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谁挖走了了黄氏的尸身!
我又说道,搭把手,把棺材起起来,放火烧了,这个阴穴不能再用了。一群人看着我,实在是想不通一个穿长袍的大学生是如何知道墓穴里面是空的。
真的凭坟墓上的草能看出来的吗?
白广德把烟杆在鞋底敲打敲打,朝两个发呆的杀猪佬喊道,动手,平时杀猪手起刀落,现在怎么不行了。宝刀大叔将白沙烟蒂丢到地面上,喊道,让开我来。
我笑道,没事的,我在旁边站着呢。
三个人这才上前,尖刀插在腰上。棺木受了潮水虫子叮咬,已经腐化,几个壮汉齐齐用力,很快就把棺木给起到地面上。
一把火烧了起来,用铲子把地面铲平,把墓碑推倒。
沈易虎全身沾满了泥土,拿出烟给大家分了几根,抽了两口,便问,现在怎么办?
我有些失神,怕事情超乎我的掌控之外,连忙说道,现在去白敬仁的坟墓去看一看。白村长,你再叫几个人来。
白广德见了我本领之后,也不多问,踩着解放鞋就去村子里面再叫人。
我心中默念,外公,你走得好不是时候,把这么一个摊子留给我。从黄氏的空墓到白敬水的墓穴,要走半个小时的路途。
白广德下去叫人去了,几个杀猪佬和十五个村妇说什么都不愿意跟我们去挖坟了,就算一人给再多的钱都没有用,被抓到局子蹲牢都无所谓。
我心中没底,不想害了一群无辜的人。我便对他们说,没事,几位大哥,你们的尖刀给我带在身上,大嫂你们也辛苦了,有事就先回去。
这里说一下为什么我要三个杀猪佬留下剔骨,是因为他们的尖刀不知道杀了多少的猪狗,无形之中多了一股霸气,带在身上一般小鬼感觉到气息就跑得远远的。
在一些地下市场里,一把日本侵华战争期间指挥官的军刀就值不少钱,放在家中镇宅,吓得一般的小鬼都不敢靠近。
宝刀大叔穿着军绿色迷彩服,又在抽老带劲的白沙烟,淡淡一笑:“你们都回去,我啊,忙倒是忙,家里还有五头猪等我杀,但答应的事情总要做完。干完了我就回去。”
沈易虎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了烟,有点欣赏地看着我,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心肠这么好的人。
我说少来了,不用拍我马屁,本大师不吃这一套,说完这句话,才发现我和沈易虎没有那么熟,赶紧找个事情做,连忙把三把剔骨尖刀别在后腰上。
而后来我才知道,心肠太好太纯洁的人,根本不适合风水师这一行。
我问大叔,您怎么称呼?
大叔还是很幽默的,笑道,我啊,搁在古代就是樊哙,跟着高祖刘邦干大事业去。你要真叫我,就喊我大胆叔吧。
我哈哈大笑,大胆叔果真豪杰也。
大胆叔笑道,豪杰个屁,我他妈就是一个杀猪的,平时爱喝点小酒吃点腰花。这大胆叔全名张大胆,人如其名。我说:“大胆叔,你天天杀猪。按照如来教的说法,不怕下半辈子变成猪吗?”
大胆叔叔笑道,别说,下辈子变成一只猪,不是睡觉就是吃饭,也不用天天过生活,你年轻娃不知道,过生活是多么苦的一件事情。
是的,生活有时候过起来真是苦。
世界上任何一种苦药都没有生活苦。
我和大胆叔是一个地方的人,说的都是方言,沈易虎嘎嘎地站在一边,插不上话,抽完烟,给吴振打了电话,又给自己一起来的专案组同事打了电话。让他们在后山头见面。
等了半个小时,正好中午十二点,阳气最盛的子时,虽然天上阴沉沉的,心中多了一丝光亮。
大山丘,大岩石,白虎衔尸。
我从布袋里面拿出一个硬邦邦黑漆漆的东西,掰成若干份,给每个人发生一份。
江城来的专案组狐疑地看了几眼,这是啥玩意呢?几个专家对于案子的线索早就掌握,因我的缘故迟迟不行动,浪费了一天时间,又见我神神叨叨的,大好青年穿着老人的长袍,背着个破布包,颇有些微词。
沈易虎道,都装在口袋,萧棋,这味道……味道蛮冲的,是什么东西,不会是什么……
我实话实说:“是晒干的牛粪。不过不是装在口袋里面,是要含在口里面。”我尽量解释清楚一些,等下我们要挖开的一棺坟墓,可能有些棘手,含在嘴里是保护自己。沈易虎点点头,命令地说道,等下大家都记住了,就吞进去吧。
沈易虎下了命令,几个要把牛粪干扔掉的人,悻悻地牛粪干放在口袋里面,我看他们一个个看我的样子,肯定心中已经把我骂了无数遍。
哪里来的神棍!
到了白敬仁的墓穴,已是十二点五十五分。我找沈易虎要了一根黄鹤楼,自从肺病养好后就再也没有抽过,停在十米外,抽了两口,我问道,白大爷,白敬仁之前就是葬在这里吗?
白广德老人捏着牛粪干,把烟杆插在红色腰带上,刚才还没见到的,肯定回村子叫人来的时候,换上辟邪的红腰带,我本来告诉他,换上红腰带之后遇到一些喜欢红色的干尸一类的,直接就扑上来了。要是是些好色的女尸,怕您老受不了……
白广德道,大外孙啊,什么时候喊吞牛粪干你叫我……那个不是,之前还是好的,有一次炸山采石方,把半边山给炸了。
我心中暗想,一般看过几本杨筠松书的风水先生都不会如此糊涂,果然是后期的地形变化,造成了新一个凶地。
我把烟蒂丢在地上,看了一眼身边的十几个人,摸了摸三把剔骨尖刀,叫道,走。
几个专案组的专家早就不耐烦了,嘀咕两句,跟着我。大胆叔嘴里又抽起了四块钱一包的白沙烟,我要了一根,火辣火辣的,差点又要把我的肺给咳出来。
沈易虎压在中间,把一个诺基亚的老式机拿了出来,又开始打电话。沈易虎后面的是白广德叫来的几个五六十岁的村民,脚蹬着清一色的解放鞋,走在最中间。
吴振估计是亏心事做得太多,领着派出所几个狗腿走在最后面。到了白敬仁的墓前,我吩咐大家把牛粪干含在嘴里,虽然味道不好闻,但是避免直接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