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船靠近军舰,韩白轻轻一跃,踪到我船船头,弯身行礼:“恭迎公主回国。”
我立时扶起:“大家是老朋友,何需客气?”
韩白道:“公主,别来无恙?”
我叹道:“几乎没机会回国呢!那赵侯不知为什么非杀我不可。”
韩白注意到站在我身边的楚腾,问道:“这位是……”
我道:“他叫楚腾,是我此行中新收的弟子。”
韩白笑着和楚腾握手:“你好,年轻人。”
楚腾对韩白的热情也颇有好感:“韩将军,你好。”
我问:“韩将军,国家最近怎样?”
韩白有点气愤:“还是那个老样子,魏忠这混蛋在你出国的时候仍不忘向皇上说你坏话。但皇上收到你们一行人中伏,尽皆受伤的消息后,也十分担心。魏忠这混蛋有次又想向皇上进馋的时候,刚好碰上皇上受到中伏消息,正为你担心之时,皇上一听到魏忠说你坏话,立刻就气得把他赶了出去……”说到最后,神色得意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父皇总算还念骨肉之情。
韩白接道:“最近有新闻:焰国的国皇克理斯及其子安特亲临蓝风之国,要向皇上提出婚事,希望姬公主可下嫁于安特皇子,令两国同盟千秋万代。”
我这时读到楚腾心想:令两国同盟千秋万代?那不是以师父作为盟约的抵押吗?
我心想:这就是生于帝皇之家的命运啊。道:“那父皇怎样说?”
韩白道:“那时候你正身在骑士帝国,于是皇上就说要待你回国才作决定。焰国国皇有事在身,只好先行回国,而安特皇子则留在蓝风国等你回来。”
我感到楚腾因克理斯向父皇提出我的婚事而感到不快。我用心灵力对他说:傻孩子,燕南归要娶我你不高兴,现在安特要娶我你又不高兴,难道你真是想娶我不成?但我是你的师父呢!
我问韩白:“那么别的大臣怎说?”
韩白道:“魏忠大力支持把你嫁给安特,凤宰相坚持要让你自己决定,别的大臣大多附和魏忠。连皇上也有好几次想直接把你许配给安特,但幸好凤宰相苦苦劝住了。”
楚腾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我气愤地道:“魏忠当然想我嫁给安特!要是我当了焰国的太子妃,就没机会当蓝风国国皇了。”
楚腾转了话题:“师父,为什么你嫁了安特就不能当女皇?要是两国国皇是夫妻,盟约不就更加稳固?”
我道:“你有所不知,我国传统,不论男女,储君豋基之时必须是处子之身,以示对神明敬重。要是储君于豋基前失身,就永久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要是我嫁了安特,还有机会当皇帝吗?”
楚腾问:“那么他们怎知道……”
我卷起衣袖,让楚腾看我臂上那个青龙盘诘的蓝风国徽,道:“这国徽是用一种特制的油彩绘上的,不论男女,只要仍保有处子之身的话,这徽号就终身不褪。”
楚腾道:“这是守宫砂吗?这不是武侠小说中才有的东西吗?”
我道:“这是我国祭司配制的奇药,听说那原理是:人在行夫妻之礼时,脑中会放出一些东西到血里,这东西会透过血跑到皮肤上,把那些油彩化掉。说实的,我也不太明白。”
楚腾道:“那么你结婚之后,不让那安特碰你就行了。”
我道:“傻瓜,嫌弃别国皇子,想挑起两国大战吗?”
韩白打断了话头:“公主,其实魏忠也不希望你嫁给安特。”
我奇问:“为什么?”
韩白道:“换一个角度想吧,虽然你日后不能直接成为蓝风国皇,但你却成了焰国皇后。舞衣公主资质平庸,魏忠虽可独拥大权,但碍着同盟国的面子,也不敢篡位自立。如他敢篡位的话,不只你这个焰国皇后跟他过不去,就连我这个守关的也会彻去雷电区,任由你带焰国大军杀入首都炸他个稀巴烂!”
我道:“魏忠独拥大权,军力甚众,我们可以对抗吗?”
韩白道:“公主只在朝上跟他正面交锋,却没有注意到他怎待手下的人。魏忠为人刚愎自用,专横自私,不恤部下,他的部下虽跟随他,但怨言甚多,皇上把凤宰相的军队交到他手里,凤宰相的旧部大多心念前主,一定不会为魏忠卖命。魏忠在朝上好像党羽众多,但其实那些大臣只是怕他,不是服他。魏忠现在是狐假虎威,自恃得皇上宠信;如果皇上不幸驾崩,魏忠又野心篡位的话,只要一个有公信力的人物站出来振臂一呼,魏忠站得住脚吗?”
我道:“韩将军,你的预计太乐观了,我总感到魏忠一定有后着的。”
韩白道:“公主,你太多虑了。”
我叹了口气:“面对这个国家,怎不可以忧心呢?”
我和韩白又谈了一会。识责所在,他叫人象征式地搜查一下船上。
我船在青龙关上停了一夜,当夜在船上和韩白把酒言欢,心情甚畅。
翌晨,我船离开青龙关,驶向首都海神圣殿。我站在甲板上和青龙岛上的韩白挥手道别。
在一个荒岛上守关其实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每年只有十来艘外国的船进关,在关上没有娱乐,每天望着茫茫大海,每年只有几天可以回家与妻儿团聚。
韩白并非无才而被派来守关,而是他的军事之才在蓝风之国这个重魔法,超能力的地方里,根本派不上用场。要是他生于骑士帝国,他的成就将不下于赵侯。
可是韩白守关,一守就二十年。虽然每天过着重复的生活,但从没出过半句怨言。
要是我国再多几个如韩白一样的忠臣,秦氏皇朝就复兴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