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柳绵眠直接推开门,叫了一声。
“绵绵,来啦。”一个头发花白精神健硕的老人从厨房急急忙忙走了出来,和蔼的脸上堆满了笑意。“吃饭了没啊?昨天睡得怎么样?有没有不习惯......”高居翰带着柳绵眠往里屋走去,问长问短,显然是极疼爱自己的小孙女。
高居翰忽然回头,双瞳如万年冰窟,冷漠不带一丝情感地审视着杨宇,眉头一皱便有风雷骤起,道:“你也进来吧。”
“不了。”杨宇不知他哪来的敌意,不过既然人家不欢迎自己,那便不进去了。照样老神在在地盯着门口一人合抱的槐树,也不往心里去,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这槐树...很不一般啊!很是古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古怪。杨宇上下打量着它,挠了挠头,正要上前仔细看看——
“杨宇~!”柳绵眠奔奔跳跳地跑了出来,伸手递了个鸡蛋饼给他,“我们走吧。”
杨宇诧异的看着她,柔软青丝微微凌乱地披散着,粉色的俏脸在晨光下竟显得有些透明,秋水眸子带着笑意,嘴角噙着令人迷醉的弧度。
“行,走吧。”杨宇心头一震,不露痕迹的收敛起失态,心里不免对她亲近了几分。这般善良的姑娘,保护她倒也不错。
......
上了一天的课,杨宇算是彻底见识到了柳绵眠的魅力,所到之处,如狂风靡草,无数春心萌动的少男拜倒于她的石榴裙下,就差没过来要求跪舔了。虽然没什么狂蜂浪蝶死缠烂打的,但是,仅仅是因为坐在柳绵眠边上,杨宇就被一股浓厚的杀气笼罩着,一整天如芒在背,那几欲杀人的眼神就没从杨宇身上挪开过。
柳绵眠平时几乎不怎么跟生人接触,刚见面的时候杨宇看她一眼都会脸红,更不用说如今万众瞩目,小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几乎就不敢抬头。一下课,逃也似得拉着杨宇跑出了教室。
“怎么他们老是盯着我看啊!”柳绵眠羞愤道。
“因为你长得漂亮呗。”杨宇乐呵呵说道。
柳绵眠小脸一红,说道:“那也不能这样啊!”
“是啊是啊,太没有礼貌了。”
一路笑呵呵地逗着柳绵眠,看着她羞愤欲绝的样子,杨宇顿时觉得这样也很不错啊。夕阳西下,金黄色的阳光照在生锈的铁轨上,两个人说笑着前行,偶尔男人爆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偶尔女孩生气地不理他。如此时刻,那些潜藏在阴影里的图谋不轨的人们,也难以打扰此刻的美好。
深夜,青川又起雾了。杨宇盘坐在地板上,注视着厚重如山的黑山尺。尺面偶尔闪过一道晦涩的光,杨宇眼中立刻闪过一道对应的光,有一种潜藏在黑山尺里的东西,呼之欲出却好像被什么挡住了。胸口好像塞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他和它一样难受。
“叩叩~!”轻轻地两声敲门声叫醒了杨宇,“杨宇,陪我去一趟基地吧。”柳绵眠柔柔的声音传了进来。
杨宇精神一松,黑山尺融入地板,沙哑着说道:“好。”然后费劲儿地敲了敲胸口,吐出一股浊气。
一开门,柳绵眠正站在门口出神,白色帆布鞋的鞋尖在地上打着旋儿。杨宇捞起黑色帆布包背在了肩膀上,上前说道:“走吧。”
“啊!嗯。”柳绵眠像是被惊到了一样,慌乱地点了点头。
杨宇看着柳绵眠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甩了甩小脸,浓浓的困意依旧笼罩在她憔悴的脸上,顿时心有不忍,说道:“要不你去睡一会儿?已经2:30了。”
柳绵眠摇摇头,说:“睡不着的,我们还是走吧。”
深深的恐惧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却被杨宇捕捉到了。只是人家不愿说,杨宇也不好多问。
浓重的雾气像一层撕扯不开的幕障一般,前后三米都隐藏在白雾的那一头,柳绵眠揪着杨宇的背包,软软地头发被湿凉的雾气打得微潮,贴在苍白的小脸上。为什么不带件衣服出来啊?杨宇心中暗暗懊恼,然后伸出手,轻轻搂住了她。
柳绵眠偷偷地看了眼杨宇,俏脸一红,低下了头。
进入到地下基地,杨宇不动声色的松开手,问道:”你是要去哪?“
“天穹。看看石壁上新出现的字符。”
原来天穹又可以进入了。杨宇点点头,说道:“那我要去训练一下,先走了。”
“嗯。”
......
站在训练室里,却被告知霸王傀儡是基地所能控制的最强的傀儡了。杨宇倒也觉得不意外,耸了耸肩,放下横刀,选择力量训练。
地板裂开,三尊饰以夔牛文和饕餮纹的满是绿锈的铜锭升起,鼎壁刻有三两怪异的字符。全是三足两耳圆鼎,最小的也有一米多高,大的目测有三米多高。杨宇上次测验的时候见过这三尊鼎,只是没用上。
杨宇把背包放在手边,先两手抱住最小的那尊鼎,调整姿势,然后渐渐加大力量。铜鼎的绿锈簌簌脱落,鼎壁的刻字越来越亮,像是烧旺了的火光,狰狞的兽纹在火光中恍惚、扭曲,冷漠僵硬的铜眼在某一个瞬间爆发出惊天的暴戾杀气,夔牛与饕餮像是活过来一样,在死寂了千万年的铜鼎中咆哮挣扎,妄图重现生前的辉煌。
最后,在此起彼伏的兽吼声里,杨宇轻松把这尊鼎举过了头顶,夔牛与饕餮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一样瞬间哑了,挣扎着要活过来的凶兽重新陷入了死寂之中。
把这鼎放了下来,铜锈再次覆盖住华美的兽纹,鼎身重新变的腐朽。杨宇把目光投向了中等大小的那尊鼎。同样是抱住它,全身力量奔涌,满是铜锈的鼎足缓缓离地,杨宇觉得这鼎还不算太重。可在第一块铜锈落下之时,这铜鼎立刻重了十倍,杨宇一时间气力续接不上,脸胀的面红耳赤,直接松脱了手。
说来也怪,这千钧之物在杨宇松手的一瞬间,轻若无物,只在这地面上砸了个响,滚了两圈便不动了。这东西,有点儿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