,谁知甫一进巨室,便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满室红光缭绕,恍然间便如又回到了地心之中,不由的心道:“这石室与普通石室也没什么两样,怎地室内如此热法,室外却毫无所觉?”扭头四看,只见石室墙壁上刻满了许多古古怪怪的符号。
玄门之中原有以符纹勾动天地元气的法术,茅山派便精擅此术,但看此墙壁上的符号却与茅山派的符纹大不相同,甚是古怪。
王木青听王氏三老讲解,虽不甚清楚,也稍有所知,知道大凡符纹之类的法术,亦乃是以心力精元凝练各种各样不同的符纹,以此勾动无穷无尽虚空中的天地元气,看此墙壁上的符号隐隐似有一层精光的缓缓流动,那红光热气一遇上这些符号登时便被吸了进去,更不会有一丝逸出墙外,显然施术者法力深厚,不由的暗暗佩服。
“神龟老人已有十余年末曾到我补天峰来,今日派你前来,不知所为何事?”王木青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石室正中安放着一尊巨大的神鼎,神鼎下方地上有一口巨大的深井,那深井旁的地上亦刻有不少古古怪怪的符号,此时四个身着青衣的小童正将手中的一块块精光闪耀的石块安放在那些古古怪怪的符号之中,那些符号竟似有生命一般,那些精光闪耀的石块一放入那些古怪的符号之中,登时便渐渐失了光泽,但那些符号之上精光闪动却更灵异,显然那些石块中的元力都被那些符号吸了进去。
随着那四个小童将一块块的精石放入那些符号之中,那些符号中缓缓流转的精光越来越是明亮,流转也越来越是快捷,符纹越亮,那深井中的火光红气便也越来越是厉害,显然那深井勾通了地底真阳之气,而那些符纹正是激引地底真阳之气向上升发的符阵。
此时一个身材微胖,秃顶白发的老者着一身锦袍,正悬空坐在一张巨大的太师椅上,关切地看着那神鼎,口中又道:“你叫什么名字?是神龟老人的徒弟吗?嘿嘿,竟能耐得了我这石室中的真阳之气,修为倒也不弱。”
王木青看那老者满脸红光油亮,胖脸上一颗又大又红的酒槽鼻子,倒似是世俗中一个嗜酒的大财主一般,那想到竟是身负异术的前辈修士,听他问话,便一一说了。
那老者正是天机老人,听他是王氏三老的弟子,便道:“原来你不是神龟老人的弟子。”他说话之时,眼睛适终盯着那神鼎,并不稍离片刻,过得一会儿,便自掌心一个小小的钵盂中拿出一块黑黝黝的石块投入那神鼎之中。
王木青见那钵盂不过巴掌大小,但那老人每自体盂中拿出一块石头最小也有拳头大小,有的更是大如西瓜,知他那亦是一件练成了空间的异宝,看着虽小,内中空间却大,忍不住道:“前辈,你这是练成空间的异宝吧。”
天机老人道:“嗯,不错,你眼光倒好。”微微一顿,又道:“你接着往下说。”边说便又将一块块黑色的石块投入那神鼎之中,听王木青说到明玉将军之时,似是微微一怔,问道:“那明玉将军是何形貌?”王木青道:“不知道。”当下将罗玉和茅山,昆仑之事说了,那天机老人对罗玉的刀法和鱼鳞刀阵的事问的极是详细,对茅山派和昆仑派却似并不如何入在心上。
王木青一一说了,那天机老人忽地微微叹了口气,却不说话,王木青道:“前辈不知何事叹气?”那天机老人只是不语,过了半晌才道:“那明玉将军只怕不是俗世间之人,俗世间练体之法久已失传,那明主将军竟会此术,显非俗世之人。”微微一顿,又道:“只是连接俗世间和仙界的天地神桥早已断裂,他却是如何来到俗世间的,难道……难道……他也找到了远古遗留下来的传送古阵?”
王木青奇道:“什么传送古阵?”天机老人不语,忽地大喝道:“成了。”语音中大有喜意,王木青是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那神鼎中微微发出金光,心道:“这位前辈不知是在练何法器。”那神鼎几有三人高下,王木青站在地下,只见那鼎中渐渐升起一道金光闪闪的黄气,黄气在神鼎上方三尺之处渐渐结成一个巨大的云盖,云盖之中明光闪烁,隐隐凝成了一个巨大的人的脑袋。
天机老人喜道:“这一次只怕是真成了。”脸色渐渐变的凝重,不再答理王木青,双手变幻,忽地打出一个个奇幻的法印,随着法印的变幻,他凭空悬坐的身子连着那巨大的太师椅忽地绕着那神鼎滴溜溜地转动起来,随着转动,一道道的法印打了出来,那法印每一次打出,便在神鼎上打下一个奇怪的符号,接连打了数百个法印,忽地手一伸,将钵盂中的石块尽数倒入那神鼎之中,同时向那四个童子喝道:“加强火阵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