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国国家元首袁立此刻站在伯京某处郊外的一座建筑物的巨大大厅的阁楼上,透过玻璃望着大厅。大厅里有一排排桌椅,几乎坐满了人,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台计算机,每个人都面对着他面前的计算机在进行紧张高效的工作。乍一看,这个大厅的人有些像证券交易所的交易员,只不过,他们身上都穿着军装。
这个大厅就是天野国国家安全局中央情报处的办公大厅,这个大厅里的人们在他们获取的海量信息中,分析查找着一切不稳定因素的蛛丝马迹。
“谭思,你知不知道?”袁立背对着一个坐立不安的人,沉默了很久,突然问道,“我为什么能够连续七次躲过你们的暗杀?”
谭思听见袁立说话,突然感到不再坐立不安,他来到袁立的身边,微笑看着玻璃外面大厅里的人们,说道:“我只是想问一句,你既然早就知道是我干的,为什么一直不对我动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要我亡我不得不亡,但是你太托大了,难保以后不会有人还要暗杀你,难保你不会死于你的过分自信。作为你的副手,我的临死善言是先下手总会强一些。”
“正所谓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做作老大的老二也未必是好老二,每个有血性的男人,对站在自己前面的人,都未免有取而代之的想法,这很正常。难道我要把所有有这种想法的人都先下手为强?”袁立摇头笑道,“不,不。和协路上我一直在努力,没有能够争取到你的心,是我的失败。”
“平心而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谭思笑道。
“谢谢。”袁立说,“就凭你这句话,我承诺,现在和以后,都不对你动手。你可以继续做我的副手,所有的权力一点都不少。”
“您笑话了。老朽已经活了六十多岁,活够了,请赐一死。”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谭公子,你一直用‘政治体制改革’这个话题来攻击我……”
“你怎么知道?!”谭思感到万分恐惧,谭思一直认为,没有人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虽然不是“公子会”的当值大公子,他也从来都没有打算做当值大公子,但是在“公子会”,他的地位远远超越于历届当值大公子之上,因为任何一个当值大公子的影响力都不如他,因此任何一个当值大公子的信息量也都不如他。二十多年来,谭思一直担任台前要职,他从来都不需要任何一位公子的帮助,但是他对每一位公子都给予了巨大的帮助。他知道“公子会”东部九州总督何思源野心很大,跃跃欲试,希望在本年度当值大公子任期内彻底掀翻公容联会,然后问鼎江湖。对此,他并不担心。公子会掀翻公容联会,说来容易,做起来会很困难。不管怎么样,公子会成也好败也好,多一些动静,对他谭思都是有利的。公子会如果成事,谭思也相信自己能够让何思源服服帖帖。
老实说,谭思希望公子会和公容联会保持现状,一直保持这样的现状,公子会在暗,公容联会在明,虽不和协,但是共存。谭思想要的是成为公容联会的老大,同时也是公子会的老大。光明正大的公容联会的光明正大的老大,以及暗中的公子会的暗中的老大。然而,谭思并非公容联会的老大,袁立才是公容联会的老大,如果袁立顺顺利利地做到退休,那么当袁立退休的时候,谭思也应该跟着一起退休了。
时不我待!
袁立曾经遭遇的比较可怕的七次暗杀,每一次,谭思都有份。没有人比谭思更想杀了袁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谭思终于还是失败了,也认了。谭思并不害怕这种失败,也不害怕这种死亡。但是,谭思害怕他的另一重身份败露,这重身份的败露,既对他本人不利,也对公子会不利。这重身份的败露,会让他身败名裂,这是他不能接受的。更重要的是,他的这重身份败露,将会给公子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可怕打击,只要袁立顺藤摸瓜一抖,公子会就惨了。
死去元知万事空,公子会惨不惨,还关谭思什么事?关系太大了。公子会不惨,始终有可能有出头之日,到那一天,公子会就会给谭思平反。公子会一惨,他谭思就得遗臭万年。
“你别担心。”袁立笑道,“我希望你不要再做下三滥的那些傻事,从支持食教丐帮和东宗在榕城市对我暗杀,到这次北海对我炮轰,你欠我的,一笔勾销,下不为例。我真心地告诉你,我愿意给你一个与我公平竞争的机会,你可以仍然以我的副手的名义,以你原有的一切身份,代表你背后的公子会势力,用你以前暗中发动**对我发动的攻击继续对我攻击,除了暗杀之外,所有的攻击我都可以接受,我会接受与你公平竞争,我会继续可持续地发展改革,看看最终是公子会吃掉公容联会还是公容联会吃掉公子会,看看你如何在保守与激进的矛盾之间取得平衡,看看你如何找到确实可行的办法更好地可出些许发展改革。好了,你现在可以回你的办公室了,我在这里待一会儿,西北的情况太令人担心了。”
“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谭思笑道,“出于对你的感动,我想送你一份礼物。这份礼物比国家安全局中央情报处的相关调研更有价值。”
“什么礼物?”
“关于‘东宗’的情况。”
“我没有兴趣。”袁立说,“‘东宗’利用宗教矛盾和民族冲突来煽动分裂,固然很可怕,但是正定胜邪,我们在西北的力量将始终能够把西北人民团结在我们整个天野民族中。”
“如果有两个‘东宗’呢?”
“二十个‘东宗’也一样。”
“如果另一个‘东宗’已经开始对你的宝贝试验田开始渗透了呢?”
“哦?”袁立不禁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