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先放开我吧,我真的有事要跟你说!”被捏着下巴的杜蕾蕊说话声都显得有些含糊不清,疼得难以言喻,但此刻的她必须弄清楚心里的疑问。刚才可是有个匿名电话打来告诉她,失踪多日的陆思芊是被sunshine总裁joney绑架并虐待致入院抢救。她想再问多一些,对方却早已挂断了电话,所以她唯有来找他问个清楚。
“说吧!你最好保证是我感兴趣的事,要不然,我的脾气你了解,绝不会那么轻易任人糊弄!”钢钳般的大手终于松开了杜蕾蕊,她摸了摸已经呈现出两个深红指印的下颌,不由自主地轻轻揉搓起来。管天齐冰冷的话毫无温度地浇在她一颗炽热如火的心脏上,犹如烧得火热的金属放进冰水里发出了“呲呲”声,这叫淬火冷却,心顿时冰至极点。
“是不是你绑架了陆思芊?”杜蕾蕊一副豁出去的正义神色,昂起她那受伤的下巴,用探寻的眼神望向高高在上神圣般的管天齐。
杜蕾蕊的这句问话简直是晴天霹雳,让管天齐瞬间的眼神错综复杂,转而又换成冰冷依旧的眼神回望着杜蕾蕊。原本以为自己够勇气,够慎定自若,可当管天齐冷冽的眼眸对视着她时,杜蕾蕊还是败下阵来,眼脸羞涩地耷拉了下来,覆盖上她漆黑如夜空的双眸。
“那个,我是听人家说的,所以过来想问问你是真是假。”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明明是要过来兴师问罪的,却变得闪烁其词,反倒自己成了被兴师问罪的对象。
“看着我!”管天齐又一句冷若冰霜的命令,让杜蕾蕊听后立即抬眼望向他。
“你认识陆思芊!”这句话本该是问句,但从管天齐嘴里说出来却让人觉得那是一句给罪犯定罪判刑的陈词,令杜蕾蕊瞪大了双眼,恐惧的眼神如临蛇蝎攻击,不置可否却又无言以对。
“嗯。”杜蕾蕊害怕得心跳加速,只能简单地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字符,鸡啄米似的点了又点已经略显发丝凌乱的头,仿佛只要如此就可以驱逐掉内心里面对管天齐的害怕。
“你跟她什么关系?”管天齐简简单单地问话,强大的气场却震得杜蕾蕊不得不如实回答。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说到陆思芊,杜蕾蕊情不自禁地带着抹骄傲,自毫地答道。
“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管天齐咀嚼着杜蕾蕊说的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嘴角不禁扯上一个深不可测的笑,这让杜蕾蕊彻底为之沦陷了。
“给我说说她的事吧。”不知何时,管天齐已庸懒地坐在了沙发上,修长结实的双臂舒展开,休闲地扶在沙发靠背边沿,欣长有力的双腿已翘成了二郎腿,一副愿听详闻的模样,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样的管天齐让人觉得好亲切,好随和,可如此亲切的他,是她杜蕾蕊认识的那个冷酷总裁吗?他会不会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想要了解思芊?难道真的是他绑架了思芊?可他为什么要绑架思芊呢?有什么动机?不会是对思芊下毒手吧?难道是为了报复自己,所以才要伤害她身边的人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杜蕾蕊的面部表情开始复杂多变,而她却不自知身处环境的危险。
“你到底说不说?”看着杜蕾蕊一味兀自发呆,失去耐性的管天齐,刚才的一点好兴致被她晴雨表般的脸弄得完全消失。身体倏地站起,修长的手指狠戾地掐住了杜蕾蕊的细颈,眼睛里喷出了熊熊怒火。
杜蕾蕊觉得她已被他黑眸里的火灼伤了,稍有不甚便能将她焚烧殆尽。
被强迫着仰起的小脸,惊恐瞪视着管天齐漆黑发亮的眼眸,她的这种眼神却被管天齐错以为是怒目而视,无疑是火上浇油,让管天齐的怒火犹如狂怒失控中的雄狮,愤恨得想要一口撕碎她。
连管天齐自己都无法解释面对杜蕾蕊时会产生的无名怒火,或许是当初被任昊楠设计时她是他的帮凶吧。
“说!”管天齐另一只手发狂般地用力往下扯着杜蕾蕊的马尾,痛得杜蕾蕊眼泪又一次泛滥了,泪水顺着眼角籁籁流下,没入了紧束着的发丝中。
因惧怕而变得纸一般苍白的脸,疼痛让杜蕾蕊的脸都变了形,失去氧气而使呼吸变得急促。
她认识的恶魔毕竟是冷血无情的,这样的他才是他,不是吗?呵呵……杜蕾蕊凄美的笑痛苦不已。
难道今天就是她杜蕾蕊的死忌吗?她并不怕死,她只怕她死了没有人像她一样爱着他,爱他这个冷酷自傲,冷血无情,阴狠狂妄的男人!
是的,她爱他,比爱自己的生命更爱他!如果她的死可以让他的恨和痛减少,那死又何防呢?
“如果你要我死,那就动手吧!”杜蕾蕊昴足了一口气,艰难地吐出来,湿热的气息喷洒在管天齐盛怒的脸上。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哼!”恶狠狠的话响彻在两人耳际。
只在须臾之间,管天齐松开了扯着杜蕾蕊马尾的手,另一只掐着她脖子的手用力一甩,杜蕾蕊被重重地甩在了沙发上,半响也没有动过,管天齐看着她呆呆地愣了几秒。
差点就把一条活生生的生命结束了,这令管天齐自己都震惊了,只是仍然没有办法对着她说出温柔的话。
他不想杀人!除非,非杀不可!
流畅的空气瞬间进入肺叶,令杜蕾蕊整个肺部立即被氧气充盈,她条件反射地捂着自己几乎被掐断的脖子,扶在沙发上,低着头,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涨得通红的小脸终于渐渐地恢复了最初的苍白,杜蕾蕊回过神来抬眼望向早已离开自己的欣长身影,管天齐落漠地倚在落地窗前,视线随着有些低垂的头向下张望着。
热闹非凡的街道,来去勿勿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他孤独的心更显寂寞。
管天齐不懂,为什么他想要的幸福那么简单,却偏偏无法如愿拥有?他只是希望拥着心爱的女子过着自在的生活,难道这样也是奢望吗?没有韩静秋的生活,他可以继续过下去,可是没有韩静秋的世界,他的心还有存活下去的希望吗?
韩静秋,你在哪里?
在天国吗?天国的你是否能看到我为你痛苦的心?
是否知道没有你的世界我的光明已不再?
什么时候我的光明会再一次点亮?让我疲惫的心,可以一路艰辛走完这漫漫人生!
管天齐的眸底渐渐泛起雾气,他抬起头,让眼泪倒回眼眶里,像小时候他告诉哭泣的韩静秋那样:“静秋,如果你想流泪,就抬起头,只要抬起头,眼泪就不会流下来,也就不会哭泣不再伤悲。”
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不是流泪才会让人伤悲,不是哭泣才代表难过。
有一种悲伤没有眼泪,却让人撕心裂肺!
有一种难过不必哭泣,却已让旁人感恸流涕!
杜蕾蕊忤在沙发旁,一动不动地望着侧身靠在窗边的管天齐,蹙紧的眉宇一脸凝重,高高昂起的头,细碎的流海盖在了紧闭着双眼上,痛苦写满了他一脸。
杜蕾蕊的心无时不被牵动着,痛了,哭了,悲了,伤了……
是谁让他如此落漠?是谁令他如此痛心?怎么样的人才能让他冰冷的心融化?
“总裁,警局的人来人说有事找您!”秘书简琴推门而入,话音刚落,两名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已走入了管天齐的总裁办公室。
“请问您是sunshine的总裁管天齐吗?请跟我们走一趟警察局,协助我们调查陆思芊失踪被绑架案。”其中一名工作人员朝着办公室里他们已认定的目标发话。
杜蕾蕊的心里汹涌澎湃,感到前无仅有的害怕,比上次妈妈病了入院的那种恐惧更甚,那个匿名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会让管天齐彻彻底底地跨台,看他落魄沦为乞丐,吃尽监狱的苦!哈哈哈……”
难道那个匿名电话里的人说的都是真的吗?真的要将他送进监狱?不……可……以!
“你们为什么要带他走?他没有犯法,你们不可以抓他!”杜蕾蕊发狂般地冲到警察面前,拉扯着欲跟随而去不发一言的管天齐。
“小姐,请你不要防碍公务!再闹事,连你一起抓走!”其中一警察威言吓唬道。
“好!那你们就将我一起带走好了!”杜蕾蕊激动地叫嚣出口。
如果不能幸福地跟他在一起,那么陪着他受苦,她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什么样的结局都好!
“滚!不要让我看到你!立刻滚!”管天齐斜憋了一眼杜蕾蕊,眼眸里射出警告的色彩,毫无感情的话语将杜蕾蕊的一腔热血凝固了,只能呆呆地不可思议地望着,眼神里有不解有怨怼有悲哀,闭口不再出声。
眼睁睁地看着管天齐被两名警察带走,杜蕾蕊无力地瘫软在地板上,空洞的双眼里不断不断地涌出了泪水,一层盖过一层。
为什么?为什么连陪着他受苦的机会都不给她?
“哇,你们看,joney出来了。”聚集在sunshine大夏楼下焦急等待管天齐的众人,他一出现便涌了过来,也不管身边陪同着的两名警察。
“joney,请您回答之前在玛丽亚医院向您提出的问题,陆思芊被绑架失踪一案是不是跟您有直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