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之间,整个神居阁被虎声笼罩,“嗷”声穿透木质门架,响应天地。风声又起,黄沙再度袭来,四瞳被冰封的身躯霍然震动。荧光白色从风谷逐一的袍子袖口一涌迸发,直射四瞳。 “风、水、火、木,莫怪我,为了尽快回到百幕大陆,为了尽快带回第三血脉,为了风使一族的统治大权。如今我只能牺牲你们了……等你们化作死灵,要记住是那风宿神引!还有那蓝发妖女!”随着风谷逐一的声音,白光好似锋利的肖剑,无声无息间便劈开了封印四瞳的冰霜。 然而,四瞳并没有醒来,“咔嚓”几声,冰霜应声落地,触及地面立马消失。被强行解除封印的四瞳依旧如死尸般悬浮半空。“噗……”本就受伤的风谷逐一,闷声吐出一口血来。破除封印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此次他是下定了决心,不顾自己伤重之躯仍坚持破冰…… “四瞳……”他幽幽开口:“莫怪我了……”没有腿,如鬼怪一般杵在四瞳前面,风谷逐一僧人一般的眸子中没有了那份清世,血色映满了一双眼,额前的虎印全是肃杀之气——带走第三血脉,他势在必得。 突然,婴孩般的啼哭声起,混杂着虎声,更加刺耳扰人。
“归我一体……”一声刺耳的决绝咒念响起,风谷逐一张开双臂,紧闭双眼。白色光芒分散成条条银丝,柔柔软软朝着四瞳的方向蔓延开来,死死缠住四瞳的身躯。 不能醒来的四瞳好似仍人宰割的鱼肉,银丝划过之处无不是血流而出。 血腥之气扑满而来,神居阁外风沙动天,天越来越黑。 这时,风谷逐一挥手一举,手上竟多了一把水晶筑成的寒刀:“融入我血,依我所用,愤时神引,愈念愈嗜。” 风使族,第二血脉的力量开启。风骨逐一化作虚体,用自己的血融合四瞳的血,汇成风使族中最凶恶的痴吞杀神。从此,他没有真正的寄存身躯,没有真正的死穴。并且,会带着五人的力量带回第三血脉。而这一切的代价,便是他们五人的性命。 咒年之中声声叫着风宿神引的名字,化作虚体,他也不会放过那个优柔寡断的叛徒。 忽然,有悠悠的歌声响起,粼粼的波光照亮,白昼褪色,昏暗洗尽。 “神龙啊,我虔诚信仰的神之主啊……求你赐以龙魂,归于我体,助我凝目而归……”见识过莫言的妖兽神人一体之躯,风谷逐一明白,若要铲除这些阻碍,必定要求助与神龙。
然而,经过前夜之战,他已不能诚心信仰。因为,他能感受到神龙占有了风宿神引的躯体,虽然没有依据可循,不能完全确定,但这颗心已经不相信那神龙的公正。 声声咒念,乞求相助,动天彻地,黄沙之漠风宿神引抱着莫言的身影若隐若现。忽然,虚空之中传来一句:“我就给你,让你明白,拥有龙魂也惘然……我才是真的神之主。” “啊……”神居阁中传来低声哀鸣,好似被电击一般的风谷逐一缓缓抬头,清透的脸庞亦然变作死灰。“龙魂……我得到了龙魂……哈哈……”风谷逐一欣喜之余不忘吸纳四瞳。 然而,那黄沙大漠之中却传来一声朗笑:“龙魂之战,我等着你!所有一切,为我掌控!” 霸道的宣战声窜进风谷逐一的耳朵里,刚刚得到神力相助的他不禁为之寒颤。 可是,不管如何,他现在得了龙魂,前方再多血战,他也要拼杀回百幕。 四瞳之血潺潺流向风谷逐一,他呈膜拜状,给予同伴最高的礼节——一个一个磕着响头,直到额头可破,四瞳之血流到脚下,他才微微正身。 风谷逐一拂袖,以手掌击地,“呯”的一声闷响,腾空而起,白袖之中荧光照射,映满整间屋子。
接着,白虎之魂从袖中扑腾而出,直扑四瞳之一的风瞳。虎头撞击风瞳,一击即碎。风瞳化作点点细尘漂浮涣散,最终成为一抹银色,被虎之魂一口吞噬。 接着便是其它三瞳,同样的方式,一一吸纳殆尽。 “嘤嘤”哭声越来越少,甚至渐渐消失。风谷逐一反手握拳,漫漫漂浮,仿佛被无形的手托起。突然,白色虎魂分散,成为无数白色虎头,四下扑腾,乱窜回身,直直撞入风谷逐一的身体。 肉体犹如破裂的白瓷,圣洁之光破体而出,穿透肌肤,神力刺破一切实物,映向天际。 最终,虎声应天,“嗷、嗷”之声震天动地。光芒之后,风谷逐一四肢完好的站在原地,满脸冷严杀气。 那般震天动地的光芒也照到了黄沙大漠之中,风宿神引脸上是清淡的笑。抱着莫言,他抬头看了看那光芒,又伸出为莫言遮住,轻声说:“好好休息,我们快到了。” “去哪里?”突然,闭着眼睛的莫言却开口了:“你是风宿神引,还是苍弥?” “我是风宿神引。”本以为能听到满意的答案,然而,对方却依旧固执。
“你说你是风宿神引,那么……我就当你是风宿神引……”莫言脸色难看,不愿睁眼去看是风宿神引的人,顿了顿又说:“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疗伤……”简单的回答,却让莫言无比暖心。这样抱着走了一夜,她知道,他是苍弥。明明可以利用神力,瞬间便能到达,可他偏偏要一步一步带着自己前行,这般情景与当初一模一样。然而,他不承认,便不承认,或许,他要的只是心照不宣。 莫言不再说话,轻轻侧头靠在他的肩膀。 天有异象,动荡难寻。 而医院之中,宋禾儿借着风谷行羽的身体支开了冯经理。穿着病号服拉着风谷行羽的手不停撒娇:“走嘛……出去玩一下嘛……” “不行,我昨天伤了你,你现在有了我的身体,要好好养养。
”现在的风谷行羽没有宋禾儿个子高,只能仰着脑袋,满是宠溺的责备她:“十年前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天天你现在……”说着,他指指一身旧T恤:“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灵魂会换回来,用我的身体好好享受吧……” “啊?”宋禾儿一听,激动的问道:“可以用你的卡交房租吗?可以再去你们家看看吗?” 然而,风谷行羽却严肃的说:“可以用我的卡做任何钱能办到的事,但……绝对不能去我家!” 宋禾儿一脸羞涩,避开相貌,望着他的眼睛:“我开玩笑的……我会自己赚钱交上房租,也不会自己你家。” 风谷行羽看着她突然的冷却,知道她在想什么。 十年时间,她学会的东西应该比自己多。生活,或许苦了点,可是她仍旧坚强。就好像当初离开时,自己所看见的那个小小背景。
医院走廊的尽头正在播着电视新闻,风谷行羽突然笑道:“走吧,看看电视。”说着,若无其事的牵起宋禾儿的手,朝着电视对面走去。 今日的新闻倒是吸引来了不少病人,放眼满是白蓝相间的病号服,宋禾儿跟着风谷行羽挤进了人堆。 穿着度假沙滩服的女记者,带着大檐草帽站在辽辽海沙之中,在她身后是无数簇动的人头,黑压压一片,堆满了半个电视屏幕。女记者对着镜头,指着身后,兴奋的报道:“大家看到了吗?就在我身后。”记者说着连连回头,镜头也对准了她手指的方向——浩瀚海潮之上,若隐若现出现了一片蓝色大陆,镜头越拉越近,视野也越来越清晰。 这时,身旁一位大伯突然指着电视说:“嘿,还有人,瞧瞧,瞧瞧,是古代人呢……还穿着红色的纱裙呢……”接着,又是女记者扬着声音说:“今日凌晨七点二十分,打渔的劳民发现了这般奇异的现象……这就是罕见的——海市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