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天摇摇头道:“不会的,他们出现的只会比警察快,而不会比警察慢,现场他们肯定是勘察过了,九叔的尸身他们没动,那就说明他们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对丁一天这种说法,我是很不相信的,这组织在牛逼,还能遍布天下,跟警察一样,死个人,还能立马到现场?
丁一天说道:“九爷的报仇的事情,慢慢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你身上的尸毒,还有你们学校的事情,你有没有感觉,楚恒身上的那个笔仙特别的怪?”
我点头,道:“是挺怪的。”一般来说,鬼上身后,没有所谓的融合在一起的说法,而且,这楚恒头大如斗,十分的怪异。
丁一天顿了一会,道:“这,好像是降头。”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之前上网的时候,好像是浏览过一些被下降头的小孩照片,现在想想,那些小孩的头好像是跟楚恒一般,都是充气鼓起,像是长了一个个巨大的肉瘤。
九爷的死跟国外妖人有关,而这降头术风靡于泰国,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联系!我心里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九爷的死,说不定就是跟我们学校这所谓的七煞有关!
我们学校那七煞,九爷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了,并没有过去管,按照九爷这性格,这几乎是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终于有了线索,我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对丁一天道:“那我们赶紧,去看楚恒,线索一定在他那。”丁一天苦笑道:“你,你还是自己去吧,天黑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这哥们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弄不巧,就把我给炸飞了,他将钥匙扔给我,让我自己去那个宾馆,我想了想,道:“明天白天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他点头,我出去,听见他叹息声。
强压着心里的痛苦,我打车往锦江之城,要是楚恒在出了事,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那时候,我就会找根绳子,将自己吊死,一了百了,这晦气的玩意。
上车之后,我胸口麻麻的,摸着那个类似于八卦的符,我想着,自己这不用吊死了,估摸着下一次尸毒爆发的时候,就是我长眠之时,不是说好一年的么,怎么说快,就这么快了!?
我舌尖底下那像是嵌在肉里的铜钱昨天晚上也丢了,习惯了那东西,没了之后,我感觉很不适应。
我坐在副驾驶上,心事重重,但是那个司机确是十分健谈,叨叨叨,叨叨叨,跟我聊书了一路,快要到锦江之城的时候,我感觉胸口一凉,低头看的时候,发现浅浅从木牌中钻了出来。
本来看到这个温顺的小丫头,心里会有些高兴,但是现在,我看见这小丫头,心里都是吃惊,浅浅出现后,趴在车头上,眼睛周围黢黑,像是抹上了眼影一样,嘴唇红的像是啃了血一般,那原本宁静恬淡的气质,现在变的像是惨死的厉鬼一般,十分怨毒。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赶紧伸手朝着浅浅拉去,可是浅浅本来就是灵体,我慌乱中没有运行八臂决,手从浅浅身子中插了过去。
浅浅直直的瞪着星亮的眼珠子盯着我,然后咧嘴一笑,趴在司机汽车方向盘上,使劲的左右晃起来,我头皮一阵发麻,那司机立马尖叫起来:“啊,啊——”那方向盘不受他控制的,左右摇摆起来。
浅浅这小鬼头是要作死啊!我连忙运起八臂决,朝着浅浅拉去,浅浅还想跑,但是哪里有我手快,我一巴掌将其拽住,嘴里喝了一声:“皆!”
浅浅小鬼头被我拉住,那司机将方向盘打回去,踩着刹车,停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哆哆嗦嗦的道:“刚,刚才车打,打滑了,方,方向盘不管用了。”
我苦笑着看着怀里被我抓住,依旧张牙舞爪的浅浅鬼丫头,她这次居然变得牙齿尖尖,冲着我的胳膊咬了下去。
我胳膊上一疼,倒吸了一口凉气,浅浅这是怎么了?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个小厉鬼,六亲不认啊!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将八臂决运到极致,将浅浅给牢牢的困住,好在她是个灵体倒也不会被憋死。
司机回过神来,继续往前开,一会就到了锦江之城,我拖着那张牙舞爪的浅浅,从里面出来,路人看见现在的我,就像是看着一个神经病。
不过浅浅实在是太能闹腾了,我要是不拉着她,她肯定像是疯狗一般扑了上去,不过看在别人的眼里,就像是看见一个神经病拉着空气。
好容易拖着浅浅到了十八层,为了防止这小鬼头作孽,我都没敢做电梯,进门后,闻到一股恶臭,我不由的皱起眉毛,捂着鼻子。
开灯看见屋子里的情景,恰好看见被困住的楚恒抬头冲我傻笑着,他的脸已经看不出五官了,整一个疙瘩怪物,他浑身散发着恶臭,身上毛孔里,汩汩的冒着黑色的液体,看起来黏黏的,腥臭。
他坐的那个沙发,已经被他身上黑色的液体给浸满,整一层油光光的,看起来很是恶心。
我想吐,弯腰下去,但是怀里那小狗一般的鬼丫头一口咬住了我的脸蛋,让我上来的那口流食一下咽了进去。
我现在快要崩溃了,楚恒中了降头,一直温顺可爱的浅浅居然变成了厉鬼摸样,我敬重的九爷被人扒皮剁骨,献祭给了不知名的东西,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叮铃铃,我手机铃声响起,我一手拉住就要暴走的浅浅,按下接听键,来电话是陈捷,问我最近怎么样,我一听是他的声音,赶紧道:“****的,赶紧来救我,我他娘的快死了,尸毒爆发了,浅浅那小鬼丫头变成厉鬼了,还有楚恒,楚恒中降头了!”
陈捷一听这话,赶紧追了几句,知道我在哪后,让我坚持住,他打着飞机过来。
快来吧,老子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浅浅还在疯狂的咬着我,我又舍不得打她,松开手,她就会跑开,我又不像是正经的灵修一般,会些束缚鬼魂的手段,现在只能催动着八臂决,牢牢的拉着这小鬼丫头。
嘎嘎嘎……被绑住的楚恒好像夜枭尖叫,在空旷房间里来回回荡,仿佛像是从地狱般透出的鬼叫声,从楚恒嘴里冒出:“死……死……死人了……要。”
楚恒原来的声音很低沉,但是现在,声音十分尖锐,似男似女,说之后,他就赫赫笑了起来,嘴里的口水,像是喷泉一般从他肥硕的****中流出,滴滴答答,落在胸口的衣襟上。
浅浅这鬼丫头还在闹,听见楚恒说这话,也阴阳怪气的道:“死人,死人,死人了要!”我被他们两个实在折腾头大,拖着浅浅,走到桌子上,拿出我那随身携带的线状书。
我所有的灵异只是都是来自于这里,现在只能临时抱佛脚,期望找到解决的办法了,浅浅这闹得邪门,一开始的乖乖护士鬼丫头,怎么说变就变了,尖嘴獠牙,一点都不可爱了?
难道是因为我昨天晚上化成僵尸后,身上的暴虐情绪影响到了她?我有些心疼,浅浅跟着我吃不好喝不好,还要被我连累,真是太苦了。
带着愧疚的心情,我倒是在那本书上找到了一个法门,这方法是用来束缚小鬼的,就是利用铜钱红绳,将鬼暂时镇压,这铜钱本是至阳之物,蒙上一张纸钱即可。
幸好昨天的时候,我们买东西还剩下了不少,翻腾了一会,我找到三枚铜钱,几根红线,还有一把纸钱,在浅浅哭闹中,我将红绳跟蒙着纸钱的铜钱拴在了她的腰上,手上,还有脚上。
这红绳一拴上,浅浅就像是被贴了符咒的僵尸一般,直挺挺的不动了,不过她那晶亮凶狠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怨意十足,恨不得把我给吃掉。
终于是搞定了这个小冤家,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对面,就是楚恒,他哼哧哼哧的,发出浓重的喘息声,舔着一张疙瘩大脸,冲我狰狞的笑着。
降头跟蛊术差不多,基本分为灵降和物降,这东西赶尸匠应该懂得比较多,陈捷本来说就是巫术的行家,肯定也知道的不少,就我是一个二流子,啥都不懂。
但是我知道,楚恒这应该是是被人下了灵降了,所谓的灵降就是利用冤鬼之类的东西,来下的降头,慢慢折磨死寄主,而那所谓的笔仙,就是这灵降的根苗,只是想不通,在我们这学校里,为何会出现这种邪门的东西。
楚恒之所以招惹到这东西,完全属于巧合,这玩意就是七煞的一部分,楚恒不被下降头,还有有别的人被下,转来转去,还得先弄明白,我们学校这七煞之地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因为那个离奇的小红跳楼事件。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我的沉思,我本来是以为是服务生,赶紧喊道:“不用打扫了。”可是那敲门声笃笃的,不依不饶。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得不小心,弓着腰,我凑到猫眼上,往外看去,来者一身警服,英姿飒爽,是吴玲!这女警花不是刚刚才会警局么,怎么又过来了,我迟疑着,里面楚恒的状况非同小可,会不会吓到她?
吴玲继续敲门按门铃,她淡淡的道:“赵寅当,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这下我没辙了,打开门。
吴玲进来后皱了皱鼻子,女孩本来就干净,闻到这恶臭之后,脸立马白了,但是她意志坚强,愣是没让自己吐出来,也不捂鼻子,直接走到了楚恒身边,蹲下来,看去。
楚恒现在毫无人性可言,见到吴玲离他近,嘴里吐着吐沫,脚朝着吴玲踢去,也就是吴玲这种变态,看见楚恒这怪物还有兴致研究,要是一般警察,吓的早就尿裤子了。
她看不见浅浅,不自知道在另一个沙发上还有一个鬼丫头。
吴玲站起来,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对她这种女人,说一点谎都会被拆穿,我也懒的说谎。
听了这话后,吴玲久久不语,她道:“怪不得我上次翻档案的时候,看见关于你们学校的一份绝密档案,里面有几个案子……”她后来的话微不可闻,我没听清。
她看着我,道:“我今天过来,是告诉你,九爷死的离奇,公安局的态度也离奇,一般来说,这种大案子会专门设立重案组来侦破的,但是九爷这个,确是草草结束,你们认领尸体的方式,都是违法的,局里这么做,不知道是为什么,还有,那死的,究竟是不是九爷,你得留个心眼。”
今天一天我都沉浸在痛苦当中,吴玲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警察局这明显的是让我们早早拿回尸体,早点火化,然后就是一了百了,从一开始,我就先入为主的认为那把办公室里死的人是九爷,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漏洞百出,凶手弄走九爷的脸,是为了泄愤,还是为了掩人耳目?
吴玲这么一提点,我心里立马明白了,同时那希望又重新燃烧起来,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大声的喊着:“九爷没死,九爷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