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安嘟起小嘴,撒娇,“什么都瞒不过娘的火眼金睛,资金是有些不足了,可是还不是很糟糕,我能解决得了。”
槿安放下茶水,握住陈氏的手,故意说的轻松,不想让她着急。
“你呀,就是太懂事了,太孝敬了,什么事都要自己扛,如今他们父子两人都不在,你还有娘,无论遇到什么难处,只要跟娘讲,娘都会尽力协助,别把千斤重的担子往自个身上揽。”陈氏看着槿安近日有些憔悴的脸,心疼的说。
槿安眼角不由得浮起淡淡涟漪,过去的记忆她都想不起来了,不管自己的亲爹亲娘在哪里,不管事实是怎样的,至少,现在她有一个好娘亲,疼着爱着,这一切就足够了。
她动情的搂着陈氏的肩,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娘,安儿真的没事,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大难处,安儿肯定会跟娘亲说的。”
“你就别骗我了,娘都知道,你肯定是资金不够了,你放心,需要多少钱,你尽管说,这笔钱,娘给你出。”
槿安惊讶,放开陈氏,“这笔钱娘怎么可能出得起?”
陈氏意味深长一笑,“傻丫头,你忘了,上个月你爹托人给娘捎回来一封信,那封信里啊,就夹着一张银票。”
槿安回想,好像是有那么一封信,不过当时槿安以为信里有什么久别老两口的情话什么的,所以就没看,陈氏也没提过,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只说爹向家里问好等一些问候语。
想不到,那时信里竟装着钱。
“不不,娘,那钱我不能要!那是爹辛辛苦苦几年的血汗钱,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有胳膊有腿的,不能再花你们的钱了!”槿安摆手,从小,她就给自己下过誓言,无论都穷困潦倒,无助,也绝不会做别人的拖油瓶,不会做任何人的累赘。
陈氏拽住她的手腕,认真的说,“娘就堇平一个儿子,你是她最亲的人,娘的钱就是你的钱,当然要留给你用,再说,这钱你是做正事的,娘就更应该拿出来了。”
槿安见她说的如此诚恳,好像不拿的话就有些尴尬了,况且自己确实需要资金运转,若是以后赚了大钱,再还娘也不迟啊。
于是便点了点头。
陈氏出去取银票去了,槿安一个人待在房里,资金的问题解决了,她本应该高兴的,可是很奇怪,她却有些高兴不起来,找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
凝月进来倒茶,看见槿安发呆,问道,“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事,估计是这几天太累了吧。”槿安说道。
“你也别太急了,凡事都有个过程,资金不够,咱慢慢想办法,再不济,再去找那个陈守使,我看那个人挺靠谱的,虽然看上去傲慢,但实际上办的实事还不少呢,我看,这个人能靠得住!”
槿安笑道,“人家才来过一次,你统共才见了人家一面,就看出他是个什么人了?”
凝月解释道,“看人可不能看认识时间的长短,你看戏里唱的那个杜十娘,认识书生李甲挺长时间的吧,到头来,那李甲还不是个负心汉!你看古代那有个叫什么尾生的,跟那女子一面都没见过,就能做到抱住而死,所以说啊,这男人呐,说不准。”
凝月说的一板一眼,槿安不禁发笑,“亏你也能想的出来,还记得什么尾生,史记里的东西我是记不得了,不知是小时候穷苦怕了还是怎的,我还是喜欢银票,它才能给人安全感。”
“钱,谁不喜欢呐,可就是我从小就么有那根经,人家给我一两钱,我只会使钱一天天变少,不像你,人家给你一两,用不了几天,你就能变出十两来。”凝月满眼崇拜说道。
槿安笑笑,说,“你就别夸我了,还有,资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是娘给出的钱。”
凝月一脸震惊,“陈嫂?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槿安轻敲了下她的脑袋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娘说是前几日爹托人捎回来的。”
“那陈嫂怎么等到现在才把钱拿出来啊!还有,你爹捎钱回来的事你一直都不知道吗,只是刚刚才知道?看来,陈嫂藏的还挺深呐。”
凝月分析道。
槿安打断她说的话,“凝月,不许胡说,那是爹辛辛苦苦挣的钱,娘有权利收好等到急需之时用,再说堇平还在南方,每年都需要寄钱过去,娘没告诉我,一定有她的道理。”
不管是因为什么道理,槿安都能接受得了,对于钱这方面,其实她是很看得开的,她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再怎么亲,她也不是陈氏的亲生女儿,能做到现在这样她已经很开心了。
很快,陈氏就拿了银票过来了,凝月退了出去,槿安看着崭新的票子,心里的热血又沸腾起来。
有了资金,房子盖的非常顺利,不出三月,就落成了。
这一天,槿安从镇上买了很多鞭炮和红花,打算好好热闹一把。
快要临近正午了,离锦花饼店真是开张的时间只差十几分钟,忽然,村口想起一阵响亮的枪击声,随后,一批批绑着大红花的高头大马进到村里来,再接着,一辆黑色军车缓缓驶来。
百花村很少有人听过枪声,一开始大家很慌乱,有些胆子大的人上前一看,发现没有危险,大家才敢上前看热闹,军车里坐着一个戴墨镜的潇洒男子,他嘴角噙着邪魅的坏笑,在人们的注目下,驶向新开的饼店。
槿安穿着一件紫红色的小洋装,裙摆是素雅的淡紫色蕾丝小花,这是今年最流行的,她笑靥如花,看着从车上款款走下的男子。
“不请自来。”槿安嘴上刁难道。
男子正是陈晟祥,他摘下礼帽,朝后打了个响指,忽然,身旁的两个随从打开车厢后盖,从里面拿出一个大红木牌匾,上面刻着四个金丝大字:蕙质兰心。
槿安不禁用手捂着嘴笑,众目睽睽之下,他竟能想得出来。
这个猪头还真是奇怪,他总是有办法将她置于尴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