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ney,我真的很爱你!”突地,杜蕾淼哭着扑进管天齐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好爱好爱,爱到可以为你去做任何事!”
“放手!”冷得让人心颤的两个字从管天齐嘴里发出,却怎么也冷不掉杜蕾淼搂紧紧抱住他的双臂。
她像是紧紧交缠在树枝上的藤蔓,任凭风吹雨打,也休想将她与他分开。
埋在管天齐的胸前,嗅着属于他的特殊味道,杜蕾淼内心百感交集,大声而急促地嚷着,“不放,不放,我就是不放!”
她越发收紧了手臂,即使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靠近他拥着他,她的内心仍感到无比幸福和兴奋。
“你知道吗,自从在威曼斯等不到你的出现后,我千方百计找寻着你,幸好有个朋友帮了我,让我如愿地得知了你的消息。”
“为了能够接近你,天天见到你,我向学校递交了一年的休学申请。甘愿到你的别墅里做个卑贱的女佣,甘愿服伺陆思芊的生活起居。”
“看着你和她卿卿我我、开开心心,我的心每日每夜都在滴血。我恨,我好恨,陆思芊,如果不是她,你就不会连正眼都不瞧我!”
杜蕾淼幽幽地道着自己的心事,管天齐却也安静地任由她抱着自己,只是依旧浑身上下直冒寒气。
“你想做什么,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管天齐冷冷地撇清了一切,却寒透了杜蕾淼一颗炙热的心。
“难道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看来,都是毫无意义的吗?你就感觉不到我对你的一点点爱意吗?”绝望地问着,杜蕾淼心存侥幸,她仍希望管天齐是知道自己爱他的。
“除了韩静秋,我不会对她以外的女人感兴趣!”无情的回答打碎了她所有的希翼,缓缓地放开了环着管天齐腰身的手臂,决然地后退了几步,抵在身后的墙壁上,一脸的凄然。
“呵呵呵……哈哈哈……”突地,杜蕾淼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顺着双颊流下,“是不是连我死,你都无所谓?”
“我根本没有闲心和必要在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死活!”想也不想地,管天齐冷酷地答出了这句话。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无情?”杜蕾淼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死死瞅住眼前的男人,泪水无止尽地滑落她凄然苍白的双颊,一抹凄迷绝冷的笑淡淡地化开。
“你不是想知道消炎药里的特殊成分吗?呵呵呵……”说起给陆思芊换掉的消炎药,杜蕾淼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得冷酷绝情。
“快说!”管天齐的耐性已被她磨光,实在没有闲工夫跟她胡扯下去。
“吃了那种药,陆思芊就会变成哑巴!”杜蕾淼大声地吼出来,几分得意几分冷酷几分惆怅。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管天齐狠戾的大手已准确无误地再次掐住了她的脖子,这一次他用了狠劲,似乎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杜蕾淼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条件反射般地抬手拍打着掐在脖子中的手,可任凭她怎么费力也徒劳无功。
她,最终放弃了,努力地扯上一抹冷笑。
“杀了……我吧,能……死在……你的……手里……是我的……心愿!”断断续续地挤出了一句话,杜蕾淼已耗尽精力,脸渐渐憋成了绛紫色。
可却因为她的这句话,让管天齐收回了神思,愤怒得狠狠甩手将她摆脱,失去支撑的杜蕾淼一不小心整个人跌在了坚硬的地面。
禁锢的大手一旦移走,大量的空气顺着鼻息而入,却让杜蕾淼禁不住猛烈地咳嗽起来,趴在地面,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只能见到因剧烈咳嗽而不断抖动的双肩。
夜漫漫,情漫漫,一对共处一室的男女,不因暖昧的夜色而滋生情感,有的却只是无尽的纠缠,一个受一个攻。
“如果静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看着趴在地面半晌不起身的杜蕾淼,管天齐凌厉的双眸恨不得将她戮穿,将她碎尸万段,撂下狠话,转身离去。
“不放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杜蕾淼边说边扑身过来,抱住了管天齐修长的腿。
不管用尽任何办法,她都要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多一会儿,哪怕换来的是他今生对自己的仇视和怒恨,也在所不惜。
管天齐没有说话,只是极为不耐烦地跺了跺脚,试图抖掉杜蕾淼抱住自己大腿的手。
慢慢地,沿着他的身体,她扶着他缓缓地站起了身,深情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对慑人心魂散发着冷戾之色的眸子,里面盛满了寒冰和怒火,却让她难以自拔。
不管他怎么样看待她,怎么样对待她,她都不管不顾,也不在乎,她只知道自己爱他,只想得到他。
“吃了那种药,会让陆思芊生不了孩子,要生也只能生怪物。你跟她在一起,不会有结局!”她冷冷平静地说着,无情无义的话却让她说得理所当然,全然不当回事。
“你去死!”管天齐忍无可忍,内心的熊熊怒火已完全遮盖了他的理智,不假思索地挥手掴向了杜蕾淼冷笑的脸。
“啪”,清脆而又响亮,紧接着,只见杜蕾淼轻盈的身影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瞬间便又趴在了地面。
管天齐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蹲身揪起她胸前的衣服,咬牙切齿地问道,“是谁给你的药?”
他相信她不可能神通广大到轻而易举便弄到那些来历不明的药,幕后一定有什么人在操控这一切,包括酒店发生的甲醇中毒事件。
“说,到底是谁指使做这一切的?是不是就是你所谓的帮你获知我信息的那个人?这个人到底是谁?快说!”管天齐毫无怜香惜玉地从杜蕾淼脑后,狠戾地扯上她的头发,迫使她的头昂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杜蕾淼竟没有半分害怕之意,反而放肆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却听得人心碎,凄婉迷茫。
管天齐气得怒不可赦,不自觉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杜蕾淼的头尽其所能地向后仰着,痛苦的表情上却始终带着凄美的笑。
“你要我去死,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会开心?”她并没有正面回答管天齐的问题,而是避重就轻将问题纠结在她与他之间的感情纠葛上。
“不许岔开话题!”一听到那么乱七八糟的感情之事,管天齐就心烦意躁,漠然地厉声喝止了她。
压了压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不是念在你是杜蕾蕊的妹妹,也是静秋的表妹,就凭你对静秋所做的一切伤害,我就可以将你打下地狱、万劫不复!”
杜蕾淼再次笑了,笑得泪眼弯弯、楚楚可怜,却得不到管天齐的半分怜悯,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透着恨和怒,还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冷。
如果不是考虑到陆思芊事后会怀恨他,他又岂会如此隐忍内心的愤恨?让杜蕾淼嚣张得意?
伤了他都无所谓,但他却无法容忍别人伤害陆思芊。
“哼……哼哼……表妹?谁是谁的表妹?你是指陆思芊吗?请不要给我乱套关系!”杜蕾淼怒斥一声,绝情地否决了。
陆思芊是她的情敌,是她的眼中钉,怎么可能变成了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陆思芊是她现在的身份,她以前叫韩静秋,是你妈妈韩梅大哥的女儿,也就是你的表姐!这些,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管天齐压着怒火,尽量平静地解释着。
也许他想通过这样的一层关系,让她迷途知返吧。
“那又怎样?如果她真的是我的表姐,就应该懂得‘孔融让犁’的道理,把你让给我!”杜蕾淼不以为然地冷嗤着,明明蛮不讲理的一番话却被她说得理直气壮。
“不可理喻!”面对她的强词夺理,管天齐彻底要气疯了,从牙缝中冷冷地挤出几个字,他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看来,他们说你是嗜血黑鹰,冷酷无情,还真是一点没说错。可惜……你却也是个专情的傻子!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对陆思芊好,她的危险就越大!”杜蕾淼毫不示弱地迎视着管天齐的怒瞪。
他的怒瞪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是她话中之话带给他的震惊。
从未想过,自己对静秋所做的一切,会对静秋造成伤害,会无意识中将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你怎么知道黑鹰?是谁告诉你的?”管天齐终究还是理性的,愣了几秒后,立即回神,捉住杜蕾淼口中说的重点,步步逼向她逼问她。
“你想让我陷入不仁不义当中吗?”她的眼里现出了惊恐之色,却转瞬即逝了,惯性地带上了她的那抹对万物不屑一顾的冷笑,漠然反问。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管天齐紧握的拳头,指关已泛上了青白色,啪啪地发出了清脆而吓人的声响,彰显着他的怒发冲冠。
可是,铁了心与他作对的杜蕾淼根本无视于这一切,她躬上前来的身子,挑衅地探向管天齐,轻轻地在他脸上吹了一口热气。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就算你说的,我是陆思芊的表妹!这个事实足以让你本就外冷内热的心,下不了狠手。更何况,你要是动了我,外面必定有人爆出你的恶劣行径,我想我那个没事就喜欢滥发爱意的表姐,也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吧。”
杜蕾淼是掐中了管天齐的这个要害,所以她没有半丝惧意,反而一脸恣意挑衅之色,嚣张得意。
“你……”管天齐竟头一次被人说得气结,真是气炸他了。
“无话可说了吧?”杜蕾淼没有半点收敛,咄咄逼人。
管天齐冷睨了她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不要走!joney,不要走!我刚才气糊涂了,才会口没遮拦、胡说一通,你原谅我的无知,好不好?”见管天齐大步流星走向外,杜蕾淼却一反常态,变成楚楚可怜的模样,捉住管天齐的臂膀,可怜兮兮地道着歉。
“放手!”依旧无情绝情冷情,没有半丝感情,没有半点温度。
难道他就该这样对自己吗?为什么?为什么面对陆思芊时,他眼里竟是如水般的柔情,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而面对自己,却是如此的冰冷无情,她不甘心!不甘心!
“我不放!到底我有哪点不好,你要选择陆思芊?她又哪点好,让你死心踏地只爱她一个?”杜蕾淼歇斯底里地怒嚷道。
“她什么都比你好!放手!”
“她没心没肺、傻不拉叽,有什么好的?”她不能接受,不管从哪方面,自己都不会输于陆思芊,他凭什么只爱陆思芊?
“心无诚府就是她最大的优点,不会像你一样,长着一张天使的脸,却有点着蛇蝎恶毒之心!哼!”狠狠甩掉她的手,管天齐不再有任何留下之意,“嘭”的一声将她隔在了牢笼中。
他走了,真的走了!
杜蕾淼无力地瘫坐在地面,适从的无畏和斗志昂扬的神气,刹那间湮灭了,成了灰头土脸的无精打采。
杜蕾蕊在段寒令的陪同下,一直盯着画面上的妹妹杜蕾淼一动不动地坐在地面,满脸悲伤,满脸悔恨。
几小时过去了,她就那样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直到天明大概六点多钟,她突地从地面站起来,像个充了气的娃娃,瞬间精神抖擞。
看她样子似乎在凝神听着什么,但紧合的双唇却没动一下,只能从她熠熠生辉的双眸中看到她的异样。
大约半小时过后,杜蕾淼不慌不忙地从身上掏出一个管状瓶子,打开瓶盖,一脸正义地昂头喝下瓶内之物。
这就是后来所以人看到的,杜蕾淼服毒自杀的画面。
杜蕾淼死后,管天齐和陆思芊给她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葬礼。对于管天齐来说,他完全不想给这个女人,可是,毕竟,这个女人那么深爱着自己,而且,还是陆思芊的表妹。不管她活着的时候有多坏,现在,毕竟人已经死了。就没有理由再去责怪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杜蕾淼的坟前,陆思芊架依在管天齐的怀里伤心哭泣。
“表妹!”陆思芊一边哭着,一边轻轻唤道。
石碑上,粘着杜蕾淼的照片,照片上的她,面带微笑,面容和善。与现实生活中的那个她,似乎是盼若两人。如果,一切可以从重来过,事情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表妹!”陆思芊心里很是悲伤,她一声声地呼唤着她,狠不得要将她从那坟墓中叫起来。
不管,过去她曾经如何对待过她,不管曾经她做过多少的错事,但是,那毕竟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或许,不应该由她的整个身命来尝还。她还那么年轻,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而给这个世界下了一抹悲伤。
“思芊,你不要太伤心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如果早知道她想不开的话,我想,我是不会将她关起来的。对不起,原谅我,请你不要生我的气。”管天齐道。
陆思芊哭着看着管天齐,她知道,这不是他的错,这一切,说到底,也是杜蕾淼自己咎由自取,她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道:“不,天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心里很难过,我知道,一直以来,她都做了许多错事,做了许多伤害我们的事情,可是,我知道,那都是因为她爱你。当然,这也不是你的错,没有谁错,所以,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只是有点难过。毕竟,表妹她还那么年轻。没想到就早早地去了,我身来她的亲人,怎么会有不难过之理。”
听杜思芊那么说,管天齐心里一阵感动,这个女人,总是那么善良,总是那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可是,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杜蕾淼怎么还忍心伤害她呢!好吧,既然她已经不再人世,自己也没有必要再怪她。
管天齐抱着她,自己的脸上也是布满愁云。虽然,他自己是恨毒了杜蕾淼这个女人,可是,毕竟,他也没有想过要让她去死。没想到,她会那么想不开,真的为了他而去死。说到底,也是自己害死了她。如果,她不爱上他,那么,她又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呢。说到底,自己才是罪大恶极。
“唉!”管天齐轻轻叹了一口气,内心里也一阵抽触的疼痛。
“我们走吧!”在坟前站了许久,管天齐终于说道。
陆思芊擦了擦脸上的泪对他点点头。
于是,管天齐抚着陆思芊的肩,转身往山下走去。
而那一座矮矮的新坟,在那块宽阔的墓地里,淹没在了无数万千个坟墓的之中。
有那万千个亡灵的陪伴,希望杜蕾淼在另一个世界里,不再感到孤独和绝望……
(全书完)