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禾儿收拾好满街道瓶瓶罐罐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冯经理已经交代一切,换了一身休闲装从车库中取出一辆奥迪R8缓缓滑到百货大厦门口。宋禾儿拽着塑料袋独自站在原来,心里没有焦急,也没有期待的等待着。 “上来吧!”冯经理缓缓降下车窗,对宋禾儿喊道。 宋禾儿脸上挂着微笑,跑到车前,指着自己的塑料袋问道:“我这个能带去吗?”冯经理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阳光打在他脸上,仿佛在考虑一般,片刻之后才下车打开了后备箱说:“放这里吧,也卖不了几个钱,干嘛非要一个一个捡回来?我让清洁部打扫一下就可以了……” “不行!”宋禾儿搬起袋子,放到后备箱,说:“我刚才捡回来的时候数过,有几百个……能卖几十块,我现在没工作,几十块能维持好几天呢!” 冯经理听到这样的话,清秀的眉宇之间不由流露出一丝怜悯。
宋禾儿敏感的察觉到,好像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突然大笑起来说:“经……经理,这车真漂亮……您年轻有为啊!”话刚说出口,宋禾儿不禁觉得太做作,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说:“能走了吗?” 冯经理望着宋禾儿脸庞,深切的感受到那种凌厉之气与不想被人怜悯的心情,微笑着点点头说:“这车不是我的,我只是一个打工的,这是行羽少爷的。”宋禾儿点点头,避开冯经理的眼神说:“哦,真的很漂亮。” 雨落静谧,豪华的奥迪R8缓缓驶进C市如仙如境的曼丽山。 曾今的曼丽山被人们赋予了传奇般的色彩——仙侣出没,五色奇光,有黑色的龙卷风,黄色的沙城暴,红色的雪,紫色的雨,传说还有神秘的地下水域。 然而这一切都在八年前的地产开发中一一被打破。除了远离鳞次栉比的市区闹事,空气清晰,绿荫繁茂能避暑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宋禾儿坐在后座,靠着车玻璃听着冯经理的交代:“行羽少爷交代过不接受女孩子做陪练,看你那么……”他犹豫了一下,把“可怜”二字咽会肚子里,继续说道:“看你那么有诚意,我就破例一次……带你去看看,等一下你穿着防护服只要不出声,他不会知道你是女孩子的。
” “什么?防护服?”冯经理透过后备镜看着宋禾儿惊讶的表情,解释道:“只要你穿着防护服就能避免陪练受伤,这个防护服是美国订购的……不能算刀枪不入,但能有效消弱冲击力。” 见对方轻描淡写的回答,宋禾儿也没有在多问,总之,她一定要赚这笔钱! 风谷集团,宋禾儿曾今在电视上和报纸上见过,只记得是很古老的集团,投资过很多行业,势力庞大,却神神秘秘。 风谷家有着这个集团的所有支配权,然而却不曾在媒体面前露过面。 宋禾儿思量着,这般有财势,想必那少爷也定是盛气凌人,嚣横跋扈。 一路驶入曼丽山,枫树满野。 坐落在曼丽山腰的风谷山庄,不是繁复堂皇的欧式建筑,也不是用现代数码堆砌的高端建筑,而是百分之二十的日式建筑,百分之五十的花草覆盖率,百分之三十的各种运动设施。除了柔道馆、骑射场、游泳池、羽毛球馆,还有射击馆。 奥迪R8缓缓进入风谷山庄的车库。宋禾儿下车,看着那远远的碧瓦朱甍,雕梁绣户。心中竟有一种时曾相识。回想十岁之前,自己也同母亲住在那样的屋子,繁复精致的雕花,上等的绘图设计,庭院里种着茉莉,种着蔷薇,还有一种叫做赤藤草在的植物。
每当夜晚十分如果天气晴朗,赤藤草迎着清泠的月亮便会发出水晶一般的光芒,那种奇特植物寿命很短,照射一次便会枯萎,然而在第二天又出发出新的嫩芽,开始新的生命。 一生只有一次光芒,一次就会永远消失,既而成为别人的回忆。 宋禾儿痴痴的站在原地,伸手摸着脖子上的银色水晶,望着让人惊叹的广阔绿色,望着大的不知道去向的风谷山庄,小声的对自己说:“格局和十年前的家真像,不知道会不会也有赤藤草。” “你说什么?”刚刚停好车的冯经理问道。 宋禾儿微笑着,将双手插在裤兜里,说:“没什么,感叹一下行羽少爷的家。” 这样的家,十年之前宋禾儿也拥有,虽然没有这般的广阔和没有如此华丽,然而与母亲在一起也不为温习知足。 “跟我来。”冯经理说着走在前面为宋禾儿带路,并再次叮嘱她:“等一下见到行羽少爷记得别出声,如果实在坚持不了你就趴着别动,知道了吗?” “嗯!”宋禾儿点点头。 更衣室中,宋禾儿并没有穿上自己熟悉的柔道服,而是就自己原本的衣服套上厚重防护服。
她一身乳白色站在镜子前,手中抱着大大的头盔,突然就笑了,自言自语道:“太空人吗?还是……冰激凌?”笑着也不管那么多,只要把钱赚到手,坚持三十天就可以了。出门之前,她套上了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大大头盔,开门对门外等候的冯经理说:“经理,我准备好了。” 冯经理随意的扫了她一眼,带着路,朝着柔道馆走去。 “呀……”远远的宋禾儿呆在闷热的防护服中便听到风谷行羽打斗的声音。 越来越近,不知为何她心里却没有之前的平静,既然开始打鼓,她拉住经理,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经理,行羽少爷是专业选手吗?” “或许比专业还……”冯经理话说一半,不再多说,推门的手停下来,再次告诉她:“你记住,实在不行就趴在地上,我会喊停,然而让你出来。” 听到这话宋禾儿反而惊奇的睁大眼睛,不好意思的笑道:“不是,我是怕伤到行羽少爷。
”试想,对方也算自己的直接老板,若是一时失手,伤了他,自己的三万块可就泡汤了。 冯经理没有理会宋禾儿,伸手推开了大门,明亮的柔道馆竟然是用玻璃所砌,不是宋禾儿熟悉的那个摸样。和自己熟悉的练习场相比,这里更是内容丰富。长鞭短剑,大刀长矛,应有尽有。 “哈……” 只见一位身着白色柔道服,系着黑色腰带,赤脚,大汗淋漓的男子单手举起同自己一样像冰激凌的陪练,狠狠摔了出去,陪练顺着地面一直滑向场地右边的置物柜,重重跌到角落,蜷缩着身子,半天没有动弹。 “起来!”风谷行与大喝一声,转身之间宋禾儿才看清楚——对方并不是莽夫大汉,相反是一位英俊偏偏,轮廓精致,有棱有角,眉宇干净的年轻男子。此时,他扫了一眼冯经理新带来的陪练——宋禾儿,仿佛为了表现一般,他大步走向角落,抓起防护服的领口对对象说:“起来,才刚刚开始……”说完,一个过肩摔将还没来得及说话的对方摔到了场地中间。
接着随意的拿起场边的一把武士刀,扔给趴在地上没有动的人,又回头为自己挑选了一把长剑。 走到陪练面前,风谷行羽喝道:“起来,不用等一个月,打完这场……五万!” 宋禾儿背脊僵硬,此时的她才知道这个陪练不止是柔道射术,憋在防护服中的她想向冯经理问个清楚,刚刚喊了一句:“冯经理……”一道寒光却打断了她的话,场中的打斗深深吸引住她的注意力。 趴在地上的陪练慢慢弯着身子站起来,他没有捡起地上的武士刀,而且摘掉了头盔。陪练是三十多岁的男人,受伤的脸颊已经肿了起来,嘴角还挂着鲜红血迹。他眼神中充满肃杀的望着风谷行羽,一抬手慢慢的脱掉套在他身上的防护服,露出结实的如同拳击手一般的肌肉和自己原本的穿着,轻盈的在原地跳了几下。 “行羽少爷,得罪了。”陪练说着使着脚背踮起地上的武士刀,用力一脚踢向一旁摆着长鞭的架子。
刀鞘尖不偏不倚打到长鞭一头,重力之下鞭子飞起,陪练也在这时跃身抓住一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向风谷行羽。 突如其来的招式并没有使风谷行羽惊讶,他拔剑相对,只见寒光闪烁,银白色的光在白色的道袍中穿梭,步步逼近陪练。一招之下,竟将长鞭斩成十二截,快速的动作之下,陪练没有来得及防备,银色一闪,陪练的手腕赫然出现一道血痕。 陪练不甘心,跌倒在地上,捡起之前的头盔砸向风谷行羽。风谷行羽轻易的一闪身躲开了头盔,与此同时剑步上前,剑指陪练,陪练又抓起一旁的防护服去挡,一来二去,防护服也被砍的棉絮纷飞。 宋禾儿站在场外,手心越握越紧。 陪练已经败下阵来,然而,风谷行羽却还是不肯收手,仿佛面前的人是敌人,耳边也仿佛想起了战鼓,杀红眼一般提剑朝着陪练的咽喉掷出…… 在场的所有人睁大了眼睛看着飞来的利剑,眼看就要扎穿陪练的咽喉,一时之间他却动弹不得。只听冯经理大喊了一声:“少爷,不要。”接着,宋禾儿奋力跃起,飞入场中,抓起地上斩断的鞭截,投向利剑侧面,即时将其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