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节撰稿人:墨家军大将墨迹】
听见那瘆人的笑声,下意识地咬了咬后槽牙,耳朵里舒服了一点。
环顾四周,虽然各样摆设破旧了些,但还算干净。靠里的台阶上,一个辫子及膝的“姑娘”,手里提着篮子正眼含戏谑地望着我。光线从塔的二层射下来,刚好照着她的脸,并不像老妪担心的那样“不知是何面目”,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漂亮姑娘。
我没心情理睬她,朝着立在窗边的破桌子走去,将脱下来的铠甲丢在上面,桌子竟然吱呀一声,看样子也是超期服役了。伸手晃了晃桌边的椅子,还算结实,用袖子掸了掸便背对着她坐了上去。
“你嫌脏?”那“姑娘”的声音有些冷,听脚步声,她正在朝我这里移动。当耳后传来一阵恶风之际,我猛一用力将身子一侧,恰好看见她的满脸怒容,以及偷袭扑空后留在眼里的惊诧。
”你会武?“姑娘伸手去摸我桌子上的铠甲,那样子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看着她眼里渐渐闪出的泪花,我有些不明所以。还不待我询问,她吸了吸鼻子,提着她的篮子往台阶上走去,步伐明显有些沉重。就在她的身影快要从台阶上消失之际,略带冷漠的声音传来:”你只能待在一层!如果让我发现你偷偷溜上来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我摇摇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来在塔里的日子不会太枯燥了。
塔外的人声渐渐稀少,尖锐的风声越来越响。将手贱拿来的羊皮纸展开,摩挲着上面的字迹,仿佛耳边又想起了桑桑那清甜的笑声。
“墨哥哥,你来追我呀。”那是童年最美的回忆。
“墨哥哥,我爹要我入宫选秀了。”那是少年最沉的伤痛。
“墨大人,一向可好?”那是成年后的疏离。
“迹,你可知道这深宫里的日子,并不如想象的好。”那略带哭腔的声音,永远停留在记忆深处,只是,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
“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要停下来。”当初忍着心痛说出这句话时,泪在你的脸上,也在我的心里。而浸着心底泪水的那句话却始终没有吐出来:“放心吧,我永远站在你的背后支持你!”
就这样呆呆地坐着,直到肚子传来咕咕声,抬眼间才见外面透进来的光线已经很昏暗。推开窗子,见不远处的小店还开着,往来的客人并不多。
走至塔门前,伸手推门,那比磨牙还难听的声音刚刚响起,二层便传来一阵高亢的更加难听的声音:“不许走门!有事跳窗户。给我带一份儿茄子肉片盖浇,不要蒜。”
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将军,怎么能跳窗户呢?抬脚踹在铁质的门板上,塔门瞬间洞开,一步踏出去,回手将一声唳叫关在塔内。
来到小店内,店小二满脸堆笑,擦桌子抹凳子,问道:“您就是今儿白天进了宁古塔的墨将军吧?”
端详了一下店小二笑眯眯的脸,没有回答他,一撩袍襟儿坐了下来:“随便上点儿填肚子的东西。”
“好嘞!您稍等。”店小二刚要离去,我一摆手叫住他,说道:“给塔里人送饭的那个老婆婆今天晚上没来,你去给里边的人送一份茄子肉片盖浇,呃,多放点儿蒜。”
店小二下去忙活了,我四下闲看,发现靠里边楼梯下面的角落里有一位穿着打扮很怪异的人。此人一身黑衣,在这风大沙多之地竟然戴着斗笠,一块黑纱挂在斗笠上,挡住了脸。见我瞧他,竟然端起面前的酒杯,朝我举了举,一手掀起黑纱一角,干了。
我挂上毫无温度的笑容冲他抱了抱拳,心下嘀咕:这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