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医大,别说啊,这本科生墨水就是多,你看这聊天都是专业术语不断,什么多巴胺?本巴卜…….”东哥依旧尽兴的说着,但显然他学的并不是那么溜。随即被其他人追问,“听说咱医院之前也来过实习生,后来怎么就不来了呢?”
东哥可谓无所不知,原来以前有过几次专科生过来院里实习,几年前的一届学生,在出租房内用电不慎,导致房子失火,幸亏没有人员伤亡;但科室也就以此作为借口,不再招收实习生。
大家听完东哥这么一说,兰婧媛却打破先例,都对这个不速之客感到好奇,虽说她是个本科生不假,但也不至于违背多年前科里立下的规矩;一致认为她定是个空降兵,走后门来实习的,小心翼翼的背后议论着。
叶一凡在听完B医大这几个字之后,就没再听东哥往下说,低头,等再抬头,看东哥已经离开,只声音还未远去,欲言又止。
第一天上班,兰婧媛得心应手,只是站一天,后背有些酸痛,下班回到家,直接躺在床上,电话响起,是堂姐,明天过来T市看房子,顺便过来找她,跟她约好明天下班一起吃饭。
转天,兰婧媛把生化室的工作从头到尾又熟悉一遍,基本可以独当一面,她尽量一个一个的与人相处,这样更能准确的把握每个人的习气秉性并且尽快的记住他们,正认识着这个人就是昨天跟她讨论药学的那个,叫左娜,最年轻的一个,比较好认,兰婧媛为求记得仔细,也打量着她的其它装饰特点。
这时旁边一个人从她身边走过,风一样,回头看时他已经走到里面休息室,大家异口同声的叫着:“一哥,一哥,呦,今天难得上来…….”
“热饭吃饭。”叶一凡边说边打开冰箱,楼下没有生活冰箱,他一早拿着饭上来放进冰箱,就在这里驻留片刻才离开。这会儿把饭放进微波炉里,坐下,大家边吃边聊天,他充耳不闻,盯着窗外的一人。对方口罩帽子齐全,什么也看不到,S号白大衣穿在她身上还有很大余量,看着那弯弯的笑眼不禁怔住。“呦,谁呀这是,一哥,以前都不怎么上来的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东哥大老远看到他定定的看着兰婧媛,刻意说着,“怎么这两天连续上楼来,莫非是…”有急诊标本送来,他停下来顺便去接收,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人提前吃完饭,出去值连班,换左娜和兰婧媛赶紧进去吃饭休息,兰婧媛答应着,摘下帽子口罩走进休息室,与叶一辰四目相对,没敢说话,闪躲而开,开冰箱去拿昨天吃剩的饭菜排队等待。
‘叮’,饭热完了,叶一辰自始至终盯着她看,不言不语。正准备去开微波炉,东哥进来,继续刚才的话,“相亲不断,对女方的样貌,一向高标准严要求的一哥大人,难道也拜倒在小兰同学的石榴裙下,啧啧,果真英雄难过美人关,帅哥更易醉红颜啊!”叶一辰听完,只轻微一笑,“美人本就养眼,若真貌美如画,当然百看不厌,您这不也愈发年轻了吗?”两人都是科里的开心果,凑在一起,更加是一出绝色好戏,众人听着乐着。
东哥这时反倒一时不语,略微抬头看向身边的兰婧媛,他真是爱死这个女孩:当老婆,太小不说,也配不上人家;当闺女,又大了些;哪怕是当妹妹也是极好的。知道都无可能,只能继续夸赞,“那是,我们小兰不单是美女,更是一才女。”说到这里,他无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似她一样:美貌,虽无法比拟也无法改变;才华,那真真是通过个人勤奋学习而来。
想到女儿现在的情况,一声叹息,万分感慨,“我闺女能及她一半也好,天生就笨。哎,人家孩子脑袋不灵光但肯学,也能落个笨鸟先飞,学习倒也跟的上;我们孩子笨不说,还嫌累不爱学。可愁死我了,老师动不动就请家长,爱咋地咋地吧,瞎玩瞎乐。”
兰婧媛听完,似乎联想到什么,但觉得说出来不好,也就自己边回味边偷着乐,谁料叶一辰接过话,“东哥,您这家长做得好,还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你知不知道还有一种笨鸟最让人讨厌?”东哥听他这么一说略显宽慰,更透着焦急,想快些知道答案,“哪种笨鸟?”
“那就是:自己飞不起来,就在窝里下个蛋,然后让下一代使劲飞。”众人喷笑,有的甚至把饭都喷了出来。兰婧媛听完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一字一句正如她刚才所想,用手背挡着那笑意吟吟、不禁露齿的小嘴,转身看向叶一辰。这本是个笑话而已,他竟也碰巧听过?
大家狂笑不止,见叶一辰拿出饭盒要离开,直呼不要走,叶一辰摆手,“缓缓,下次”,余光不忘瞟向一旁,离开。
兰婧媛跟着值班到下午两点,期间左娜也跟着她讲着科里其他人的一些事情,毕竟她才大她两岁,也还未结婚,所以聊得比较多。原来整个生化室就两个男士,一个东哥,另一个结婚度蜜月去了,要下周才回来。她还说科里男士本就少,除去王强每天沉迷于游戏,无心处女朋友、结婚;就剩下刚才的叶一辰待婚,很优秀,人长得帅、性格又随和,君子一枚,开玩笑的说,“有时间一定要多接触看看,是自己喜欢的绝对不能错过。”兰婧媛笑着,不予回答。
科里的人陆续从休息室出来,中途回家的也都赶回来继续下午的工作。对于左娜这个人,兰婧媛基本已经熟记心中,短时间内如果风格不大变的话应该能认出,她继续去认识其他人。
临下班之前,她再一次将生化室的人对应着,女同志多好记些,她们又都比较爱打扮,头发类型各有其特点,上面戴的发饰也都有自己的特色,再分辨不清的也可以通过项链、耳饰等加以区分记忆;不像男的头型都差不多,还不喜欢佩戴饰品。就这样,兰婧媛把每个名字心里都标注着各自的特点,以便以后通过这些特点来一一对应并认出她们。
心想就差那个歇婚假的刘老师,如果乍一回来,生化室才两个男士,东哥自然不会认错,另外一个,肯定就他无疑。下班之际,兰婧媛拿起手机接听电话,她堂姐,估计到了,‘喂’了一声,对方电话里讲:我在T医院门口,刚从你家出来,开你家车来的,快点啊!说完挂断电话。
兰婧媛换好衣服,出医院大门,门口不让长时间停车,所以车不多,远远的望见自家红色的汽车停靠在那儿,一眼便认出。一整天没见到太阳,天气闷得要命,似乎在憋着一场暴雨,让人透不过气来。透过车窗,她看见后座上有人影晃动,想着谁和堂姐一起来的,姐夫吗?没听她提啊。好像还有一个扎马尾的孩子,是谁呢?她家儿子才两岁。难道堂姐又帮邻居接孩子放学吗?长时间不在家,一年回来几次而已,还帮人接孩子,关系够好的。
兰婧媛一路盯着车里的身影,细细琢磨着走到跟前,打开副驾驶车门,车厢内空调凉意袭来,不禁让她舒缓一口气,弯腰探头进去。驾驶位上坐着一个男人,她不大认识,第一眼认不出,也就不敢再盯着人家看,眼睫平视在他的衬衣领口。劈头问到:“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