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瑾扬微微笑着,放下了手中正在看的书,看着走进紫藤廊时面上还带着微笑的影香。
影香朝着瑾扬屈膝行了一礼,然后便坐在了瑾扬对面的低矮廊柱上。
这里跟之前第一次到的时候有了些变化,因着瑾扬时常来的缘故,便在这里的廊上放置了软垫,石桌旁也放置了一些矮几,放上了一些书和茶具,还有一个熏香炉。
看了看依然是斜坐在廊上的瑾扬,影香没有回话,却是嘴边的笑容更大了些。
因为这些日子的相处,知道他,其实并不需要回答。也知道了,其实面前这个看似随意的男子,却是很是有些讲究的。喝茶用的是银盏,熏香也很是特别。
影香抬手虚摸了摸雪猫毛茸茸的圆脑袋,雪猫圆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将脑袋偏了偏。看着倒是让人觉着好笑,它就跟像是享受一般。
转头看见瑾扬还是一副随意的模样,果然,他也不是在等自己的回答。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的不公平,有些人就那么随意往那一坐,就像是入了画,不管是举手还是抬足,都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影香对瑾扬的身份说不好奇是假的。
后*宫中居然还有这样的男子。
能在宫中随意的来,随意的走。
可是影香还是猜不透他的身份。他的身边总是有暗卫跟着,还有,不知是敌是友的暗探。
影香相信他是知道的,这么久的相处下来,发现他有很多让自己惊讶的地方,惊才绝艳,绝世无双,大概就是形容这样的人吧。
惊采绝艳,绝世无双。
突然在脑里闪过这样的词,像是在哪里听过。影香思索了片刻,却是依然是没有想起来。只是记得好像有人跟自己形容过这样一个人,形容的是谁,自己却是记不清了。
“今日是看画呢,还是下棋,还是继续的闲聊呢。”影香跟瑾扬这么久的相处越是熟悉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满腔仇恨,在他的面前总能淡一些,平静一些。
“我今天新得了一幅字帖,你来看看。”瑾扬的声音里带着些慵懒的笑意,看着桌上摊开的书帖,双眼就像雪猫的眼睛一样,闪亮亮的。
影香这么些日子也知道了,面前的这个人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倒是跟个小孩儿一般,很是开心。像是寻得了什么好画,得了什么残曲。
瑾扬盯着桌上的字帖,微微的偏了偏头。瑾扬这样,倒是让影香觉得和雪猫很像了。影香转头又看了看雪猫,雪猫刚好又偏了偏圆圆的大脑袋,真是很像啊。
难怪说有什么样的宠物,就有什么样的主人。看来,真是不假。影香又轻轻的笑了笑。
见影香又笑了起来,瑾扬却是没有再出声问什么,倒是低下头视线停留在摊在桌上的字帖上,自顾自的品起了书帖来。
影香也跟着注意了过去,刚看了一行,突然雪猫‘咕咕’的叫了起来。
瑾扬和影香都回头看了看雪猫,只见雪猫摇着圆圆的脑袋,突然飞到了瑾扬的肩头。
仔细一看才发现,雪猫站着的廊柱下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直小耗子,正围着廊柱打转。
原来,雪猫是被耗子吓着了。
一只枭居然被耗子给吓住了,真是奇闻。
影香实在没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站在瑾扬肩上的雪猫就像听懂了影香的取笑一般,铜铃一般的大眼睛瞪着影香,像是生了气。
影香也难得顽皮的对着雪猫吐了吐舌。
这样的举动是唐突的,也是不合时宜的。
瑾扬却仿似一点也不在意,看着面前的一鹰一女子正斗气的对着眼,也是跟着微微笑了起来。
影香听他一笑,却是才回过神来自己又失礼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和雪猫的面前,总是做一些不像自己的事。
“你是鹰啊,还怕一只小老鼠。被人笑,也是应该吧。”瑾扬转过头看着正紧紧抓住自己肩头,被老鼠惊着了的雪猫,伸出手指点了点雪猫的脑袋,好看的眼中满是笑意。
突然还没待大家回神,一团白色的影子就从瑾扬的肩头蹭的就落到了桌上的字帖上,雪猫尖尖的橼就磕磕磕的划着桌上的字帖。
“诶,别...”瑾扬看着面前正使着小性子的雪猫,一脸的无奈,抬手抚了抚额头,轻声的笑了。
影香更是跟着笑了起来,这长廊里的气氛却是越加的和谐了。
像是往常一般,跟瑾扬相处过后,影香便道别往镜花阁而去。
瑾扬还是独自留在廊中,那样随意的斜靠着廊柱,一手抚着雪猫的雪羽,一手翻看着书。
“公子,皇后娘娘那边来了人,请您去一趟凤鸣宫。”一个内监打扮的人,从远处走近紫藤廊,却是在廊外垂首禀报道,声音轻却让人听的清楚。
瑾扬听了,却是没有立即回话,依然是看着手中的书,抚着雪猫的手也是没有停,过了一刻才问道:“说是什么事了吗?”
内监十分恭谨的答道:“皇后娘娘并没有说,只是说一定请公子去一趟。”
瑾扬的嘴角却是勾起淡淡的弧度,不似欢愉的,像是有些无奈的。
放下书,起身走出了廊外,迎面而来的冰凉微风让瑾扬微微的咳嗽了起来,一旁的内监立即将手中的披风披上了瑾扬的肩头,垂首不语,紧紧跟在瑾扬身后。
紫藤廊离着皇后所居的凤鸣宫并不近,因着自己男子的身份,瑾扬一向不到妃嫔们常去的地方,只是常常独自在远离御花园的紫藤廊。瑾扬的步伐看着随意,却并不慢,没一会,一主一仆便走到了皇后寝宫门外,
在凤鸣宫门口却是停下了,瑾扬抬头看了看匾额,却是低下头像是思虑了片刻,又转身离开了,并未入内。
跟着的内监也转头看了看凤鸣宫的大门,对于主子的善变却是像习惯了一般什么也没说,跟着瑾扬又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