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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那是什么?”小男孩指着不远处一闪一闪的荧光问道。
“萤火虫吗?那是萤火虫吗?哇…真的是萤火虫啊!”小女孩顺着男孩的指向望了过去,随即兴奋地自问自答道。
两个小伙伴手牵着手,在满是萤火虫的夜幕下,相视而笑,萤光点点,像一双双幸福的小眼睛,一闪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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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拾夕每次觉得开心或幸福的时候,在睡梦中总会出现闪烁着荧光的萤火虫,那场景总是温馨、幸福的,总能让柳拾夕带着强烈的满足感笑着醒来。
就这样,在柳拾夕的心中,萤火虫和幸福感划上了等号。
当柳拾夕第一次梦到萤火虫,便爱上了这个带给她温暖的小生物,也正是因为它们,让她遇到了冷诺然。
“先生,不好意思,你手上拿着的是我的书。”三年前,在dreamback,一个轻柔温暖的声音从冷诺然的身后传来,谁也不曾料到,这是一段拾梦之旅的开始。
冷诺然一回头,看到了一个扎着马尾,头上别着萤火虫发卡的女孩站在身后,盯着自己手上握着的书。
冷诺然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恩,我刚刚坐下就看到了这本书,还以为是dreamback提供的免费读物,所以翻开看了看,你不会介意吧?”柳拾夕笑了笑,答道:“怎么会介意呢?是我太大意丢了书在座位上,才会让你误会,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书的侧面写有我的名字,这是我的身份证,你可以对比一下。”冷诺然将书轻轻地合上,递给了柳拾夕,说道:“不用了,看你的表情,这本书应该对你很重要吧,我相信你,现在就还给你吧。”柳拾夕感激地回应道:“恩,谢谢你,十分感谢。”
冷诺然看着柳拾夕转了身,在她刚要离开时,他补充了一句:“柳拾夕,你画的萤火虫很美!”柳拾夕听后突然愣住了,竟忘了挪动脚步,心里更是涌出一阵暖流,她压制住内心的激动,转身给了这个陌生人一个甜甜地微笑,“谢谢你的夸奖,dreamback的维也纳咖啡不错,可以尝试一下!”
在回宿舍的路上,柳拾夕边走边想着,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画萤火虫——被涂成蓝黑的底纸上,点缀着一个个的小光点,每个小光点的周围还环绕着黄色或绿色的荧光。每个看到画作的人都以为柳拾夕画的是璀璨的星空,柳拾夕对此也只是笑笑,并不反驳。“他,是第一个看出那是萤火虫的人。”柳拾夕心想。
再一次见面,还是在dreamback。
柳拾夕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低头盯着桌上的画作,马尾轻轻地搭在脑后,冬日暖暖的阳光斜斜地穿透玻璃,照在柳拾夕头上的萤火虫发夹上,好似打出了一个七彩光圈。冷诺然看到她的眼神忧郁而流转,单纯素雅的脸颊焕发出一种光彩,深深地吸引着冷诺然的目光,无法离开。
“嗨,”冷诺然主动走上前打起了招呼,“真巧,你也在这里啊!”柳拾夕应声抬起头,看到了冷诺然热情洋溢的脸庞,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轻轻上扬,黑亮的瞳仁中焕发出喜悦的神采,“嗨,真巧!”
两人似熟人般开始攀谈。
冷诺然看了看桌上的画作,问道:“这是你画的萤火虫?”柳拾夕笑了笑,点点头,“是的,你知道吗?有很多人看过这幅画,可你是唯一一个不认为这是星空而是萤火虫的人。”冷诺然有点诧异,可当他第一次看到这幅画的时候,直觉就告诉他,这是一幅关于萤火虫的画作,他脑海中并未出现其他任何的物质。
“你为何第一眼就觉得画里的是萤火虫呢?”柳拾夕瞪大了眼睛,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冷诺然并没有直接回答柳拾夕,他想了想,突然忆起了自己的童年,“小时候有一次放暑假,外公带着我去乡下看望亲戚,那是一个风景秀丽、山清水秀的小村庄,外公一到那里,便爱上那里的一切,于是,亲戚便邀请我们住了几日……”柳拾夕用手托着下巴,认真地聆听,她从冷诺然满满的回忆中听出了深深的怀念。
冷诺然的眼神看向柳拾夕,又好似穿过了她的身体,望向更远的地方,“我在城市里长大,看到的都是高楼大厦,水泥森林,对大自然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和新奇,还好亲戚家的隔壁正好有对和我年纪相仿的小姐妹,她们对我这个城里来的小朋友很是热情,常常带着我漫山遍野的找东西玩儿,我们摘野草比赛看谁的根茎强壮,我们也跑到河里去抓鱼,甚至去偷别人家的玉米,然后生火烤着吃,哈哈,那可真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啊……”柳拾夕听得很认真,心也随着冷诺然的讲述,飘啊飘,似乎飘回了冷诺然与小姐妹的那段两小无猜的岁月。
冷诺然见柳拾夕听得入神,笑了笑,突然神秘地说道:“在我即将离开的前一天,姐妹俩说要带我去看她们的秘密花园。”“秘密花园?什么样的秘密花园?”柳拾夕迫不及待地问道。“我当时也很想知道,可她们说必须要保密。入夜,我们三个趁大人睡觉的时候便偷偷地跑了出来。当时我觉得很奇怪,什么样子的花园要晚上才能看到呢?”冷诺然顿了顿,顺手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柳拾夕对于这么吊胃口的事情早已失去了耐性,催促着冷诺然继续说下去。
得到满足感的冷诺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快接近秘密花园的时候,姐妹俩将我的双眼蒙起,不让我偷看。我跟着她们左拐右拐,终于到了目的地,她们才让我慢慢睁开了眼睛。这一睁,没想到,居然让我看到了这辈子见过的最美风景!”“是什么样的风景?什么样的秘密花园啊?”柳拾夕的好奇心已经满满地溢了出来,冷诺然继续用温暖的声音描述着似梦似幻的秘密花园,“夜幕下,漂浮着荧色的光点,忽闪忽闪的,好似置身于星空中。”
“萤火虫,是萤火虫吗?一定是萤火虫吧!”柳拾夕抢答道,冷诺然被她急不可耐的自问自答逗乐了,点了点头。“所以啊,只要是见识过这样美景的人,一定可以看出这幅画想要表达的内容。”冷诺然用手指了指柳拾夕面前摆放的画作。
柳拾夕听了冷诺然的解释,突然愣住了,是吗?是要见识过这样美景的人才能作出这样的画吗?是这样的吗?但是不论柳拾夕如何回想,她都不曾记得自己亲眼见过这样的景色。柳拾夕唯一能确定就是,只有在梦中,她才见过萤火虫漫天飞舞的场景,所以,这幅画也是她根据梦境还原而来的。人们常说,心之所想,夜之所梦。如果她不曾亲眼见过,又何来的所梦呢?如果按照姐姐和崔霖霖的梦境理论,柳拾夕梦中的场景应该是她遗失的8岁前的某一段记忆。
柳拾夕突然想起了梦中常出现的那个小男孩,继续猜想着,冷诺然会不会就是那个小男孩?他口中的小姐妹会不会就是柳拾夕和姐姐呢?那冷诺然一定还记得很多关于小时候的事情,说不定可以帮助自己恢复记忆呢!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世界是不是也太小了,事情也太巧了吧!想到这里,柳拾夕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开始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兴奋不已。
“你怎么了?”冷诺然看到柳拾夕突然的沉默,觉得十分奇怪。“哦,没什么。那你还和那对小姐妹有联系吗?”柳拾夕决心给自己寻找一个答案。“呵呵,怎么可能还有联系呢?都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再说,我也只去过那个村庄一次,现在连那个地名都想不起来。可是,这段回忆却真是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有时回想起来,还挺想念那对小姐妹的。她们虽然穿得不如城里孩子漂亮,可是笑起来都甜甜的,尤其是妹妹,和你一样,一笑就有两个酒窝,很可爱!”柳拾夕听到这里,突然眼前一亮,“难道那对姐妹真是自己和姐姐?”还不等柳拾夕细想,冷诺然的口气突然变了样,带着遗憾的腔调说道:“可惜,妹妹的腿有一些毛病,不能跑跳,就连走起来都不是十分的方便,真是有些可惜啊。”冷诺然轻轻地摇了摇头,同时宣判着柳拾夕猜想的终结。
“那梦中的小男孩又是什么人呢?会是自己幼时的伙伴儿吗?”柳拾夕的神情突然悒郁了起来,心仿佛变成了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毫无目的地飘荡在天地间,失落地融入在永远望不穿的边际。
“你还好吧?”冷诺然关切地询问道,柳拾夕微微咬着嘴唇,表情空洞地看了看冷诺然,边起身边回应道:“恩,我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还能再见你吗?”冷诺然冲着柳拾夕的背影大声喊道,声音大到引得其他顾客和服务生纷纷侧目而望,却唯独没有唤得柳拾夕的回眸。冷诺然觉得有些失落,颓废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不经意间扫到了桌面上的咖啡杯,杯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冷诺然屏住呼吸拿了起来,打开一看,纸条上面居然写着柳拾夕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耶!”冷诺然忍不住大声欢呼道,又引得旁人纷纷侧目。他却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将脸趴在了窗户上,眼神一直跟随着dreamback外柳拾夕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思绪也渐渐飘向了远方。他不禁深呼吸了一下,“我好像闻到幸福的味道了!”冷诺然心里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